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蕭楚寒就被外面不算大的談話聲吵醒。
他穿着居家服走出臥室,看到樓下幾個手下的人正圍着一個人在憤憤的說話,時不時還踹上一腳。
“什麼事?”蕭楚寒站在樓上問。
“老大,這貨不知道被誰捆着扔到了門口!”下面的人恭敬的回答。
蕭楚寒緩步下樓,走到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跟前。
男人除了臉上有一片被毆打出來的淤青之外並沒有什麼外傷,所以很好辨認,就是昨天敢入園盜竊的小偷。
因爲最近父母和奶奶外出旅遊,這座佔地兩百畝的大莊園只有幾個家丁看管和打理。
昨天他也是奉他老爸的命下班後來家裡查看一趟,誰知剛到家不久就聽到警鈴大作。
後來看了監控發現這賊人是黃昏時剪斷了牆上的電線偷偷潛入進來。
不想家裡主人回來,就慌不擇路的逃跑,撞到了牆上的報警器,所以才被他們發現追捕。
這時被扔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夜風的小偷又是驚嚇又是膽寒的趕緊袒露一切:
“我真的只是路過,看着園大沒人管臨時起意想偷拿點東西,但是還沒等我偷到手你們就回來了。
“都是我一個人,沒有其他同夥!昨天那個人我並不認識,我是在路邊偷了他的車……”
看過監控的蕭楚寒自然知道他什麼也沒有偷到,但是聽到他後面強調的話,突然想起什麼,轉身走到左邊一個客房門口。
敲了兩聲無人應答,就開門進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牀好像沒有被動過,牀頭的櫃子上放着一張白紙,上面寫着:
“賊人已送到!不用謝!”
十分鐘後,蕭楚寒坐在樓上的監控前,看到半夜時園子裡靈活竄動的黑影,輕如鴻雁般跳過他們近兩米高的圍牆,並巧妙的躲過牆上的電線和警報器時,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
張揚回到出租房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因爲還車晚了幾個小時,他還是被黑心的機車老闆宰了幾百塊錢。
身心疲憊的他忽略掉從一個房間傳出的陣陣鼾聲,一頭扎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後,再出來是一頭烏黑短髮、俊美的雌雄難辨的年輕男子——如果忽略掉短袖下波瀾起伏的胸脯的話。
因爲皮膚的緊緻光滑,和臉上棱角的柔和,甚至還有一些少年氣。
他喝掉從外面帶回來的一杯熱粥,帶着身上的不舒服和疲憊感躺上牀補覺。
不知道是不是遇見蕭楚寒受到了刺激,已經許久不做的噩夢再次席捲而來。
夢裡的他還是十七歲的楊田心,不着寸縷的躺在荒蕪的草地上,被四個惡魔一般的女孩圍在中間,毫不留情的用荊棘條鞭打謾罵:
“你說你他媽是不是犯賤,以前每天纏着蕭神倒貼也就算了?如今都成了殺人犯的女兒了,怎麼還有臉來找他?”
“這不正好應了那句話嗎?有其父必有其女,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都該不得好死!”
“爹媽早上剛被抓下午就跑來找蕭神求助?你不會真的以爲纏了蕭神兩年多,他就會對你有什麼憐憫之心,然後幫你一把吧?來!賤人好心的給你看清下現實!”
女生說完一把抓住她已經被剪得參差不齊的短髮,迫使她擡起頭來,舉在眼前的是她的手機。
夢裡的她明明什麼也沒有看清楚,卻好似已經瞭然於胸,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喊掙扎:“不是的,蕭楚寒!他們不是殺人犯,我也不是殺人犯的女兒!他們沒有殺人!”
“他們沒有殺人!”張揚從噩夢中驚醒,額頭是一層細密的汗,眼角有什麼液體滑了出來,渾身都在劇烈灼痛,痛到他難以呼吸。
“張揚!聾了還是死過去了!你丫的,我有沒有說過你再他媽鎖門我就把你的門給卸了!”
砰砰有力的捶門聲和男人的咒罵聲終於真實的傳到了張揚的耳朵裡。
他坐起身深呼吸幾次才穩定下情緒,在屋門即將不保時纔回應了一句:“還活着!”
“事情搞定了沒?”暴力的捶門聲終於停止了。
“搞定了!”張揚揉了把臉說道。
這麼想來昨天的事他還反倒又欠了雷伍一個人情。
“一羣毛頭小子也用得着你一晚上才搞定?”外面的人倒是毫無感激,甚至還憤憤不平,“一個晚上能辦多少事,昨晚泡到嘴的美妞給我弄飛了,今晚你自己出攤!”
“我沒進警局已經不錯了!”張揚嘟囔了一句,腦子裡立馬閃現出那張清冷俊朗的臉,不禁喃喃道:“黑麪閻王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一會,張揚穿戴整齊,又是帥氣男子的模樣打開了房門。
外面的男人正衣衫不整、頭髮如同雞窩一般的窩在沙發上對着手機甜言蜜語,噁心得能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這人就是張揚漂泊十年間遇上的……一流氓,也是他名義上的哥哥——張飛!
張飛看到張揚的臉色不霽,臉上色眯眯的笑容也就收了收,端正坐姿摸了摸下巴說道:“有件事阿毛昨天沒忍心告訴你,讓我先來給你打個預防針!”
“什麼?搞這麼正經?”張揚靠在門框上看着像是吃錯藥的老哥!
“其實都是八百年前的人了,你小子也早該放下了……”
看着一向沒個正型的張飛一臉正經的模樣,張揚汗毛倒立,他走過去問:“到底什麼事?”
“你前女友……嗯……之一,昨天下午跳樓了!死相還挺慘!”
“啊?”前女友?還之一?自己有這個嗎?
張飛只覺得張揚滿臉的震動是難以接受事情的真相,拍了下他的肩膀繼續絮叨:“從兩年前你不是就讓阿毛斷斷續續幫你打聽了四位前女友嘛,其中那個叫什麼靜來着?阿毛也是昨天看了新聞才知道的,趕緊給我說了。說起來她嫁的男人也真不是個東西!”
張揚似乎明白了他哥說的什麼,但又好像不太明白,還好張飛很快找到了最新的新聞,將手機遞給他。
新聞裡寫道:“昨日(7月20日)晚上七點五十分,帝輝市某居民小區內有一名年輕女性從十七樓墜樓身亡!本臺記者瞭解到死者叫趙某靜,今年二十八歲,有知情人士透露,其長期遭受家暴,跳樓前曾情緒激動得大喊大叫,但具體死因警方正在調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