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彪專心致志地開車,還不斷地製造話題。
心想,季延熙,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做這麼個事還要我給你打掩護,這輩子你要是沒了我,是不是就去喝西北風了!
他看準時機,從後視鏡裡瞅了一眼後座的兩個人,可真是放心坐他的車呀……
車子猛地朝着路邊擦上去,三個人一陣顛簸之後,心臟還是猛烈的跳動,季延熙把顧流蘇護在懷裡,安慰着:“別怕,有我呢!”
程文彪好像被誰惹毛了,氣呼呼地下車,朝着車子的前輪狠狠地踢了一腳,敲了一下車窗,提示還在車裡溫情的不自覺的二位:“先下車吧,車子出故障了。”
顧流蘇自從那一次車禍後,在美國衣食無憂,生活了兩年,就連車子都沒有碰過。
打心底裡還是有些恐懼的,雖然記憶早就恢復了,但是她還是比較喜歡過單純的生活。
下車後程文彪靠在車上吸菸,問了季延熙一句:“這個是我改裝過得車子,不能請F1的專業人員過來,否則就會被取消資格。你手機上有沒有美國的拖車公司電話?”
季延熙特意地看了程文彪一眼,這小子說風就是雨,一點都不敢低估。
把事情交給程文彪來辦,絕對的靠譜。
就現在車子出個故障,他們又會在美國耽誤至少多一天的時間。
“你身在美國都沒有,打電話叫你助理GPRS定位找過來吧?”
顧流蘇卻蹲在前輪跟前細細地研究了一會,問道:“你車子的後備箱裡有沒有可以修車的工具,我來試試。”
程文彪一口煙直接吸進了氣管,嗆得上氣不接下氣,許久才拍了一下季延熙的肩膀,“你老婆還會修車?”
季延熙無辜的搖搖頭,沒想到程文彪乾脆利落的拒絕了顧流蘇的請求,找出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你的技術沒有專業的資格證,我不能把三條人的命交在你手裡。”
顧流蘇想,那你早點回答啊,這會兒我蹲的腿都麻了……
最後訝異地看着程文彪:“彪砸,你確定人是拿條來數的嗎?”
程文彪氣急敗壞地把菸頭扔在腳底下,“你在這咬文嚼字?是命行了吧?”
顧流蘇拍拍手也靠在車上,“信不過我也沒事,你想辦法吧,再說了我說的只是試一試,沒有要把你的賽車怎麼樣,小氣鬼,吝嗇鬼……”
程文彪這會兒成了冤大頭,白了季延熙一眼,看吧,爲了你的事,我平白無故地扣上了這麼多帽子。
顧流蘇剛纔蹲下的時候是細細地看見那個出了故障的輪胎,雖然看起來像輪子拋錨了,但是又不是。
也可以徒手試一試的,看見程文彪反應那麼激烈的份上還是算了吧。
其實她真的可以搞定一部出了故障的車子。
他們都知道她以前的身份是特工,既然是這樣,那麼她接受過的訓練肯定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信不過就算了,現在對自己說謊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還糾結什麼呢。
看見程文彪和季延熙大眼瞪小眼,顧流蘇慷慨地拿出自己的手機:“不就是找個拖車公司嗎,有什麼難得!”
本以爲會拿手機用網搜出來,事情的結果卻是大大的出去了她的意料。
顧流蘇意外的看着程文彪,“你開車子走的這是一條什麼鬼路線?手機連信號都沒有,更別說網了!”
程文彪好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顧流蘇,攤開他的兩隻手表示的特無辜,“這意外發生的始料未及,而且方圓百里之內根本沒有信號塔,我又不是信號塔,你說這麼多,季延熙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顧流蘇:“……”
在程文彪說完那句話,她分明看見程文彪朝着自己陰險的笑了一番,覺得自己也真夠蠢得。
在酒店之所以可以接到證券交易中心打過來的電話是因爲他們那裡是全網通。
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果真連一個信號塔都看不到……
顧流蘇把頭轉過去看着自己右手邊的季延熙,“你這麼淡定做什麼?好像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哪有,我在思考對策。”
季延熙趕緊找藉口反駁,他心裡其實已經樂翻天了。
既能推遲迴國的時間,還能看見這會兒顧流蘇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他也挺開心的。
“思考到了沒,思考到了就快實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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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她身邊的這兩個傢伙難道沒有時間的意識嗎?
“沒。”
顧流蘇走到車子旁邊,拿出了放在車子里程文彪的手機,看着程文彪忽然笑的可陰險了,“沒有拖車公司的電話,林月的總有吧?電話打不出去信息總可以發出去吧?還有,你這信號不是滿着的嗎?”
程文彪實在找不到其他藉口開脫,爲難地說道:“這個是虛的……”
顧流蘇想自己現在手裡有傢伙的話肯定把程文彪揍一頓,信號這個東西還分虛的實的嗎?
季延熙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就聽見顧流蘇已經把電話給林月撥打了過去。
顧流蘇走開了一段距離,而且故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季延熙和程文彪紛紛趴在車上手扮作順風耳的姿勢還是沒有聽到一丁點有用的信息。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顧流蘇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手裡比了個OK的姿勢向他們走過來。
“我說你兩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吃了,平常季氏集團那麼大的問題都可以解決,現在就給難住了?”
