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找到嗎?”馬厚德正在和林峰進行聯繫,“你們先回來吧,剛剛人手不夠,迫不得已才讓紫玲幫忙的,現在支援的夥計們來了,就讓他們展開搜索吧。”
說着馬sir便關了電話,然後看了一眼阿離。阿離沒有說什麼,那就表示對馬厚德的這種安排沒有意見。
二人的職位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站在工作的立場上,馬厚德自然明白一切都要以阿離的意思爲主。
這裡是臨時清理出來,作爲指揮部的房間。當然,之前這裡是白玉號船員來用開會的小心會議室了。
來自發證的小寶此時也坐在這裡當然只是坐在講臺下的座位區之中,一邊看着馬sir和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在交流着什麼,一邊悄悄地摸魚,正在玩一款最近十分流行的網絡大作《翡翠幻想》。
小寶的旁邊地板上,則是躺着了一個叫做飛鷹的男人。小寶又瞄了一眼……鬼知道這個男人經歷了什麼啊?
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好像是被整艘船上的男人都討論過哲學一樣。
以小寶的專業目光,不難看出這個飛鷹的眼角有過淚痕,而且表現出來十分的哀怨,嗯……有點像是那些侵犯案之中受到傷害的女性的樣子?
另外,飛鷹的嘴巴上還被用黑色的膠布黏上了。
這會兒這個作爲臨時指揮室的門迎來了敲門的聲音,馬厚德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小寶做了一個手勢。
小寶頓時點了點頭,按照馬厚德之前的吩咐,一旦見到他的這個手勢,就把這個叫做飛鷹的男人藏在桌子底下,並且用這位暫時叫做木子(小寶只是被告之阿離的名字叫做木子)給予的一根電擊棒,抵住飛鷹的身上。
“對不起了,你不要弄出聲音啊,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電壓有多強,像是改造過的……”小寶在飛鷹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大哥你要合作啊。”
飛鷹……飛鷹只是目光失神地看着地板,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任由小寶鼓搗自己的身體。
馬厚德此時纔打開了門,“沐副船長,你來了?”
沐清海點了點頭,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這個地方。他看見除了馬厚德之外還有一名女性,另外還有一個坐在一旁……他倒是記得這個坐一旁的人好像是後來乘坐直升機而來的鑑定人員。
沐清海從容地問道:“馬警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馬厚德淡然道:“副船長,我們有一樣東西想要讓你看看的……小寶!”
只見小寶連忙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暫停了遊戲,坑了正在打副本的一隊人之後,毫無壓力地打開了桌子上的投影儀,播放了一段影片。
“這個是……”沐清海皺了皺眉頭,“這是監控錄像?馬警官,你讓我看這個是爲了什麼?”
馬厚德笑了笑道:“別急,你先看,看看有什麼不對勁的。”
沐清海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了投影版的面前,默默地看着,好一會兒之後,沐清海才搖了搖頭道:“對不起,馬警官,我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馬厚德此時淡然道:“副船長,這段錄像,是我們從監控室裡面截取出來的,從昨晚三點到凌晨六點之間的影響。經過我們技術人員的鑑定,這段錄像有被覆蓋過的痕跡,也就是說……”
馬厚德看着沐清海,目光露出一絲厲色,“有人洗掉了原本的錄像資料!”
沐清海默默地看着馬厚德幾秒鐘,才皺了皺道:“馬警官,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是懷疑我換掉了錄像資料嗎?”
馬厚德淡然道:“副船長,我也就是這樣問一問,可也沒有說是你換掉的……你,好像很急忙想要解釋什麼啊?”
沐清海道:“馬警官,像你這種問話的語境,會讓人往這方面想,也不奇怪吧?”
馬厚德眯着眼看着沐清海也好幾秒,才忽然點了點頭,然後按着了這裡的電話按鍵,“把人帶過來。”
馬sir吩咐完之後,看着還有一點時間,便忽然問道:“副船長,這船上好像發生了什麼騷動,是嗎?我看你們很多的保安和船員都出動了。”
沐清海淡然道:“沒什麼,只是發現了一個小偷。保安說追到了小劇場那邊之後就找不到了,而且還聽到了好幾聲的巨響……像是什麼炸掉的聲音,不少劇場的遊客嚇壞了。所以挺緊張的。”
阿離……阿離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馬厚德輕咳了兩聲,此時小會議室的門打開,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員推門而入,竟是帶着了一名船員進來。
沐清海看了一眼,眉頭便微微一皺。
馬厚德指着這船員道:“副船長,這個船員應該就是昨晚在監控室值班的那個吧?沒錯吧?”
“沒錯。”沐清海點了點頭。
馬厚德指着這船員道:“你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一遍。”
船員便緊張地看着衆人道:“昨晚我值班……後來突然停電了……然後,然後副船長就叫上我一起去電房那邊看看。後來……”
“後來怎樣了?”馬厚德沉聲問道。
船員連忙看了沐清海一眼,別過去了視線,“後來我們到了電房之後發現沒帶上鑰匙,副船長就自己一個回去拿了,讓我等着。”
“有多長的時間?”
