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對着鏡子給自己打了打氣,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對着鏡子點了點頭,擦了手後便走出去了。
然而一切的前期準備都在她開門的剎那,見到季延熙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時候,而全部作廢。
她還是難以抑制地亂了心跳,睜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還是沒用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季延熙挑眉,仍舊沒帶任何感情地看着她。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堅持多久。
最終,顧流蘇敗下了陣來,低着頭準備朝着他的一旁走過去。
卻被他移開步子給攔住了,她的頭撞在了他的胸膛上,臉紅一片。
她又朝着另外一旁走去,卻又再次被他移開步子給攔住了。
她緊握了拳頭,擡起頭微蹙了眉頭,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這是我家,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顧流蘇被他的一句話給咽的無言以對,只能鼓着腮幫子看着他。
他彷彿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一樣,彎了彎頭,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對,就是這樣子,看着她受欺負之後,明明很難受卻忍住不哭,不知道該做什麼,甚至有些絕望的表情,他想看到的……無非就是這些罷了。
顧流蘇心知季延熙是想要無賴到底了,對於他這種人你是不能退步的,你越往後退,他就會越得寸進尺。
於是顧流蘇終於伸出手推開了他,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說什麼?”聽得這話的季延熙立馬就有些不開心,眉頭一蹙,眼神一愣,伸開手將她重重一拉,她就跌倒在了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季延熙?不要總是對我動手動腳!”顧流蘇急了,纔剛剛收拾好的心緒又被他這樣曖昧的動作給打亂了,她不安分地在他懷裡扭動着。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雙肩,力道大的讓她生疼。
“放開我!”
“你剛剛說什麼?回去?回哪兒去?白亦儒的家裡?你是我的妻子,卻回別的男人那裡去?傳出去你要我季延熙的面子往哪兒擱?”季延熙轉身將她壓在牆上,眼裡有着大片的冷漠。
任憑顧流蘇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她終於放棄了無謂的體力鬥爭,擡起頭勇敢地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季延熙,其實你還是很愛我吧?總是把我是你的老婆放在嘴邊,強迫我來你家,說什麼要折磨我,其實都不是對吧?你只是想要看到我,想要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因爲你還很愛我,像寶貝兒說的那樣你愛我入骨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顧流蘇就反悔了,天吶,她究竟在說些什麼啊,居然這樣子挑戰他的底線,但是在那一刻,她除了想要激怒他,從而得到機會逃開之外,已經沒有其他想法了。
果然季延熙聽到這句話後,立馬就發飆了,“我愛你?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不過就是任我玩弄的婊子罷了,能讓我玩兒你都是看得起你,顧十三,你可知道我想要毀掉你該有多麼容易?”
顧流蘇咬緊牙齒渾身都在顫抖,他說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怨恨地看着他,咬着牙齒說道:“那麼季延熙,你殺了我吧,我不屑於被你玩弄,一點兒也不!”
季延熙聽得這話,眼裡的狠毒驟現,他突然低頭咬住了她的嘴脣,手直接就伸進她的紫色連衣裙,她下意識地就用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想要制止他,怎料他力氣太大,還是暢通無阻地進去了。
他咬着她,含糊不清地說道:“不屑於被我玩弄嗎?可是怎麼辦呢,你越不喜歡的東西我就越要做,顧十三,看你痛苦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樂趣。”
顧流蘇從嘴間吐出了兩個字:“魔鬼。”
他嘴角勾起,有一絲邪魅,手已經脫到了她裡面的衣服,上下其手。
突然間外面傳來了聲音,“季延熙顧十三你們好了沒有,我要出去買辣椒油了,你們幫我看着羊肉串啊,沒有那麼特辣級的辣椒油,吃着一點兒都不爽。”
聽得聲音,顧流蘇眼睛猛然間睜大,用盡全力推開了季延熙。季延熙慾望還未全退,眼睛裡有燃燒的怒火。
顧流蘇趕緊整理好了衣服,冷冷地對着季延熙說道:“即便是你想要露出魔鬼本性,但是寶貝兒在這裡,你總不至於在她面前胡作非爲吧?她可是你即將要過門的妻子。”
季延熙也冷冷地看她一眼,該死,他今天居然對她失控了兩次。難道兩年來的忍耐,到今天已經是極限了嗎?
他仍在急促地呼吸着。見寶貝兒走了進來,看着他們兩個,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們聽見我說的話了沒?怎麼都不答應我一聲的?”
