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畢,中間間隔一段時間給下一個舞曲做準備。
所以當瑤華舞坊的舞娘依次下了舞臺到後院休息的時候,孟銀珠也趁這機會不着痕跡的跟在老闆娘身後。
當老闆娘上了二樓朝那間神秘的包廂走了去,跟在老闆娘身後的孟銀珠連忙喚住老闆娘,“老闆娘,現在有空借一步說話嗎?”。她知道這個時候老闆娘急着要進去那間神秘的包廂,她之所以突然拉住老闆娘,爲的只不過是爲一會的行動預熱罷了。
“是明若琴師啊,呀,真不巧。這會奴家有急事呢,不是說演出後公子才找奴家的嗎?怎麼這會?”老闆娘一邊跟孟銀珠說話,一邊着急的望着不遠處的包廂。
“老闆娘,你要忙就先忙,我在外面等一等,時間到了要是老闆娘還沒出來,我就先下去。不介意我沒事逛逛這百花樓吧。說起來這百花樓我還沒好好的看一看呢。”孟銀珠笑着對老闆娘說。
“哎,不介意不介意。明若先生您就隨意看看,我先忙了。實在是對不住。”老闆娘歉意的對孟銀珠說道。
“老闆娘您忙。”孟銀珠見目的已達到,當下也就不在耽誤老闆娘的時間了。待到老闆娘進了包廂之後,孟銀珠這才收回了自己注視着老闆娘進包廂的目光。
然後觀察着這裡附近哪裡比較方便窺視這包廂的地方。
孟銀珠站在原地看了看,她是從樓梯走到這第二層包廂來的。這道走廊並不是在百花樓內,而是在百花樓外。左邊是鬧市街道,孟銀珠看到不少衣着暴露的女子捏着手絹依靠在欄杆上。更甚着還有大膽的姑娘在向街道過往的行人拋媚眼,以誘惑的姿態吸引行人進入百花樓。
走廊右邊是緊閉着的包廂,包廂裡的那一頭,就是面向百花樓內的中央舞臺。此時,百花樓內中央舞臺的那地方,正是另一支雜技隊伍正在表演着雜技。
瑤華舞坊和雜技隊伍輪迴表演着節目,這是安老闆的安排。也正因爲有了着間隔時間,孟銀珠才得以隨意的在百花樓內走動。
“小哥,您這是第一次來吧,有沒有中意的姑娘,您看看我行不行,行我們就去爽一爽,嗯?”許是孟銀珠呆站在走廊上吸引了依靠着欄杆上的姑娘,這時候,有個姑娘大膽的調笑的孟銀珠。
孟銀珠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心想不能一直老是站在這裡,會讓人起疑的。於是孟銀珠動了起來,慢慢的走了過去。
一邊提高注意力注意聽着每間包廂裡的對話聊天,一邊慢慢的走過剛纔老闆娘剛剛進入的那間包廂。
正好這時候,孟銀珠對面來了一撥人,孟銀珠借勢讓道然後順便貼近包廂。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些不太正統的普話。
“不過,很滿意。”這句話是男音,聲線很略帶磁性,彆扭的普音,難道不是中原人?孟銀珠心想。可惜這裡沒有可以窺探的地方,不然看一看到底是何人。
“您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這是老闆娘的聲音,聽語氣,老闆娘很是巴結這個客人,是因爲這個人的出手大方,還是這個人背後的勢力。不知道這個人的勢力和顧成王爺比起來如何,老闆娘會不會爲了他而得罪顧成王爺呢。
孟銀珠在心裡比較着這兩者的勢力大小。商人逐利,如果想要老闆娘和安老闆掩護她的身份,得給他們足夠的利益,否則還有可能會倒打一把。這樣一想,孟銀珠心裡就定了,盤算着該給他們什麼樣的利益,而自己又能提供多大的利益給他們。
這個時候,包廂內隱約又傳來了那名磁性男子的聲音,“這些銀兩都是賞給瑤華舞坊,讓她們好好表演表演。”
“是,是。”老闆娘喜不自勝的聲音,這筆賞錢應該很多吧。
“你先下去,挑幾個姑娘裡給我們的部下們。”那名有着磁性聲線的男子又說道。
“是,是。”老闆娘應下了。
孟銀珠感覺到腳步聲朝門的方向走過來了,孟銀珠趕緊離開這裡,從另一邊樓梯走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琴桌旁坐下休息。
這時,雜技表演項目也已經接近尾聲,衆人屏住呼吸的看着雜技表演項目的最後的驚險刺激動作。
成功了,十來個盤子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人字金字塔最頂端的那個小姑娘的頭上。
“好。”不知道是誰第一聲叫出了“好”字,當第一聲“好”字出口之後,接二連三的“好”字也紛紛的出籠。
應曼雲見孟銀珠回來了,連忙靠近孟銀珠說道,“這雜技表演項目實在是驚險刺激好看,我怕對一會即將表演的項目不好。我們應該怎麼辦?”
