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桌上的飯菜也吃完了,孟銀珠也交代完了,應曼雲催促着孟銀珠趕緊上路了。
這都剛好一個時辰了,何況這還要回去的路上,儘管應曼雲不捨顧秋月,但是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但是現在如果不趕緊回去的話,不知道後面還來不來得及回府,最重要的是,已經約好馬伕一個時辰在那個繡坊等主子,萬一要是等不到主子,或者是進了繡坊找不到主子,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麻煩呢。
所以現在最好,就是趕緊回去。
孟銀珠看着着急的應曼雲,在覺得該交代的也交代的,想了想,沒有什麼可交代的了,於是揮了揮手讓應曼雲去結賬,“我們這就走吧。”
一路按照原來的路徑悄悄的回了繡坊,繡坊的老闆娘已經在更衣室等着她們了,見到孟銀珠和應曼雲來了,面露驚喜。
“兩位可回來了,您看看,這是我們繡坊最好的布匹和成衣了。”孟銀珠出了更衣室,隨着繡坊老闆娘來到了放置布匹的地方。
放置布匹的地方乾淨而寬敞,天窗和窗戶也蓋得嚴嚴實實的,只不過,天窗和窗戶和其他屋子不同,其他屋子都是油布糊上去的,但是這間屋子,用的一律都是透明的琉璃瓦,光線十足而不會漏路。
這可得下不少本錢啊,但就拆了這琉璃瓦去賣,至少也能支撐這個繡坊幾個月的時間。
先前就聽應曼雲說,這繡坊經營不善,已經快到倒閉了。
這時候正好談一談,於是孟銀珠讓應曼雲出去交代馬伕,說半個時辰以後再出行。
應曼雲應了。
“怎麼稱呼老闆娘?”孟銀珠微笑着問老闆娘。
繡坊老闆娘侷促不安,收着雙手,低着頭說,“她們都叫我鄭大娘,貴人叫我鄭大娘就可以了。”
孟銀珠打量了侷促不安的鄭大娘,心中飛快的分析,這鄭大娘都是個老闆娘了,按理來說,繡坊經常接待客人應該不會這麼侷促纔對啊,除非是繡坊沒什麼客人。
可是據應曼雲說,鄭大娘就是靠着繡坊賺來的銀兩供兒子讀書考上了官,現在就在江南當官呢。
想必鄭大娘年輕的時候生意還是不錯的,可是依然還是不會接人待物啊,那麼就是繡坊的手藝非同尋常了。
“鄭大娘,拿幾方繡帕瞧瞧。”孟銀珠站在放置布匹的架上前開口道。
陪同的鄭大娘立刻就應了,轉身就離開孟銀珠出了房門。
這時候,恰好應曼雲就進來了,走過來,低聲對孟銀珠道,“已經交代了。”
孟銀珠明白的點了點頭,又問,“那馬伕沒有露出別的什麼表情吧。”
應曼雲邊回憶邊想邊說,“我出去的時候,那馬伕似乎已經站在那裡有一段時間了,因爲曼雲覺得他有些無聊的在耍在馬鞭玩。然後我過去說的時候,到是楞了一下,當時我以爲是他會不會等得太無聊了,所以一下子不走就有點失望了。”應曼雲頓了頓,
“我交代完之後,那馬伕還問我,他可不可以離開一會去拿馬料,馬料快沒有了。然後就沒有其他什麼話和特別的表情了。”
孟銀珠聽了應曼雲的話,雖然覺得這個馬伕的行爲有些奇怪,但是現在眼前有更緊急的事,所以她就顧不得去思考這個馬伕的行爲舉止了。
孟銀珠和應曼雲慢慢的挑選着布料,既然來了繡坊,就得帶一點東西回去,表示自己曾經光顧過繡坊,而且帶的東西多,就代表着自己花費的時間長,呆在繡坊的時間長,孟銀珠很快的邊走過去邊指着加上放置的布匹,這個要,要幾匹,都給誰。
應曼雲飛快的記錄下來,等到逛完一圈了,繡坊的老闆娘還沒有回來。
孟銀珠覺得繡坊老闆娘出去的時間也膩長了點,立刻吩咐應曼雲,“曼雲,你出去看看老闆娘什麼時候過來,她去拿繡帕,也有好些時間了。”
應曼雲也覺得是,她自從進了這房間來就沒看到繡坊的老闆娘,當時她以爲繡坊老闆娘有其他的事離開了,可能會等等就過來,誰知道,直到主子都把布匹挑完了,人都還沒有來。
應曼雲正快走到門邊的時候,門外來了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繡娘,說是繡娘,是因爲眼前的這個繡娘手上,正好拿着一方正在修的繡帕。
她走了進來,“鄭大娘在前面招呼貴人,大娘就讓我過來了。”孟銀珠示意讓她走進,她似乎有些膽怯。
孟銀珠看着她手上拿着的正在繡着的繡帕問道,“這就是鄭大娘讓你帶過來給我看的繡帕?”
