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李容手舞足蹈的向母親歡天喜地的說着白天的情形,她刁難了王爺的一名王爺稱呼孟姑娘寵姬後,王爺是如何如何維護她,又是如何如何狠狠的懲戒了那名寵姬等等云云。
雖然女兒說得興高采烈,但也不能只聽女兒的一面之詞,一邊聽着女兒李容的講述,一邊偷偷的遞眼神問小春,李容每說一句,在身後的小春就點一次頭。
說得正歡天喜地的李容並沒有發現母親和小春的小動作,只是一個勁的講述着自己是多麼多麼的解恨,最後末了,還問母親,“娘,你說顧成王爺是不是心裡有我?”
亮晶晶的眼神期盼的望着母親。
方氏颳了一下李容的鼻尖,寵溺的笑着,“傻丫頭,害不害羞哪你,姑娘家怎麼能說出這麼羞人的話?”
“娘......”李容使勁撒嬌的搖着方氏的雙手,“這都是你先跟女兒說的,現在怎麼反而說女兒了呢。娘,你這麼說容兒,容兒要生氣了。”說着,撅着嘴巴了。
“好,好。”方氏無奈的安撫着鬧着小脾氣的女兒,忽又想起了什麼,低低的交代着李容,“女兒,這些事你不要和你父親說,知道嗎?”
“娘,這是爲什麼?”李容有些不明白,有什麼事不可以和爹爹說,再說了,爹爹也不反對她喜歡王爺,嫁給王爺呀。
方氏恨鐵不成鋼,連連點了女兒的腦門,“你呀,你呀,你要我說你什麼纔好。女人家有些事,是不可以對男人說的,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你要在你爹爹面前保持孝順乖巧的聽話的形象。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了,每個男人也不喜歡別人算計自己的。”
“你交代你做的事,實際上就已經算是在計算顧成王爺了,娘也不明白顧成王爺明白還是不明白。就算是明白,有些小手段,小心思,男人也是可以包容的,但是你卻不可以一而再再三的給對方這種印象。最好連有都不要有。”
李容聽着方氏的話語,似懂非懂,一雙眼睛明亮而迷惘。
“娘,你是說,我們想做什麼,做了什麼,都不要告訴別人,是嗎?”李容聽了之後,向母親詢問自己的迷惑。
“那也不是,容兒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娘現在教你一些做人妻的道理也不算晚。”方氏拉着李容的手到一旁坐下,然後親自給女兒倒了杯茶之後,又給自己倒了茶,細細的啜了一口潤下嗓子,剛纔她一口氣說了不少話,現在有些口乾舌燥了。
“娘也是爲了你好,這是人和人之間相處應該要明白的。容兒現在沒什麼朋友,就和小紹子一塊玩到大,彼此到也是真誠相待。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和小紹子一樣全心全意的和容兒交朋友的。”
方氏苦口婆心的教導了容兒,她希望現在教導還爲時不晚,以前她想等女兒大些再來教她爲人處事的道理,哪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女兒就已經這麼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按理說,像容兒這個年齡,在京城裡就早已經嫁了人家了,只有這邊關地處偏僻,纔沒那麼多講究,可是再不講究,女兒終歸也是要嫁人的。
“娘。”李容有些不滿,她最不喜歡聽娘說這些話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別人教自己怎麼說話,怎麼處事,“我不是小孩子了。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都知道的。”
方氏嘆了口氣,說得再多,終歸不如她自己受過傷來得更深刻,既然轉了話題,繼續說着前面的話題,“好了,好了,娘不說了,容兒就聽在心裡,記載心上。以後你會明白的。娘不讓你告訴爹爹,是因爲娘希望女兒在你爹爹的印象裡,一直都是個聽話孝順的好女兒,而不是會耍這些小手段,小心思的女兒,你明白嗎?”
