他粗糲的指腹劃過她柔嫩的肌膚。
慕容嫣全身顫抖。
不是涼的顫抖,而是心寒的顫抖。
那段日子,慕容嫣一人經過了那段痛苦的歲月。
白天,她堅強若磐石。
夜裡,她偷偷的哭泣。
而獨孤烈呢,卻沒有陪在自己身邊,而是娶了另一個女子。
那些痛苦,全部由慕容嫣一人承擔。
慕容嫣偏過頭,眼圈模糊,玉手攥成了拳頭,如解恨似的道:“是!沒有了,他沒有了,他的爹爹不要他了。”
爹爹。
這個詞。
這個溫暖的詞兒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撕心的痛讓獨孤烈窒息,他攥起的手掌內蘊着悔恨和懊惱,他紅着眼睛看着她:“沒有,我沒有不要他,我……不知道。”
“不要碰我。”慕容嫣不想舊事重提,那等於是撕開她的傷口,往她的傷口撒鹽:“獨孤烈,你就當做永遠不知道吧。”
沐浴後的慕容嫣瑟瑟發抖,上下牙齒直打架,她環着雙臂,推開她,想爬起來,想擦乾身子。
獨孤烈抱住她,喉結滾動:“嫣兒,我若是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絕不會……”
說到這兒,他哽咽了。
“絕不會什麼?”他滾燙的胸膛貼着慕容嫣的後背,慕容嫣環着胸,微微偏着頭,清冷的反問他:“絕不會娶半夏?還是絕不會給我那碗墮胎藥。”
“我沒有!”獨孤烈嘶吼,額上青筋暴起:“我不知道你有身孕,我也沒有給過你墮胎藥,慕容嫣,我沒有那麼狠心,我沒有狠心到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那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呢?”慕容嫣回眸,對上他猩紅的眼睛,冷冷的質問。
“我……”獨孤烈垂下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離我遠一些,我討厭你。”慕容嫣掰開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兒?”夜深了,隱藏在獨孤烈心中的孤單,彷徨,無措全部被夜激發出來,他摟着她,不讓她動彈:“本宗主不允許你走!”
慕容嫣無奈的搖搖頭:“我很冷,想到塌上去。”
獨孤烈一怔,這才意識到她一絲不掛,他起身,結實修長的雙腿朝梨花架子前邁去,取了一個面巾欲爲她擦乾身子。
“我自己來。”慕容嫣順手去拿面巾。
“乖乖的待着。”獨孤烈命令道,替她擦乾了身子,而後將她打橫抱起丟在牀榻上,用被子把她裹住:“這裡沒有多餘的衣裳,若是想光着跑出去儘管出去。”
慕容嫣裹着被子,咬牙切齒的瞪着他。
他不理會她的白眼,當着她的面擦乾了自己的身子,套上了中衣,他擡起手臂聞了聞:“髒的,不過對付着穿吧,你不嫌棄我髒。”
“嫌棄。”慕容嫣沒有挪到牀榻裡面,而是一個人霸佔着整個牀榻:“今夜不許上來睡覺,臭死了。”
她這一番話讓獨孤烈怔住了,灼灼的看着慕容嫣,好似回到了過去:“以前,我不沐浴就上牀時你也是這麼說我的。”
慕容嫣抖動着睫毛看他,脣角勾起苦澀的笑容:“那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