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臉來找我。” 端坐在椅子上的餘鴻震冷眼看着跟自己相距不過五步的滕均,很剋制着自己的怒火。
滕均雙手自然下垂,沒有了以往的屌絲樣子,謙遜地低着頭眼睛注視着腳尖。他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來 “岳父!”
“住口,我餘鴻震從來沒有你這個女婿,再聽見這兩個字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餘鴻震聲如洪鐘地大罵到,聲音震得一旁的女人臉色發白。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惜沒有及時勸阻小語,結果現在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餘震一手按在桌子上,烏金木桌子深深凹陷下去,發出嘎嘎聲。
“給你三秒,告訴我現在小語在哪裡?” 餘鴻震聲音降下來,語氣裡依然有巨大的威勢。
“我不知……”
不等滕均說完,一個巨大的手掌印到了他的胸口上。感覺像被炮彈轟到一樣,滕均的身體離地,砸到了五米開外的牆壁上發出來了巨大聲響。還不等他摔在地上,一隻手死死地鎖住了他的脖子。
頭昏腦漲的滕均覺得喉嚨一甜,喉嚨裡像被火灼一樣。自己渾身無力,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
“我再問一遍,我的小語哪裡去了?” 餘鴻震朝着滕均吼到。 “不知道……” 滕均張口迷迷糊糊吐出着三個字,鮮血順着嘴角留下。
“去死吧!” 餘鴻震怒吼一聲,一把將滕均摔在地上,腦袋碰地砸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然後他一腳送出,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餘鴻震再次一手成掌,朝仰面躺在桌上的滕均走過去,臉上不帶一絲情感。
餘鴻震一掌舉起,望滕均的胸口上拍下。
突然,滕均身上閃過來一個白色身影護在了滕均身上。 餘鴻震的如雷霆一般掌力一偏,拍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間瓦解,滕均和那個白色身影一起摔在地上。
“啊震,你不能殺了他,他是小語的摯愛啊!” 白髮女人跪在地上,悽切地說到。 “哼!要不是因爲他,小語也不會至今下落不明。” 餘鴻震怒斥到。
“昨天你聽見了,那個巴陵觀的雜碎那樣說小語,這個廢物自己縮在角落也不敢站出來。” 餘鴻震朝地上的滕均踹了一腳,揚起手掌又要往滕均身上打下。
“你想讓小語回來後不認你這個父親嗎?” 白髮女人大聲喊到。 餘鴻震聽後一震,落下的手掌一滯。
白髮女人見機緊忙站起來把餘鴻震拉開,緊緊拉住他的手臂。
“啊震,小語會回來的,大觀樓是她的家呀!” 白髮女人輕拍着餘鴻震的胸口,身體故意格擋在兩人中間。
“岳父,還有一件事沒有……” 地上的滕均嘴角顫抖着說了幾個字,嘴角的血染紅了整個右耳。
“你……”
餘鴻震氣急,這個垂死的人竟然敢無視自己的警告。
“滕均,馬上離開這裡,我們大觀樓的人不歡迎你。” 白髮女人惶恐地望向在地上掙扎着要坐起來的滕均,急忙朝他喊到。
滕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艱難做起來,兩隻手坐支撐,眼睛和快要吃人的餘鴻震對視起來,氣息時而急促,時而緩慢。
“趕緊走,難道要我請你出去嗎?” 白髮女人再次喊到,看着滕均的眼睛裡充滿着懇求。 滕均悽然一笑,伸出一隻手擦乾嘴角血跡,眼裡涌出淚水。
“岳父,小語她有了我的孩子……”
“什麼?” 餘鴻震和白髮女人聽到後神色動容,眼睛泛紅,兩人相互看了眼,都看出來了對方心裡的驚訝和激動。 “小語她都有孩子了……” 白髮女人拉着餘鴻震的手再次用力,生怕他衝上去打他的女婿。
“但是,孩子,沒了!” 滕均哽咽到。
“什麼?” 突然激動還來不及高興的餘鴻震又遭到當頭一棒,當即腦子裡炸開鍋,差點馬上站穩摔了一跤。