顧流蘇立馬點着頭,有意無意地閃躲着她的目光,生怕她看出些什麼痕跡來。
季延熙沒作聲,冷冷地看着顧流蘇,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移到寶貝兒的身邊去。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滿腦子都是她剛剛的那些話。
他不想要她走,其實她剛剛有些話確實說對了,那就是他找她來,並不只是想要折磨她,而是想要無時無刻看到她罷了。至於他究竟還愛不愛她,這一點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他在過去的兩年內,無數次地對自己說跟這個女人已經結束了,他季延熙絕對不會犯賤到喜歡一個想要殺掉自己,並且差點兒將自己毀滅的女人。
兩年來他以爲他做到了,每每想起她的時候,仇恨總是比愛意要多,所以他想他終究還是恨她的。
不愛了,因爲恨比愛更濃烈!
但是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受傷的眼神,手足無措的眼神,動不動就哭,那樣的純良無害,他有的時候甚至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她欠他的還是他欠她的了。
可是他找她來也確實沒有什麼事情,說是折磨,但是他壓根就沒有想好要怎麼折磨她,他想若是心血來潮,便折磨她一下,若是高興就放她在一旁。守着他,只要光是見到他她就會緊張會害怕吧?
只要這樣他就開心了,只要她不高興他就開心了!
“寶貝兒,帶我回家吧。”顧流蘇突然轉頭朝着寶貝兒請求道。
寶貝兒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轉頭看了看季延熙。
“誰準你走了?”季延熙的聲音冷的連寶貝兒都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
“季總裁併沒有什麼吩咐,我留在這裡只是徒勞。等季總裁想好了要怎麼折磨我的時候,再跟我聯繫吧。”
顧流蘇心痛如刀絞,低着頭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後,便朝着外面走去了。
“誰說我沒有事情要你做了?寶貝兒千金之軀,怎麼能自己去買辣椒油?你去給她買來,半個小時沒回來的話,待在房間一天一夜,不給飯不給水。”季延熙趕忙說道。
顧流蘇聽後,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她怕她會忍不住轉過頭給他一巴掌。
而寶貝兒聽後也覺得似乎有些過了,她牽了牽季延熙的衣襬,小聲地說道:“季延熙,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十三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能……”
“這裡沒有你的事,不要插嘴。”季延熙冷言,眼睛卻像一把鋒利而冰冷的刀一樣看着顧流蘇的後背。
顧流蘇緊握了拳頭,生生地將眼淚吞回了肚子。
她轉頭,執拗地對着他說道:“好。”
“顧十三你瘋了?這裡到市區來回怎麼也要一個小時,況且你還要去買辣椒油,半個小時來回根本不可能!”
“寶貝兒,要借一下你的車了,不好意思。”顧流蘇微笑着對着她點了點頭。
寶貝兒着急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延熙,最後懊惱地一跺腳,將車鑰匙扔給了顧流蘇。
顧流蘇拿了鑰匙後,看也不看季延熙一眼就走掉了。
季延熙雙手交叉在胸前,冷眼看着她,心裡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
爲什麼呢,原本看着她受到折磨,受到侮辱,痛苦的模樣應該會讓他痛快的,但是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他微蹙了眉頭,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個女人……如果剛剛跟她求饒的話不就好了?半個小時……就算車技再好也不可能半個小時來回,到時候她一天一夜不吃飯……
她可是有胃病的人啊……
季延熙眼神一變,她有胃病跟他有什麼關係?她就是得了胃癌也是她自己的報應,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他轉身朝着燒烤的地方走去,不再看那個越來越小的背影。
寶貝兒嘆了一口氣,心裡只覺得這兩個人都是奇葩。
白亦儒拿了一本書在院子裡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看書,但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翻頁了。
他拿着手機,彷彿在等着什麼,又彷彿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最終他撥通了那個電話。
顧流蘇在石子路上狂飆車,沿途捲起巨大灰塵。
兩年來,應該說自從她有意識以來她從來沒有開過車。因爲她出車禍的原因,亦儒哥哥從來不讓她開車。而且他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她根本沒有開車的機會。
他總是將她照顧的那樣無微不至。
就在她想着他的時候,手機突然間響起,一看果然是亦儒哥哥打來的電話。
原本繃着的一張臉立馬就展露出了笑顏,她接通手機,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流蘇,跟寶小姐玩兒的還開心嗎?”
那樣溫柔而溫暖的聲音,是跟季延熙完全不相同的性格。
她使勁兒地點了點頭,但是發現亦儒哥哥是看不見她點頭的,於是又立馬“嗯”了一聲。
白亦儒呵呵笑,那樣暖心的笑容通過電磁波傳到顧流蘇的耳朵裡,連心都彷彿被溫泉泡過一番,暖意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