那約莫四十歲的繡娘慌張的回道,“不,不是,這是我剛剛在繡的,我這就去拿繡好的繡帕給貴人看。”
孟銀珠連忙制止了她,“行了,這個也可以,拿過來給我看看。”
那繡娘遞了過來,孟銀珠隨意的瞧了一眼,雖然整朵牡丹還沒有繡完,只繡了一半,但已經看出了功力。果然是還不錯的。
“可以了,繡帕我也看了,現在就帶我找你們鄭大娘吧。”孟銀珠見達到了目的,就提出要去見鄭大娘。
那繡娘更慌張了,“鄭大娘在接待客人,貴人到偏廳裡坐好嗎?”明顯比鄭大娘還不會更接待人。
孟銀珠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有什麼客人,我也一同去瞧瞧。”孟銀珠這次不等繡娘說話,就徑直的走出了放置布匹的屋子。
那繡娘只得亦步亦趨的跟在孟銀珠的身後,神色更是慌張,應曼雲看到了,並不做聲。
孟銀珠來到前臺,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立刻轉頭問跟在身後的繡娘,“人呢,怎麼沒見?”
繡娘指了指旁邊隔壁的屋子。
孟銀珠快步的走了過去,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了一道男聲,“鄭大娘,您看這個價位如何,我的手下不懂價,多次壓價,還請諒解。”
但是並沒有聽到鄭大娘的聲音,孟銀珠可等不到了,立刻就推開了門進去,別的什麼也不說,就只問鄭大娘,“鄭大娘,你人呢,都不說一聲,就往這邊走過來了。”
說完,才注意到屋內的情況,一屋子的人。
但是這一屋子的人孟銀珠就只認識鄭大娘,然後再看這架勢,這屋子的人似乎是要逼迫鄭大娘賣繡坊,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鄭大娘,他們說出多少銀子買你的繡坊,我出十倍買下。”孟銀珠有心要替鄭大娘出頭,她就是看這屋子的人不爽。
十多個男人逼迫一個老大娘,算什麼本事。
鄭大娘果然不負孟銀珠的厚愛,在孟銀珠說完之後,立刻就說了,“他們出20兩銀子。”
還沒等孟銀珠開口,那個首座年輕儒雅的男子身旁一名粗漢立刻就說道,“你可知道我們主子是什麼人,我們主子買你的繡坊那是你的榮幸,是看在你一把娘子的份上,給你銀子讓你養老。你可到好,居然不賣我們主子的面子。”
孟銀珠一臉嘲笑的看着這個面顯儒雅的年輕男子,心嘆一句,人果然不可貌相啊,誰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文儒雅的年輕男子,心底居然是這麼的黑。20兩銀子,打發誰去啊。
“我可不管你們主子是什麼人,我們鄭大娘只認銀子,我既然出了200兩銀子買下,如果想誠心買下繡坊,怎麼的,出價也要比我高才是。”孟銀珠出演挑釁。
一來是想幫鄭大娘出氣,二來也是想自己出出氣,找個發泄地方發泄自己近一個月的鬱悶心情。
這個月,可憋的慌了。
誰知道那名年輕男子笑了起來,別的不說,先是問孟銀珠姓名,“在下蘇莫愈,請問姑娘芳名。”
應曼雲立刻應上,“我們主子是夫人。”
蘇莫愈在聽到應曼雲的回話之後,眼眸淡了淡,繼而微笑起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改日到府上拜訪拜訪。”
“你想做什麼?”孟銀珠和應曼雲不約而同的問道,這太詭異了。
“自然是仰慕夫人了。”蘇莫愈言語輕佻,但是語態陳懇,陳懇得讓任何人都覺得他是真心愛慕,而不是登徒子。
“那就不撈您惦記了。”孟銀珠輕輕的回擊,被年輕男子追着上門拜訪,那不就是要毀了自己的閨譽了嗎?
這個男子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她,不准她插手這事,是這個意思嗎?
“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夫人貌美,在下仰慕是自然的。”蘇莫愈甚至是站了起來,對這孟銀珠鞠了一躬。
孟銀珠連忙跳開,“受不起,你就免了罷。只要不搶我的繡坊就行了。”
“既然夫人想要,在下就不跟夫人搶了,只是有句話,在下還是要告知夫人的。這繡坊就真的只值20兩銀子,200兩銀子,是太貴了。”蘇莫愈言語誠懇,孟銀珠迷惘了,她下意識的看着鄭大娘。
只見鄭大娘低頭不說。
“鄭大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孟銀珠指着蘇莫愈看着鄭大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