滕均慢慢站起,望着餘鴻震和白髮女人發白的臉,輕笑一聲說 “我逼着她把孩子打掉了……”
“你,說,什麼?” 餘鴻震一字一頓,頭上的長髮居然飄揚起來 髮絲在居然在由黑色變成紫色,嘴脣和額頭顏色變深,變成了黑色。 兩個眼睛亮起時,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灰色。
“你快跑,不然就沒命了!” 白髮女人悲慼的大喊一聲後從前面緊緊把魔化的餘鴻震抱住。
滕均臉色平靜地站在原地,解開了纏在自己手裡的紗布,脫下來了自己的黑色風衣。 “你沒有聽見嗎,快點跑,不然來不及了!” 白髮女人繼續朝滕均叫喊着。
“聽說餘鴻震年輕時候給自己立下一個規矩:只要是能在餘鴻震手裡走一百回合,一切都好商量。” 滕均頓了頓繼續說 “我跟岳父你走兩百回合 ,過後如果我還站着,請岳父寬限我一年時間讓我重振滕王閣,處理外疆事務。一年後,我親自去大觀樓赴死。”
滕均說完後眼神一冷,雙拳緊握,重重地行了一個抱拳禮,衝着像魔鬼一般的餘鴻震高聲喊到 “請岳父大人指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化的餘鴻震狂笑不止,身體一扭就把纏住自己的白髮女人摔在一旁,眼睛邪魅地盯着滕均。
“好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樣狂妄了,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餘鴻震邪笑着朝滕均奔來,滕均飛速躲閃,還是被餘鴻震的手掌直直的刺入左側胸口,四指去I嵌進了兩個骨節深。 餘鴻震用力一甩,滕均被拋飛出去摔在地上。
胸口出的四個血洞裡不斷有血涌出,而餘鴻震也再次襲來。滕均朝餘鴻震一擊高掃把他擊退,又欺身上前朝餘鴻震一個頂肘,餘鴻震再被擊退三步。 餘鴻震兩手平舉,裹挾着風嘶聲的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來。
滕均兩手橫在胸前,擋住了着驚天一擊,手臂處像是被斧頭劈了一刀一樣痛得麻木,身體也被轟飛出去,重重砸在牆上。 “噗!” 一口鮮血從嘴裡噴涌而出,腦子像被鉛球砸倒一樣嗡嗡作響。
地面好像開始翻轉起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自己。自己被高高舉起,又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再之後,腹部一陣火辣,自己摔到了牆角,感覺四周的牆壁也不停地晃動起來。
一個明晃晃的拳頭在眼前越來越大,就聽見自己臉上一聲大響,腦後又是一聲悶響,自己眼前開始模糊起來,世界變成了灰色,由灰色變成了黑色。 滕均感覺到自己的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冰涼的地板刺的臉上生疼。
歐陽家大院外。
“大胖子,你們有看見昨天和我坐在一起的那個人嗎?” 蔡小芬鼓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門口一動不動的兩個大漢。
“誰,喔,他呀,應該是找歐陽少爺去了。” 洪辰偏頭丟了一句後就再也沒有說話。
“那你們知道滕均在哪裡嗎?” 蔡小芬走到兩人對面,擡起頭對着兩個人的眼睛。 “昨天和你在一起的年輕人沒有告訴你滕均在哪裡?” 一向惜字如金的洪柱聲音低沉的說到。 “沒有,那個傢伙不願意告訴我,要不你們告訴我他在哪裡,回頭我請你們吃飯?” 蔡小芬朝着兩人滿歡期待的說到。
洪柱聳聳肩 “哎,我們不知道呀,但是他知道。” 說完嘴角列開,神秘一笑。
“但是那個傢伙太難伺候了,昨天還兇我……” 蔡小芬氣鼓鼓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失落地望了望石像一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兩個大漢,回身往來路走。
她走遠去,洪辰憋不住大笑兩聲 “哥,聽見了嗎,居然有人說我們是胖子,真是新鮮吶!” 洪柱撇了撇嘴,嘆了口氣到 “咱們是不是應該減肥了……”
“咚!”
