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來表達去,他們所有人的意思都只有一個:俺們是無辜的,俺們也只是被這凰言文虛僞的表相欺騙的,皇帝您老人家千萬不要被小人給蠱惑,俺們以後誓死會效忠帝王,爲帝王的事業奮鬥終生!
凰子引靜靜聽着,聽着聽着竟然——睡着了。
那些已經準備了一大段慷慨愛國不惜親自替帝王除去奸賊的官員們看着已經被催睡熟了的凰子引時臉色屎黃屎黃的,心想:是上前叫醒他呢還是繼續由着他睡着呢!
有幾個大膽的官員想上前喚醒凰子引,麗勒建國那麼多年,哪有皇帝在上朝的時候睡着的?除了這個問題還有更嚴重的問題,他睡覺,他們幹嘛呢?難不成站在朝堂上大眼瞪小眼。
“皇上?”在臺下橫眉豎對,但一說話時脾氣馬上變小,聲音也變得跟娘們兒一樣溫柔可人。
凰子引還在睡覺。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後,那些官員們已經站得雙腿發麻,於是繼續喊:“皇上!”
凰子引換了個姿勢睡覺。
一大早奔過來上早朝的官員們有些低血糖,立在那裡搖搖晃晃地想要倒。
凰子引身子歪了歪,動了動,繼續睡覺。
“皇上!”有人實在站不下去了,如今內憂外患,他們難不成要在這裡等待皇帝甦醒等待一天?而且難不成讓他們這些愛國的英勇戰士被餓死?
那人剛呵了一聲,突然便被一聲尖細的嗓音刺激得有些頭暈眼花。
一個穿着橘黃色太監服的小公公快步奔過來,道,“哎呀,各位大人,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外面的人打起來了!”
打?打什麼打?
衆人一臉茫然。
“張大人你家二奶奶盜了劉大人大夫人的胭脂,兩個人現在在那裡對掐,劉大夫人沒掐過張二奶奶,落水身亡!”
兩位大人眼睛一直,直衝衝地奔了出去。
衆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又聽那小公公對着另一個大人道,“羽大人你咋還不跟出去!”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那廝臉色一直,一臉僵硬地看着他。那小公公道,“你家小丫頭剛好就是劉大夫人貼身小丫頭的親妹妹,她姐姐剛纔爲救劉大夫人身亡,於是那小丫頭一氣之下便帶着你家夫人去找張二奶奶評理去,結果——結果你家夫人被張二奶奶推了一把,腹中胎兒竟——”
嗷!
羽大人怒不可遏,他好不容易使用了三十六計才求來的兒子啊!據說以後是狀元郎的命,現在竟然夭折於腹中!
衆人在旁邊聽着抹了一把冷汗,生怕那小公公的眼尾光掃到了自己。
果然,你再怎麼躲也躲不過某人的火眼精睛。
“周大人,你家——”
周大人長吁短嘆,他唯一一個夫人現在正在老家裡休養,應該不可能來生事的吧?
小公公笑嘻嘻地看着他道,“周大人家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女兒?
周大人臉色一沉。
“你女兒與麗勒城中最有名的花柳客在那裡小河約會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你女兒還下水救了那劉大夫人一下呢,像她這樣棄自身性命於不顧的女子實在少見了啊!”
小公公嘴上讚美着,可面上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能是那麼一回事麼?他女兒可是跟
有名的花柳客一起約會啊,說不定他那女兒自身也沾染不少的花柳病。
周大人拂袖而出,火氣差點兒衝上了天。
小公公繼續用餘光掃,眼刷子掃得衆人渾身直髮抖。
有女兒的想想自家女兒現在在哪裡,沒女兒的想想自家夫人現在在做什麼,沒夫人也沒女人的人想想自家的丫頭跟誰家的丫頭是親戚關係。
“哎呀,雜家找尋了那麼久,現在纔看到許大人!”
一直躲在旮旯角落覺得自己很安全的許大人眼睛直了。
他沒女兒沒夫人,府上連個丫頭都少見,怎麼自己躺着都中槍?
“許大人,雜家實在都不敢說出口!”
小公公做撫淚狀。
許大人臉色發白,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府上雖然沒有那亂七八糟的人,但是他府上有一條很兇殘很兇狠的狗。
“貴府上的家僕原來正在府上溜狗,溜着溜着那家僕一時玩心起,撕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塊衣料,結果貴府上的神犬不知道怎麼了,聞了那衣料以後竟然興沖沖地奔了出去,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羣直達人流量最多熱鬧事情最多的地方,將張二奶奶壓倒在地,撕下了張二奶奶褻褲一條。”
原本寂靜的朝堂大殿上突然間譁然了,許大人府上的家僕竟然跟張二奶奶有一腿!
許大人氣急敗壞地瞪了衆人一眼,拂袖而去。
衆人笑過後又露出了死了老子孃的表情,頭差點兒埋到了地底下,生怕被某人一個眼尾掃到了明處。
“慕大人?”小公公輕聲問。
那慕大人是個老人物,一聽那小公公這麼喚他,火蹭蹭地直往上冒,怒呵道:“老夫向來執政清廉,也一直教導府上的丫頭僕人們個個收斂,他們絕不會與此事有關!”
