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又是胡屠,一臉鬍鬚茬子的胡屠!
那些鬍鬚茬子,還在熠熠發光!
當然,他披着長髮,塗有口紅,兩腮也抹着紅粉(也不知是不是胭脂),穿着紅底花格子衣服,胸脯上塞了兩個不大對稱的墊子,也算是有幾分女人樣吧。
胡屠見忖忖烏大功告成,翹個蘭花指,叫聲“奴家先告辭”,就一搖三擺地走了。
“客官,可服輸?”忖忖烏得意地對李金富說道。
“服輸不服氣!”李金富這話說得,甚是硬氣,“這位少俠,真是慚愧,錢我先欠你的。我叫李……”雲鷗打斷道:“哦!老李,老李,哈哈,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好!乾脆!上次在天涯居,最後我就說了,什麼時候要再來詐你和萬山狼等人一筆!想不到,你自己送貨上門來了,哈哈!”忖忖烏對雲鷗道。
雲鷗遞上二十兩銀票,笑稱:“唉,你聰明絕頂,防不勝防,晚點被詐,還不如早點了事。慚愧!”
忖忖烏收了錢,不忘繼續他的辯詞:“應該心服口服!第一,我是叫買不叫賣;第二,我推着的,並不是女人!”
衆人頷首,不得不服!
“不好意思,今天的好戲,是火雲霞比武招親。我如此這般,喧賓奪主了。”忖忖烏話鋒一轉,“所以,我得補償補償。”
“補償?你是不是想分點銀子給火雲霞?”衆人大惑。
“哪的話!我要投其所好——上擂臺!”
比武招親,有家室、沒武功的忖忖烏也要打擂?!
意外的大戲,又要登場!
衆人歡呼!也有許多人,如雲鷗、甄韋儂、李金富等等,心裡爲火雲霞擔憂着:忖忖烏亦正亦邪,狡黠無比,火雲霞是對手嗎?
當然,更有人心裡在幸災樂禍:“火雲霞會不會一腳就踹廢了忖忖烏呢?哈哈!”
“蛙跳功!”忖忖烏突然怪叫一聲,雙手後抱,腳並腳,一起一落,笨拙地跳向如龍橋西側入口。
衆皆大笑!
火雲霞早就注意到了吆喝“買老婆”的忖忖烏,她就冷眼看看。
現在,這廝居然還蹦跳到眼前!
但是,火雲霞依然冷眼睥睨着!
還不動手?
動手了!
忖忖烏先動手了!
“腳踹鴨,嘿!”
“手扒雞,哈!”
……
——忖忖烏念着自報爲“擒獸拳”的口訣,施展開手腳,雖怪模怪樣,卻也呼呼有聲。
只是,他打的是空拳,自娛自樂,越打離火雲霞越遠。
看客們個個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比武階段,結束!”忖忖烏冷不丁宣佈。
“這就結束了?”大家訝然!
火雲霞不明就裡,擔心中了忖忖烏的圈套,節外生枝,於是不假思索地舉起了峨流劍!
“慢着!”忖忖烏右手往前一伸。
火雲霞厲聲道:“你還有什麼把戲?”
“我沒什麼把戲啊。我只想走橋,過橋!”
“你配?”
“因爲我醜?因爲我名聲不太好?”
“是的!當然,主要還是,你有本事過嗎?!”
“哦?這過橋,也要本事?!”
“我義父早申明瞭:比武招親,打擂,得衝破我的封鎖而過橋,或者,能跟我都上一百回合!”
“哦,是嗎?我是說上擂臺!可是,這天然擂臺——如龍橋,是你火雲霞私人所有的?!”
火雲霞一聽,頓時懵了!然後,只能搖搖頭,心裡不由哀嘆:“糟了,這空子開大了!考慮如此不周!”
“那就對了!不是你的橋,我不可以過?!”
火雲霞怒瞪着忖忖烏,咬了咬牙,悲憤地嘶吼道::“好!忖忖烏,你、過、橋!”
“得罪得罪!”忖忖烏抱了抱拳,繞過火雲霞,大搖大擺徑自向東出了廊橋!
火雲霞緊抓峨流劍,雙目緊閉,淚如雨下。
忖忖烏忽地轉身,高聲大叫道:“第一,我比武了!第二,我過橋了!那麼,第三,火雲霞就是我的……”
頓時,大家都震驚了!有鼓掌的,有爲火雲霞惋惜的,有準備抱不平的,有羨慕嫉妒恨的,紛紛涌向前。
雲鷗一直在靜觀,雖然懸着心,但覺得事情絕非那麼簡單。
“慢!”有人突然厲聲截斷忖忖烏的話。
李金富!
“姓李的,你要報復?!”
“我說了,服輸不服氣!我就看不怪你這耍詭計挖坑的!”
“火雲霞本人沒反對,你管什麼閒事?我也說了,第一,我比武了!第二,我過橋了!所以,我理不虧!”
“卑鄙無恥!你比武了?!”
“我打出了擒獸拳,火雲霞不敢接招,你沒看到嗎?!”
“那是人家不願跟禽獸過招!”
嘩啦啦,周圍一時掌聲不少。
忖忖烏惱怒道:“是不願,還是不敢,你姓李的說了算?再說了,事實是,我比武,她沒接招!”
衆人默然。
忖忖烏攤了攤手,得意道:“沒轍了吧?哈哈,火雲霞,寶貝兒,跟我走?”
火雲霞繼續無助地哭泣着,但手中的劍兒,抓得更緊了。
甌先生只能在旁低着頭,不停地唉聲嘆氣。他也早就發現了雲鷗一行,但由於忙碌,有諸多不便,雙方只是點頭示意。現在,他眼巴巴看着雲鷗,但云鷗也只是朝他拱了拱手,不知何意。
“忖忖烏,你打錯算盤了!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李金富義憤填膺道。
“好好好,姓李的,看來是你不死心!那麼,還有什麼死理,擺出來!說得好,說得真的在理,那我忖忖烏不僅不再爲難火雲霞,我還要叫你一聲爺!你與少俠的賭金,我全部退還!”忖忖烏輕蔑而自信道。
李金富挖苦道:“叫我爺就拉到,你這樣的孫子不要也罷!”
“啊喲,佔了便宜還賣乖?少廢話,快說!”
“有請甌江源甌先生!”李金富示意。
甌先生應聲而出:“多謝朋友仗義執言!不知有何吩咐?”
李金富迴應道:“先生在一開始是怎麼宣佈比武招親規則的?”
“我當時說,在比武中,能從橋的這頭走到橋的那頭,那麼雙方就能成就姻緣;無論在何種情形之下,只要與火雲霞鬥上一百回合,那麼雙方即能喜結百年之好。”歐先生據實回答。
忖忖烏哼哼兩聲,冷笑道:“我說沒錯吧!就那兩條!這世上,比我還聰明的主,還沒出世呢!”
“人家甌先生話還沒說完呢!甌先生,當時你還說什麼見證來着?”李金富提醒。
甌先生眼睛瞬間亮了!
他接着說道:
“對對!甜蜜的喜事,需要甜蜜的見證!今天我們能緣聚廊橋,就讓這浪漫廊橋作物的見證,讓這位美麗的姑娘——也就是林中古玉作人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