牆壁上又是一聲悶響,滕均再次砸到了牆上,隱約還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娃子,還來不來?” 餘鴻震扭扭脖頸發出脆響,站在原地一臉邪笑到。 “滕均,你不要站起來了,不然他真的回打死你的。” 白髮女人趴在地上朝他大聲勸阻。
“哈哈,岳父真是老驥伏櫪,武力不減當年啊!” 滕均躺在地上大笑兩聲,扶着牆角又站了起來。 “這才八十個回合,當然得繼續,不然對不起你這個絕世高手……”
滕均把涌上喉嚨的鮮血又狠狠嚥下,雙手朝虛空畫圈後緊緊握住,眼睛裡燃起了無窮的戰意。 “還真的是骨頭硬吶,我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餘鴻震被滕均的鬥氣挑釁到,發出一聲怒吼後飛速朝滕均方向奔去,又是雷霆萬鈞的一掌。 滕均蓄力已久的兩個拳頭一併轟出去,手掌和雙拳對拼在一起,發出來了一聲悶響。
滕均被掌力擊退五步,撞在牆上停下來,兩個拳頭紅得像快滴血一樣。反觀餘鴻震只是退了兩步,面色沒有變化。 滕均不再被動挨打,主動一拳直攻在餘鴻震臉上。餘鴻震手掌將滕均拳頭包裹,滕均另一隻手成拳朝餘鴻震肩頭砸下。餘鴻震手掌用力一擰,滕均的手腕處響起一聲清脆的骨裂聲,恰好滕均的砸手也劈在於餘鴻震的肩頭,把他的身體打偏了一些。緊接着滕均落在餘鴻震肩頭的手臂轉化爲砸肘狠狠砸在餘鴻震的側臉上,餘鴻震吃痛放開滕均的手,另一隻手成爪一把抓在滕均肩頭。
身體像是被錐子錐在肩頭上,骨頭好像散架了,手臂頓時失去了力氣。滕均張開腿就是朝餘鴻震的胸口一擊正蹬,但是他沒有鬆開自己肩頭的利爪。 滕均伸出手纏住餘鴻震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腕,老樹盤根一般在他手腕上扭動,然後驟然發力狠狠一擰。
餘鴻震發出一聲因爲吃痛的吼叫後一個膝撞正中滕均腹部,滕均被撞倒在地滾了兩圈後就就勢在滾了三圈後起身。
滕均眼睛鎖定着魔神一般的餘鴻震,再次主動發起進攻……
“小娃娃,該結束了。” 餘鴻震臉色猙獰,扭了扭被滕均折到的手腕,隨後邪笑兩聲。
滕均心裡一涼,半蹲在地上伺機而動。
餘鴻震身前走了兩步,突然臉色難看起來,用手捂住胸口。“咳咳咳!” 餘鴻震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氣勢一下子弱了幾分。
“果然是這樣。” 滕均臉上浮現一些劫後餘生的欣喜,雙腿像蓄力的彈簧向餘鴻震彈射,拳頭朝着他的胸口上衝。 餘鴻震大吼一聲,一個手掌鉗住滕均手掌。不等他有什麼動作,滕均跳躍而起,一擊飛膝撞在了他的胸口,電光火石間另一個膝蓋又是一次力氣十足的撞擊撞在他的胸口。餘鴻震身體被連連擊退,不等身體穩定下來,滕均蹲下一擊橫掃掃在他後退的雙腳上,餘鴻震摔在了地上。
滕均沒有追擊,等着地上的餘鴻震接下來的動作。
餘鴻震倒地後立即打轉兩圈後再次站起,眼神古怪的看着離自己不足十步的滕均。 餘鴻震沒有多餘的廢話,鬼魅般地朝滕均襲來。
一陣風嘶吼聲朝眼前奔來,滕均無路可退,只能咬牙硬鋼了。滕均再次兩拳齊出,與可怕的掌力對轟一起,根本沒辦法躲開從側面拍過來的另一掌。“砰!” 響聲過後,又是身體與牆壁相撞擊的聲音傳來。
滕均被撞破的頭上血液染紅了半張臉,剛纔被餘鴻震的手掌拍中的手臂鬆垮垮地下垂着,沒有一絲活力,自己也在牆壁艱難地喘息着,臉色蒼白地和血色形成了巨大反差。 餘鴻震邪笑聲不斷,再次朝滕均飛奔而來,手掌正朝着滕均的腦袋。
四周空氣像是被抽離了,呼吸也格外困難,一旁的白髮女人發出了驚心的喊叫,滕均也想到了自己腦袋爆裂的場景。
“我就要死了……”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好累啊……”
滕均覺得被千千萬萬隻手拖拽着,拉向了一個烏黑,深不見底的水潭裡。
“等我們出去了,我們就結婚怎麼樣?”
一聲輕盈婉轉的聲音穿透了重重黑暗,傳到了滕均的耳朵裡。
“是呀,我們還沒有結婚呢!”
滕均兩眼爆射出精光,輪起拳頭就像是提起來了萬鈞巨石望那個手掌對轟上。 拳頭像是隕石直衝地球,裹挾着無窮無盡的爆發力,勢如破竹地轟開了那個手掌的阻隔,像是一座大山從天而降,砸在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上的衝勁,砸擊到了餘鴻震的胸口。
餘鴻震被一拳直接打飛,身體結結實實地撞倒了房門上,把房門撞跨後倒在地上狂嘔了一口血。
滕均眼前一黑,就要一頭載倒地上。在身體快倒下去時候,他嘶吼一聲,回頭一拳轟在牆壁上,一聲巨響使得整個房間都顫抖起來。
餘鴻震站起來,眼睛看着站在牆邊全身都是鮮血的年輕人,現在他的臉色已經迴歸正常,默默站在房門口。
“兩百招已過,我還站着……” 滕均低微地說了一句後,頭抵在牆上昏死過去,身體貼着牆卻不倒下。兩隻手自然下垂,骨節處已經可以看見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