“大概……大概七八分鐘吧?反正很快副船長就回來了。”
“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一直呆在一起是嗎?”
“是……是的。”
“你先出去吧。”馬厚德揮了揮手。
警員直接把船員帶出了房間,馬厚德此時纔看着沐清海,從容道:“副船長,請問你這短時間倒回去,真的只是拿鑰匙嗎?”
沐清海淡然道:“除了拿鑰匙,我還能做什麼?”
馬厚德冷哼道:“我瞭解過,存放資料的資料庫,只有你還有船長才擁有鑰匙。經過小寶的鑑定,這段被覆蓋的影響,起碼不是這七天之內的。也就是說,這是七天之前的……存放起來的資料。”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沐清海搖搖頭道:“資料室的鎖並不是什麼特製的電子鎖,想要開的人大概也有什麼辦法打開。就像是剛剛出事故的電房,本來是鎖着的,還不是一樣被人打開了?警官,如果僅僅只是因爲我有鑰匙,就斷定是我,是不是太武斷了?當然,你如果要說我有嫌疑的話,我能理解,也相當願意配合你的調查。但如果沒有實質證據的話,我是可以保留追究權利的吧?”
馬厚德忽然道:“副船長,我們還得到了一段錄音對話,也請你聽一聽……小寶。”
小寶取出了一根錄音筆,拔開插入了手提電腦上,一段錄音便開始播放出來……很完整的一段錄音。
等這段錄音播放完畢之後,馬厚德才沉聲道:“沐清海!現在很明顯了!是你殺了錢國亮,並且從他身上拿走了東西!你難道還想要狡辯嗎!”
這種如雷公般的喝問,帶着的是馬sir幾十年來作爲警員的正氣,聲勢嚇人,普通人被嚇一下,直接就會心慌膽顫,再不濟也會動搖。
不料沐清海此時卻依然從容道:“警官,你的這段錄音,是一個帶着草帽的男人交給你的吧?正好,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這個傢伙,偷偷地潛入了船長的臥室,並且用一些奇怪的話來誆我,意圖不軌。”
“沐清海,這段對話已經很明顯了,你還真敢狡辯啊!”
“馬警官,這個男人來歷不明,我如果不是用這種方法拖住的他的話,根本等不到人來。”沐清海搖搖頭道:“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的若干規定》……第六十八條,以侵害他人合法權益或者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的方法取得的證據,不能作爲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而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的方法,一般是指私用竊聽器材、威脅他人、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等……”
說着,沐清海看着馬厚德,目光鋒利,“……這個男人闖入船長的臥室也是有人能夠證明的。另外,這種錄音,是否還能夠成爲有效的事實依據?”
沐清海看着馬厚德那像是想要吃人的目光,最後正色道:“警官,最後的死者是在甲板上被發現的……而當時,我和船長正在進行紀錄片的拍攝,這個至少可以證明我和船長都有不在場證明吧?”
……
“麻痹!!勞資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知識分子!!”馬厚德生氣地用拳頭打在了桌子上。
剛剛又開始摸魚的小寶這會兒嚇得連忙再次掉線,又坑了隊員一把之後,便悄悄地把筆記本給合上。
小寶當然知道馬厚德很生氣啊……可生氣也是沒有辦法,馬sir這會兒只能夠暫時以有嫌疑這種觀點,把副船長看管起來在旁邊的另外一個房間之中。
“老馬,出來一下。”阿離此時忽然打開了門。
二人來到了門外,阿離靠在牆壁上,皺着眉頭道:“老馬,你說一般人面對這種情況很難淡定的……但是這個沐清海是不是淡定過頭了?”
馬厚德點了點頭,“他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對的。我本來只是打算唬他,送上法庭的資料肯定不能這樣寫……可這傢伙還真是油鹽不進。”
“沐恩禮和錢國亮有過兩次接觸……而沐清海卻如此從容。”阿離咬了咬嘴脣,嘀咕道:“這兩個人當中,到底誰纔是代號king?”
“阿離,這種情況的話……是不是兩個人都直接控制起來,不放過一個?”馬厚德這時候忽然悄悄問道。
阿離吁了口氣,默默地搖搖頭道:“我不習慣這種做法……不過國家利益在前,也是沒有辦法。但事實上,這兩個人不管那一個是king,另外一個都是受到牽連的,哪怕他們只是養父養子的關係好了,但……但至少暗地裡不得不這樣。”
電話聲忽然響起。
馬厚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猛然擡頭看着阿離:“是沐恩禮!”
“接。”
馬厚德點了點頭,便打開了免提,“喂,船長嗎?”
“馬警官,你過來吧,我在中控室這裡……不用找了,我會說明一切的。”
說完,這電話就關了。
馬厚德和阿離對視了一眼,都同時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