孟銀珠擡頭看着這雜技團的金字塔正在慢慢的解散落下,皺着眉想了想,然後附耳對應曼雲說了一些話。只見應曼雲聽了孟銀珠的話,臉上慢慢的聚氣了笑容。
“少東家,這主意真好,真有你的。”應曼雲低聲讚道,心中滿是滿滿的對孟銀珠的佩服和崇拜。
雜技團的人下去了,應曼雲上了臺。
應曼雲站在舞臺上,腦子裡想的是剛纔孟銀珠對她說的話。
雜技團的帶來的刺激和驚險的感覺恐怕不會在短時間之內消失,這個時候我們貿貿然的上去表演節目,恐怕效果會大打折扣。不如這會先上去冷冷場,把衆人之前的刺激氣氛冷下來,慢慢的引導我們下個節目的氣氛上去。
原本安排的下一個表演節目是很普通的一個節目,動作不是很花俏,舞曲也比較緩慢抒情,好在舞曲名很有寓意,是講一個閨中婦人在家望夫盼夫的故事。
所以呢,應曼雲在舞曲開幕前的這一段時間,花了不少時間做鋪墊,先是慢慢降低衆人對雜技表演的餘味,然後又通過講述故事的方式慢慢引導衆人對閨中夫人望夫這個故事的關注。
應曼雲見到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講述的故事時,這才讓示意讓孟銀珠彈前奏趣,自己則退下了舞臺讓瑤華舞坊的舞娘們上臺。
應曼雲下了臺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幸好少東家在,不然就她一個人恐怕要被打臉了。想及此,不免又多想,這次瑤華舞坊和其他戲班首次合作,就遇到了同等精彩節目的壓制。以後肯定還會有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看來她以後還得多加註意。
這次應曼雲花的鋪墊的時間長了一點,所以相應的,舞曲的表演時間就被縮短了,儘管是如此,也還是比原來預計的時間要延長了不少時間。
所以瑤華舞坊的人下臺來的時候,迎上的便是那雜技團的人不善的眼光,似乎是在控訴着瑤華舞坊的人耽誤了他們上臺的時間。
應曼雲見狀,忙打起精神應付道,“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耽誤了時間,下次我們一定會注意的。還請見諒。”
雜技團其中一個年長的男子“哼”了一聲,不再搭理應曼雲。
應曼雲訕訕的看着雜技團的人上了臺。
孟銀珠又閒下來了,擡頭看了看那狹隘的包廂窗口。包廂很注重保密來者的身份,所以面向百花樓內的舞臺的那個方向也只做了幾個大小一樣的並排窗口,每個窗口剛好只能容納一人觀看。
所以孟銀珠從她那個地方望去,並不能窺視包廂內的一舉一動。想了想,決定還是按捺不動,有什麼事等到瑤華舞坊演出完畢她再去查探。
想着,孟銀珠就全心全意的投注到了瑤華舞坊的演出上,直到表演完畢。
“什麼,你要走?”一輛駛向石海途中的馬車內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女聲,而這個尖銳而刺耳的女聲正是應曼雲所發出來的,“我們舞坊哪裡虧待你了,給你吃好的住好的,這個時候你居然要走?”
“對不起。”孟銀珠當着馬車內瑤華舞坊的衆人和馬車外響馬的人對應曼雲說道。
“我們瑤華舞坊對你不好?”應曼雲問道。
“沒有。”孟銀珠回。
“舞坊裡的人欺負你了?”應曼雲又問。
“沒有。”孟銀珠又回。
“那你爲什麼還要走?”應曼雲發出憤怒的聲音。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還請應坊主成全。”孟銀珠低聲道。
“好,你要走也容易,我自問瑤華舞坊不曾虧待你。只是你走後,我們瑤華舞坊的舞曲你不能泄露一星半點。”應曼雲說道。
“那是自然的。”孟銀珠低聲道。
不一會兒,馬車下來了一名穿着白衣抱着琴盒的男子。這名白衣男子在下了馬車之後,注視着馬車遠走之後,才緩緩的返回瞭望西幹鎮走的路線。
這是一場她和應曼雲唱的雙簧戲,爲的就是讓明若琴師這個人從瑤華舞坊內光明正大的消失。而她繼續以明若琴師的身份在邊關外探聽消息。
夜風徐徐,正是好好盤算的時機,此時夜深人靜,頭腦清晰。
孟銀珠回到百花樓的時候,已經是夜深過半了,百花樓的大門依然是敞開着的,只是放下了垂簾。
孟銀珠掀開了垂簾走了進去,百花樓的大廳已是寥寥沒有幾人了,但是二樓的房間內依然傳來了尋歡作樂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