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的院子建在一個平緩的山坡上,院子的圍牆都是由大石頭砌成的,一看就非常堅固,院牆外面有兩顆大楊樹,樹上拴着一大一小兩頭牛,村民領着小七他們還沒走近院子,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兇猛的狗叫聲,進到院子裡才發現,村長家養的一條大黑狗正站在狗洞前面朝進來的幾個人狂叫。
村長一家人正在屋裡頭吃飯,聽見狗叫聲,村長的老婆走出來,村民把小七他們迷路的情況對村長的老婆講了,村長老婆讓村民回家,自己則把小七這幾個人讓到了屋裡。
村長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姓田,國字臉,大眼睛,頭髮花白,嘴周圍有一些不長的鬍鬚,也已經發白了,田村長此時已經吃完了飯,他客氣的問桃爺他們要不要在他家吃點便飯,桃爺婉言謝絕了,他說他們幾個人已經在路上吃過了自己帶的乾糧。
田村長沒有再說什麼,他禮貌地請客人們跟他到他的房間去休息。
小七從田村長短短的幾句話裡就已經感覺到,這位村長一定是一位閱歷豐富,經驗老道的老村長。
田村長的屋子在院子的東頭,是一個獨立的大房間,房間裡面有一張大牀,還有一個大茶桌,茶桌旁邊還有好幾把椅子,小七推測,這裡大概就是村長的休息室兼會客室,而且,這裡還應該是這個村子的“權力中心”,村子裡的很多事情都應該是在這裡決定的。
田村長把幾位客人讓到椅子上坐下,這時候,村長的大兒子田家根拿着一個竹盤走進屋子裡,他把桌子上用過的茶壺和茶杯拿到竹盤上,端着竹盤走出了屋子。
田村長先是對客人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禮貌性的詢問了幾位客人的情況,當得知幾位客人要去看大瀑布的時候,田村長笑了,他對客人們說道:“你們走到我們村就對了,因爲大瀑布就在我們村北面的那座山的後面。”
桃寶自從進到村子裡就沒有笑過,此時聽到田村長這麼一說,非常高興,他問道:“那我們如果從另一條路上山的話,是不是就看不到大瀑布了?”
田村長又是一笑,他一面從茶桌側面的抽屜裡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竹盒,一面對桃寶說道:“也不是,你們從另一條路上山也能看見瀑布,只不過是在瀑布的另一邊看罷了。”
桃寶調皮地朝小七吐了吐舌頭。
田村長把竹盒放在茶桌上,打開蓋子,然後把竹盒拿給桃爺看,同時禮讓着桃爺:“這位桃兄,你要不要來點兒嚐嚐。”
小七、桃寶和長黑都伸着脖子看竹盒裡面的東西,他們發現竹盒裡面是幾條黃褐色的大樹葉子,乾巴巴的,好像還有一種嗆人的味道。
桃爺仔細看了看竹盒裡面的大樹葉,擡頭對着田村長一拱手,道:“這麼貴重的金絲菸葉我可消受不起,還是留給村長您自己享受吧。”
“哈哈哈哈……”田村長沒想到桃爺能看出他的菸葉極其貴重,有些得意,隨即開懷大笑,然後又把竹盒放回到抽屜裡。
這時候,田家根端着茶壺和茶杯回到了屋子裡,他給幾位客人倒上熱茶,然後禮貌的向衆人告了別,退了出去。
小七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後“咦”了一聲,她問道:“田村長,您給我們泡的是什麼茶呀。”
田村長笑着回答小七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他轉過臉望着桃爺、長黑和桃寶,說道:“你們三位也嚐嚐,看能不能喝出來這是什麼茶。”
長黑開過茶莊,一般的茶他都能喝出來,他把茶杯端起來,先把杯子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輕輕喝了一小口,他閉上眼睛,讓茶水在口中停留,同時,他在仔細回想以前喝過的那些茶的味道,希望能挑出和這杯茶味道一樣的,可是,回想了半天,也沒有回憶出和這種茶味道一樣的。
桃爺也端起茶杯,細細品着茶水的味道。
桃寶端着杯子“咕咚咕咚”兩口就喝完了,他放下茶杯,擦了下嘴脣,說道:“我以前肯定沒喝過這種茶,你別說,這個茶還挺好喝的,村長,我能再喝一杯嗎?”
“當然可以。”田村長非常高興的樣子。
桃寶站起身想去拎茶壺,這時候,田村長先把茶壺拎了起來,他想親自給桃寶倒茶,就在這時,桃寶突然發現,田村長拎茶壺的那隻手的手背和手腕上有三、四塊銅錢大的白癬,白癬的邊上還有脫皮,桃寶又把眼光看向田村長脖子上裸露的地方,發現田村長脖子上也有兩塊白癬。
桃寶的本體是上方的,他最害怕沾染污穢,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指着那些白癬問道:“田村長,請問您這是皮膚病嗎?傳染不傳染吶?”
田村長見桃寶發現了他身上的白癬,有些尷尬,他下意識地把衣袖往下拽了拽,試圖遮住這些白癬,可是,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田村長就鎮定了下來,他向桃寶解釋道:“我這個病不傳染,我們這裡不光我一個人有這種病,我們村裡每個人都有這種病。”
“所有的人都有這種皮膚病嗎?”小七覺得很稀奇,她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一個村子的人都得一種病,長黑也產生了興趣,他和小七一起走到田村長身邊,仔細觀察田村長手上的白斑。
小七問田村長:“這種病是不是你們這裡的地方病啊?”
“地方病什麼的我不懂。”田村長回答道:“我只是知道我們這兒的每個人都有這種病。”
長黑拿起一塊脫落的皮屑,放在指尖上感覺了片刻,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問村長道:“田村長,你們起的這些癬是隻在幾個地方有還是全身都有?”
“全身都有啊。”田村長回答道。
長黑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小七卻把話題搶了過去。
小七在醫院工作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有病要找醫生看,她問田村長:“你們一定找醫生看過吧?醫生們是怎麼說的。”
田村長見客人們都很關心他這個病,有些感動,他說道:“我們已經找過好多郎中來看了,而且,我們村裡還有人到城裡的醫院去看過,郎中和醫院的大夫都說是水土的問題,說是如果想徹底治好這個病,就得從這裡搬走。”
“對呀,那你們爲什麼不搬走呢?”小七問田村長。
田村長回答道:“我們不搬走自然是有原因的,當年,我們的祖輩逃難到這裡,在這裡紮下根,死後也埋在了這裡,我們小輩哪能輕易就離開呢,再說,我們這個病也就是脫點皮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不舒服,我們都還能忍受,如果除了脫皮還有別的毛病,那我們肯定早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