小公公笑眯眯地望着他:“慕大人誤會了,雜家可不是跟您老人家說此事的,雜家只是說您老人家歲數也那麼大了,站那麼久累了吧,要不要雜家給您拿個凳子過來?”
衆人原本緊繃的心瞬間鬆了一口氣,看來此事已經告一段落。
那慕大人現在確實也已經站累了,捋了捋鬍鬚道,“你這小公公倒是有些眼色,像我等這種爲國效力多年的老臣,原本就應該有着這樣的待遇!”
慕大人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毫無懼色的坐了下來。
淮家小公公現在很老實,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大約片刻過後又老老實實地進來,一臉慨嘆之色地道,“慕大人,這位置坐得可好?”
“自然好!”慕大人臉色不變。
淮小公公微笑,“那好,來人,將這椅子連同慕大人一同押入刑部!”
衆人一怔,傻傻地看着還坐在椅子上但臉色已經沉到了谷底的慕大人。“你這小太監,憑什麼敢押老夫!”
淮清洛笑,“張大人和劉大人打起來咯,結果不小心闖進了慕大人你的府院,慕大人你珍藏多年的與外賊勾結企圖謀權篡位的證據,不好意思,都曝光了!”
語聲畢,淮清洛大呵一聲,“押下去!”
衆人嚇得連屁都不敢放,生怕自己的屁得罪了這個看似是普通小太監全實則絕對不平常的橘衣人。
“呵呵,大家不要這麼緊張,等聖上一覺醒來,大家繼續商量國事!”淮小姐繼續微笑,她越是笑,衆人越覺得毛骨怵
然,渾身僵硬地立在那裡,生怕淮家大小姐哪個角度又抽風,逮着他們就動手。
就在衆人忐忑不安,渾身像被火炭燙着一般難受的時候,外面幾大家族刀兵相見。
張大人和劉大人打起來了。
羽大人和張大人還有劉大人打起來了。
周大人照着那花柳客的畫相瘋狂地逮人。
許大人拿着個鞭子尋找那家僕,結果還沒找到張大人又跟他打起來了!
衆人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心想自己千萬不要是那個躺着也中槍的悲劇。
結果,老天爺剛好那個時候打迷瞪去了,好多人不只躺着中了槍,還中了導彈。
導彈的威力很大,不僅掀開了他們的窩,還直接將所有他們自以爲隱藏得極好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東西唰唰唰地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呈現在世人的面前。
凰子引醒了,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衆人的哭訴聲:“皇上,微臣知錯,微臣知錯!”
十幾個當朝大臣磕頭如搗蒜,恨不能在地上磕出幾個大窟窿。
凰子引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越是這樣的漠然表情越讓他們覺得渾身如被針刺一般。
“退朝吧!”他漠然的站起身,留給了衆人無限的——痛苦。
痛苦的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幾大家族的內戰很快就平息。
內戰一停,該歸隱的歸隱,該解甲的解甲,該回家溜狗的回家溜狗!
凰言文昔日苦心經營的勢力終於徹底瓦解。
大官員們一倒臺,下面苦逼的當了小半輩子副職的官員們摩拳擦掌哼唧哼唧地毛遂自薦,光是淮小姐都已經接到了自薦信數百份,那些人自以爲文才飛揚,結果淮小姐瞟了一眼直呼不識字,全數嘩啦啦地打了回去,嚴厲要求他們換格式:格式要EXL的,廢話不要那麼多,只需要寫好自己的年齡、出生年月、愛好特長、所理想中的職位以及自己的照片一張就可。
這是什麼跟什麼?
什麼EXL?
什麼照片?難不成是畫相?
於是麗勒城的畫師開始火了,但凡想要當官的都得花銀子請高級畫師到府上一敘,花重金花重銀給自己買了一幅質量上剩的畫相時淮小姐又發話了:畫太大,只需要畫個腦袋就行,一寸照片就可以,不要太大,太大費紙啊,大家要節約!
一寸照片有多大?
有人冒着生命危險去向淮小姐討經,淮小姐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比,估計還沒有她的眼睛那麼大。
噗!
畫師們噴血?就這點空間能畫出什麼東西,估計連毛筆都還沒有蘊開!
結果,畫師們一聽要畫一寸大小的照片,馬上轉頭就逃,整個麗勒城竟然找不到一個敢畫一寸照片的畫師。想當官的人苦逼了,有人大膽地想,既然毛筆畫不出來,那就用木頭刻吧,刻完之後再印到畫上。
此想法一現世,立馬又火了木匠們!
木匠們毛遂自薦,袖袍狂飛,將一個一個即將要當官的人頭刻在了木頭上,用紅胭脂一印,印在了紙上。大小合適,不錯不錯。
一羣人拿着準備好的個人信息登記表去找淮清洛,結果淮清洛紛紛說你們準備好,明日到白慶酒樓面試。
面——試?
衆人再一次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