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這件披風我一共收了三十五兩銀子,十兩定金,二十五兩現銀!”韓印滿臉的無奈卻也只是伸出手一根根掰開那婦人揪在他領子上的手。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了,雙親遇難,只留下還是稚兒的他,二叔倒是好心,可是現在拖着一副殘軀,早已有心無力,自家的產業也被這個女人握在手心,若不是二叔爲自己爭取,恐怕就連讀書都是遙不可及。韓印在心底嗤笑,若不是怕二叔爲難,若不是自己想要走仕途,何苦要這樣費心的忍耐。
“啥?三十五兩你就賣,那可是上好的黑狐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個喪門星!加銀子,不加銀子別想拿走!”胡氏瞪大原本眯縫的眼睛,肥厚的雙脣塗滿了紅色的口脂,粗短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戳着韓印的額頭,指尖不長卻很是尖銳無情的劃破了韓印的額頭,韓印微微皺了皺眉,晦澀的雙眼看向胡氏,眼底盡是陰暗。
而錦繡聽着那意有所指的話倒也不着急了,施施然的坐在了那病怏怏的中年人旁邊的椅子上,看着那中年人那緊握的雙手和額頭崩出的青筋,錦繡脣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哎呀,來到這兒時間不長倒是見識了不少人生百態,這個青年也不簡單呢,只不過那再三的隱忍又是爲了什麼呢!
“二嬸,銀貨兩訖,做生意怎可出爾反爾!再說三十五兩並不少,市面上皆是如此。”韓印後退一步,躲過胡氏的毒手,睜着一雙晦澀陰暗的雙眼看向胡氏,嘴裡淡淡說道。
“我說少就是少,咱們寒沁齋什麼時候跟那些外面跑商的一樣低賤了?啊?咱們這種百年老店又豈是他們那些腳力可以比的!”胡氏臃腫的臉龐微揚,提起寒沁齋很是自信,對於韓印說的話很是嗤之以鼻“我說要漲就是要漲,小姑娘,這黑狐裘若是你想拿走,還需加些銀子!”那胡氏完全沒將韓印看在眼裡,對於這從小就活在自己威嚴之下的韓印,胡氏連看上一眼都嫌多餘,一個廢物加上一個病秧子能從自己的手心翻出什麼浪,呵,這些年,胡氏早已習慣作威作福的日子,完全無視了眸子日漸陰暗的韓印和早已受夠這樣生活的韓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胡氏對於這個半大的小姑娘更是半點不放在眼裡,但也只是言語間多了些禮貌,壯碩的身材往那一站多了幾分威懾,斜着一雙眼看向錦繡言語間還帶着沒有掩飾的輕蔑,錦繡脣角的笑意越發涼薄卻更顯燦爛,迎着胡氏看過來的目光淡淡一挑眉,問道“哦?不知要加上多少?”對於錦繡來說這是懶得作爲,但是在胡氏看來,她這是怕了。
“再加二十兩,沒有二十兩,甭想!”胡氏說的一臉的不客氣,一擺手表示了決心之後就晃盪着肥碩的身軀回到了櫃檯後面的椅子上坐下,喝着香茗吃着茶點模樣很是快哉,不時略過叔侄二人的眼光很是不屑和厭惡,若不是爲了這個寸土寸金百年老店,自己何苦守着這份活寡,那麼個半死不活的模樣,看着就生氣,自己歲數已經不小了,可肚子就是沒動靜,沒有倒也算了,卻還要照顧着這個小拖油瓶,想到這個胡氏的臉就蒙上了一層黑。這麼些年來,自己爲了不讓韓印上學沒少找事情與那韓文吵的何止一次兩次,可是韓印如今還是好端端的上着學堂,看着韓文那一臉的憋屈樣,胡氏更是不待見韓文和韓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