顧流蘇故意走到程文彪的面前,“剛纔林月可是告訴我說,你的後備箱裡不僅有修車的工具,還有備用輪胎,那你還等什麼?”
程文彪正準備說自己不會修車時,顧流蘇搶先一步說道:“你別告訴我你不會,或者你的手抽筋,剛纔林月和我說,關於車子方面的事情你比猴子還精。”
在一旁聽着的季延熙徹底無語了,坐在路邊等待着二位神仙大展神通。
程文彪無奈的扶額,他找了女人還是找了祖宗啊……
短短的兩分鐘時間裡,林月你還把什麼都告訴顧流蘇了!
“嘿嘿……”程文彪嘿嘿一笑。因爲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顧流蘇:“嘿嘿……那你還等什麼,行動啊。”
程文彪覺得此刻他變得很被動,不行,一定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不是他口出狂言就可以幫到季延熙,就是一定要幫到,爲了自己兄弟的幸福,他犧牲一點沒什麼的……
還沒想好自身意外如何發生,在後備箱裡取備用輪胎的時候,手很不幸地就卡在了車子的外殼與工具箱的地方,疼的程文彪立即大叫了一聲。
顧流蘇走過來,看見程文彪臉色慘白了一瞬間,覺得也不像裝的,等到把程文彪的手救出來時,他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特別像個撒嬌的孩子,“我這會兒都受傷了,你自己修吧……”
顧流蘇拿着大大的板鉗,“這會兒不怕我把咱們三個的命送了?”
“怕什麼,季延熙都不怕,我怕什麼。有意外的話,不是還有你們兩陪我嗎?”程文彪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卻又遭到了季延熙的一記白眼。
程文彪心裡咆哮,老大,我已經盡力了……
顧流蘇三下五除二,在兩個大男人的幫助下,就把備用輪胎給換上去了,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完工了她拍拍手,“好了,我和延熙在路邊等着,你先去試車吧?”
程文彪臉上便秘的表情,“你爲什麼不去?”
“你的車,認識你。”
程文彪上車,對着顧流蘇和季延熙比了個拜拜的手勢,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再也沒有開回來……
顧流蘇和季延熙等了一個多小時,心急如焚,顧流蘇問季延熙:“該不會是我的技術有問題吧?”
季延熙看着路的對面,淡淡地說道:“我覺得有可能是彪砸車子的剎車壞了……”
“那會不會……”
“不會影響他的速度和生命。”
季延熙就知道顧流蘇下一句要問什麼,搶先回答了。
把車子開着一路飈到了分部的季氏集團,拿着車鑰匙就衝進去辦公樓。
季延熙,顧流蘇,你兩慢慢的等着我找人來救援吧……哈哈哈……
程文彪找到林月,把外套直接丟在了沙發上,“以後顧流蘇要是給你打電話問我的事情,要麼回答不知道,要麼回答我不會。”
林月聽的雲裡霧裡,“你不是和季總還有流蘇在一起嗎?”
“我先回來了,他兩有事……”
“可是剛纔顧流蘇纔給我打電話說你們車子出了問題。”
程文彪覺得給個女人解釋怎麼這麼麻煩,“總之顧流蘇要是問的話你就說我的車子剎車失靈了。”
“爲什麼?”
程文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以後再給你解釋。”
林月乖乖地應了一聲,“奧,知道了,便笑眯眯地看着程文彪。”
“那你回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程文彪喝了一口茶壓壓驚,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再給你解釋。”
他心裡也明白,以後,哪來的以後?
有多少個以後?你當真就不知道意外和未來哪個先來。
他不能表現得太在乎林月,不能被別人抓住他的軟肋,要不然在美國分部的季氏集團就會因爲他的粗心大意而成爲衆矢之的。
這些他都沒有打算和林月說清楚,女人只需要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就夠了,有時候傻傻的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呢?
“今天需要加班嗎?”林月認真的看着程文彪。
如果一個男人不打算與你分享那一件事,就算你問了,他也會找藉口糊弄過去。
何必自己找不愉快呢,這樣的平淡的生活還有最愛的人陪在身邊就可以了。
“不加班,出去旅遊!”程文彪說着就站起來拉着錯愕的林月走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讓顧流蘇找到他和林月……季延熙就不用管了,自己的老婆自己搞定。
顧流蘇和季延熙看着太陽都快落山了,才哀怨地嘆了一口氣。
顧流蘇問季延熙:“你這個兄弟這麼不靠譜,你一直都知道嗎?”
季延熙:“……”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季延熙,“你老婆都快餓扁了……”
季延熙這纔有了一些反應,“那就慢慢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吧。”
“嗯……”
走了一段路,顧流蘇又問季延熙:“你這輩子最慘的境地是不是都是你最愛的女人和你的兄弟給你的?”
季延熙眼珠子轉了兩圈,“嗯。”
第一次是顧流蘇決絕開槍之後的離開,然後就是這一次了……自己想辦法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