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尋易深邃的瞳眸輕閃,淡淡的說道:“這個問題你問錯人了,朕只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母后的想法,朕怎麼可能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付墨有些懷疑的看着他。
龍尋易的理由雖然很有說服力,可是就算如此,龍尋易身爲一國之君,他也不應該把這種感情與國家大事混爲一談,特別是在安老爺子通敵與私制前朝帝物的事上,龍尋易可是一直保持着庇護的姿態,從這一點看來,他覺得龍尋易沒有跟他說實話,起碼有些事肯定沒有實說,而這些事應該與太后寵着安婷羽的事有關。
“你若覺得朕是不想說,那就是不想說吧!”龍尋易也不與他爭辯,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付墨皺起了眉頭,一雙犀利的瞳眸緊緊的盯着他,好半響,他才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出來了。”
聞言,龍尋易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直到安婷羽與封北見的身影走了出來,他才發現,原來那句話,付墨是對安婷羽說的。
付墨緩緩的回頭,看着封北見攙扶的安婷羽,說道:“我已經做了那麼多,這樣都不能阻止你嗎?”
“解藥!”安婷羽冷冷一句。
付墨微微一笑,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遞給了安婷羽。
安婷羽接了過來,聞了聞。
見她的動作,付墨感到好笑,“怎麼,怕我耍詐嗎?”
“你這輩子耍詐的功夫也許都用在我身上了,我能不防着點嗎?”安婷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今天連着了他幾次的道,若不是風雲趕來,她恐怕已經沒命了,所以她能不防嗎?
說罷,安婷羽才把解藥服用了。
付墨輕聲一嘆,“你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所以……我輸了!”
做出決定之前,付墨就曾跟自己說過,如果安婷羽能在多重的阻攔下來到這裡,他就會收手,就當作是龍尋易命不該絕,所以他怎麼可能再出手傷害她。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報仇了?”安婷羽有些訝異,因爲付墨的怨恨是如此的深,他怎麼可能說收就收啊?還是他又在耍什麼計謀?
“大道理不是隻有你才懂的,而且仇我已經報了,南帝已經中了毒,對於我而言,這個仇已經結束了,至於他能不能活着,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付墨的話,安婷羽笑了,因爲付墨雖然那麼說着,但他的意思卻很明顯,他報他的仇,而她也可以救她的人,但是這個仇恨已經落下句點了。
“付墨,枉費我家主子那麼信任你,你竟然放過那麼好的一次機會,無能!”一羣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從殿外闖了進來,爲首的黑衣人冷冷的說道。
看見來人,付墨立即擋在安婷羽面前,眉頭深深皺起,並且冷漠的回道:“信任?真是可笑,你們能來到這裡,那就說明他有多不信任我。”
回頭,付墨又對安婷羽說道:“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不過以那個人的能力,要安排幾個刺客進宮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知道,今天在城門口的人,其中有一個就想要我的命,那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你身後也許還有別人。”
“你很聰明,不過……”
付墨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那些黑衣人卻沒有給他機會,爲首的黑衣人道:“殺了他!”
那黑衣人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衣人竟然把箭對付墨,然而正當安婷羽想叫他當心的時候,那些箭卻不是向付墨飛去的,而是突然轉了個方向,把箭頭都指向龍尋易……
“小心——”
安婷羽一聲驚呼,毫不猶豫的向龍尋易撲去,可是她剛服了解藥,藥力卻還在身上,本想去保護中毒的龍尋易的她,卻只能跌倒在龍尋易的身上,也剛好替他擋住了來箭。
“羽兒!”
那驚險的一幕,封北見與付墨同時向安婷羽飛身而去,封北見本就是個受了傷的人,所以他只來得及起步,就已經看見付墨替安婷羽受了一箭。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回神,封北見大聲的喊道。
封北見的聲音驚動了殿外巡邏的禁軍,不一會就衝了進來,與那些黑衣人打成了一片。
“付墨?舅舅……”安婷羽趕緊從龍尋易的身上起來,轉而扶着付墨,“舅舅,你怎麼樣了?”
安婷羽趕緊替他檢查,可是這一看,她卻緊咬着脣,聲音都沙啞了,“舅舅……”
那一箭正中心臟,付墨活不成了。
付墨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緩緩的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付墨,舅舅……舅舅太顯老了,我可沒那麼老。”
“你別說話了,我馬上替你做手術,我一定救活你的,我一定會……”安婷羽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突然就像氾濫的洪水,想收卻收不住。
“別哭!”付墨用母指爲她抹去眼淚,“你跟你娘一樣,笑着的時候纔是最好看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什麼好看不好看的?你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啊?一直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你真是毛病不小的人。”安婷羽不知是抱怨還是不知說什麼好,所以亂說一通。
“是嗎?我也覺得自己毛病不小,呵呵!”付墨微微一笑,可是卻因此觸動了傷口,痛得他皺眉咬牙的。
“你別說話了,我……”
“讓我說吧!不說,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了。”
聞言,安婷羽輕輕咬着脣,強忍着再次流出的淚水,沉默着不語,因爲她知道,付墨說得沒錯,再不說,他就沒有機會再說了。
見她不語,付墨又道:“其實你說的大道理我都懂的,所以我也不是那麼想報仇,我只是覺得不報仇的話,姐姐會不高興的,而且……”
付墨深深一個呼吸,有些氣短的道:“有人個,一定要注意,我不知道他是誰,是他先找上我的,他總是戴着一個金色的面具,只是他的手臂上有一顆紅痣,那個人就是陷害安老爺子他們的人,所以我得‘報仇’,要取得他的信任,因爲我想查出那個人是誰,我不想讓姐姐的孩子處在危險當中,可是我……我失敗了!還有……很可笑的問題,我……我……愛你!”
最後一個字落下,付墨也閉上了眼睛,手,從安婷羽的臉上緩緩落下了。
“舅舅?付墨?付墨……”
安婷羽哭喊着,可是卻喚不回那道聲音。
“羽兒!”
就在此時,收到風雲消息的景傲天帶了一羣人衝了進來,可是卻看見安婷羽抱着付墨痛哭的場面。
景傲天犀利的瞳眸冷冷輕掃,大手一指,凌厲的道:“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