“知道了,娘。”李容聽到方氏不再嘮叨,立刻笑了起來。
“容兒再笑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爹爹在門外就聽到容兒的笑聲了。”門口響起了洪鐘般的聲音。
李容立刻站了起來,笑叫道,“爹爹!”然後圍了上去,嘰嘰喳喳的向李斯打聽着鎮上的新鮮事,石海鎮將軍最大,鎮上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將軍是第一個知道的,所以想聽八卦問爹爹是最快的也是最清楚內情的好對象人選。
方氏看着父女倆相處的和諧,感到既開心又失落,還有些擔憂。
她從女兒的講述中,感覺不到王爺對女兒有着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但是王爺對女兒也不是不上心,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氏的思緒是一片混亂,理不清一點思路出來。
夜深人靜,明月高掛在夜幕的星空中照着石海鎮。
珠聯院的偏房臥榻上,孟銀珠正在靜靜的臥躺着,在被板杖打的時候,她是找了東西轉移了注意力,不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感官中,這樣傷痛就會減少許多。
可是傷口畢竟是傷口,不會因爲主觀意識的轉移和忽視,它就不會存在了。所以當孟銀珠到了偏房,偏房空無一人後,強忍着的正常臉色終於放鬆了下來,她皺着眉頭,好痛啊,一點水分也都不放過,實打實的杖責。
顧成王爺晚間讓人送來了一瓶傷藥,白瓷的瓶子小巧可愛,瓶塞緊緊的蓋在瓶口出。
孟銀珠手握着白瓷小藥瓶,思緒紛飛。按她現在的情況,她是應該立刻馬上要上藥的,可是一想到白天,顧成王爺那副翻臉不認人的面孔又讓她恨得牙癢癢,她就想她應該有骨氣的不接受他的任何施捨。
沒有他的藥,她的傷處也會好。孟銀珠心裡憤憤的想。
偏房不愧是叫做偏房啊,這個地方可真還夠偏的,幾乎和她原來住的那個地方繞了好大一圈子。
窗戶大開,明亮的月光照得這個偏房是一覽無遺,而窗外的一切景象,孟銀珠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這個偏房比原來她所住的那個廂房更能清楚的看到牆外的景象,雖然已經夜色如黑,但仍然偶有人跡往來,燈火燭明。
望着牆外衣着古樸的行人,自由的夜色中行走,不禁升起了一種嚮往之心,她要出去,她不想困在這裡!
想到就馬上行動,一不小心,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結果從榻上立起來準備要下牀的時候,是一片火辣辣的辣疼。
“哎呀”,孟銀珠不禁呼出傷痛的聲音,可真疼啊,再次看着手中的白色藥瓶,恨恨的想,要不是爲了早點要出去,我纔不會用你的東西。打開瓶塞,先是聞了一下,淡淡的花香,然後看了看瓶內,瓶子裡裝的都是晶瑩剔透的綠色膏體。
是塗抹在傷口的膏藥,當下,孟銀珠就用了藥,一陣陣的清涼感覺瀰漫開來。
但是孟銀珠不想再躺在臥榻上了,她已經躺了一下午了,此時肚子已經餓得骨碌碌的了,天都黑了,居然還沒人送飯過來,可見是一朝失勢衆人踩,人都是現實的呢,只是顧成他知道嗎?他知道她還沒飯吃嗎。
該死的,怎麼又想起他來了,不是說好了,這一世,她說什麼都不要付出自己的感情,付出得越多,到最後就會傷得越重。
難道她?孟銀珠的心一驚,繼而害怕起來,難道她在顧成王爺的柔情關懷中,還是不知不覺的陷進去了嗎?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出乎了孟銀珠的意料,果然是人心善變。
她不想付出感情的,可是偏偏還是在相處中不知不覺的一點點的付出了感情。
她以爲顧成王爺對她這麼好,以後也會繼續這麼對她好下去。
可是忽如其來發生的事,讓孟銀珠清楚的看清了自己所接觸的人的真面目,所處的惡劣的生存環境以及她還來不及改變的底層地位。
鼻尖酸了酸,又想起了前男友齊亞,教官威廉和情敵朱莉。
朱莉,你說錯了,就算在某方面取_悅了男人,可是該翻臉不認人時還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朱莉,你最後對我說的話,是想打擊我最後的一點信心吧。是的,你確實曾經成功的打擊了我,甚至還引誘了我走錯了方向,照着你說的錯誤方向一路走了下去。
朱莉,我不會再相信你對我說的話了,我就不應該相信你的,因爲你原就是我的情敵。
孟銀珠一邊抹淚,一邊收拾包袱,既然要走,就要把包袱收拾好,翻_牆的工具準備好。
是的,她是準備偷偷的潛逃出去,她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而且又有金子在身,出去之後,不怕不能過上逍遙自在的舒心日子。
想到自己即將逃出牢籠,孟銀珠就覺得一陣興奮。
也幸好她一直沒有點蠟燭,也沒有任何僕人來幫她打點,所以現在她要不知不覺離開的話,正是絕好的時機。
孟銀珠一邊盤算着逃出去後的逃跑路線,一邊輕輕的推開偏房的門,查探一下附近的守衛情況,她可沒王,王爺身邊除了明面上的星辰侍衛,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侍衛在暗中巡守呢,所以她要找出巡守的死角,才能在不知不覺中,逃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