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看着巷子的前方,卻沒有看見什麼。
掌心之中抓着的這塊吹波糖,他並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但他有着超乎尋常的觸覺……心念一動之間,馬克便把小吱給放了下來,同時打開了豆腐鋪的後門,讓她進去。
馬克蹲下身來,淡然道:“聽着,你媽媽不是討厭你才讓你出來的。她只是怕把感冒傳染了給你。”
“真的?”小吱的世界還是不懂得什麼是謊言。
馬克只是點了點頭,“不信的話,你去你媽媽的房間,這會兒她是不會再罵你的。”
小吱道:“馬克叔叔,剛剛那個,你還能帶我玩一次嗎?好厲害!!”
幾歲的小女孩有着獨特的讓大人無法狠下心來拒絕的絕技,大眼睛閃亮得如同住着純真的精靈。
“好。”
馬克沒有廢話,只是輕輕地退了這小女孩一把,然後關上了這後門的門扉當然,馬克甚至還在外邊邊上了一根棒子,以防這小傢伙會自己推門走出來。
他做事情很仔細……但他自己並沒有注意這一點。
馬克此時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鋒銳,像是一把無堅不摧的長槍。他朝着這塊奇怪的吹波糖射來的方向,快步地走了過去。
……
三兒正在彷徨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懊惱着自己喝罵了女兒,一邊也羞愧着自己會做出那種羞恥的事情來。
還差點被發現了……或許,馬克真的已經看出來點什麼了吧?
三兒忽然感覺,自己此時甚至連邁出這房間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小吱現在不知道還哭不哭?
她隱約地能夠聽到女兒的哭聲,似乎就在樓下傳來……好像是後門的位置?
此時,房間的門緩緩地推開,一個小腦袋從門縫的地方探頭了進來。三兒看着小吱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似的,心中又痛又難受,不禁拍了拍牀邊,輕聲道:“小吱,過來媽媽這。”
小吱才一下子撲到了三兒的牀邊,但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小心翼翼地道:“馬克叔叔說,媽媽你剛剛讓我走開,是怕會把感冒傳染給小吱,是嗎?”
“他…他真的這樣給你說的嗎?”三兒遲疑了一下。
小吱認真地點着頭,“嗯!嗯!”
“那馬克叔叔現在就在房間外邊嗎?”三兒忽然問道。
小吱道:“不知道,馬克叔叔剛剛好像鎖了門出去了哦?”
三兒沒說什麼,只是吁了口氣,輕聲道:“小吱,你搬個凳子來這裡,陪着媽媽好不好?”
“好呀!媽媽要給我講故事嗎?”
“好,媽媽給你講故事。”三兒笑了笑,“你要聽什麼故事?”
“白雪公主和七個大蘑菇的故事!”
……
……
前方折轉,折轉之後左拐……馬克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選着這樣的方向走去。
即使他沒有在路的前面看到哪怕任何一道陌生的身影至於會選擇走這些路,似乎是源自於自己的直覺。
至於這種直覺的預判到底是怎麼來的,馬克卻無從思考。
他依然沒能夠想起來自己是什麼人,來自什麼地方……但卻想起來了不少的東西。
比如說,一些很實用的東西。
馬克最終在一條短巷之中停了下來他停在了這條短巷的中間,眼神越發的凌厲起來,看着這短巷的每一處地方!
猛然,馬克手臂用力,狠辣地朝着自己的身後橫掃而來!
當他的手掌所化作的手刀一百八十度地橫掃到自己背後的瞬間,只見一道身影也快速地後退着一步,躲過了這一下的橫掃。
眼前,是一個白色頭髮,奇怪衣服,雙手插兜裡的奇怪年輕女人……尼祿。
“還是像野獸一樣的敏感,根本靠不到你的身邊嘛。”尼祿偏着頭:“所以,好久不記咯,庫克。”
“你……認識我?”馬克卻皺了皺眉頭。
尼祿這時候也皺了皺眉頭,然後忽然雙腿微微一彎……那有着驚人彈性的長腿,此時猛然地旋踢而來。
馬克神情一愣,似乎對於這個古怪女人突然之間出手頗爲不適,僅僅只是面前地提手格擋了一下,但卻被這一踢的力度給狠狠地撞到了牆壁之上。
尼祿沒有繼續進攻,只是偏着頭道:“嗯……庫克,你的千棘刺呢?”
“你到底是誰?認識我嗎?”馬克的眉頭皺得更深一些……但或許是經過剛剛的一下攻擊所致,此時他全身上下都開始戒備起來。
“閻魔,這家是在說謊嗎?”
卻見眼前的尼祿忽然扭着脖子,看向了背在身後的那個黑色的長筒子之上……不過眨眼之間,尼祿便點了點頭,“不像是撒謊啊……那就是說,暫時什麼也問不出來咯。”
她終於從兜裡沒把自己的手掌給抽了出來,但卻像是大叔一樣地抓着自己的頭髮,嘀咕般地道:“啊……麻煩死了,怎麼會碰到失憶劇本啊?把你帶回去嗎?我可不想提着一個啥都不知道的人走這麼遠的路的說……本來我打算趁一趟任務岔路回去一趟那個‘祖國’來着。可是任務也有期限啊,出來一次也不容易啊……所以你爲什麼會失憶呢?我可能找到了一個假的庫克嗎……”
馬克對這個奇怪的女人依然沒有什麼印象……但直覺告訴他,他和這個女人有着不少說不清楚的關係。
至於這個女人……是不是說話太多了?
喜歡自言自語?
“你與其在這裡嘮叨,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馬克絲毫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戒,但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嗯……算了,你就繼續失憶吧。我走了哈。”
不料眼前這個白色頭髮的女人忽然輕飄飄地說了這麼的一句說話,身子一跳便躍上了牆壁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下來:“反正你腦袋抽了,但是身體沒抽,至少死不了就是。”
“說清楚!”
尼祿的雙眼彎成了一抹月牙兒,“二十六席那邊我會幫你兜着的……你就好好地在這裡享受一下這個國家江南水鄉的生活吧……不過,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說着,尼祿朝着眼前這個穿着老舊白色襯衣,還是顯得一臉落魄模樣的男人頗爲熱情地揮了揮手,“安寧嘿卡塞呦~”
她接着一躍便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