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誰知道他們三個人有什麼違背倫理的關係。在那個廠房裡,長天和大觀樓的大觀一起進去有大觀樓的大觀一個人活着出來,真是引人深思呀……” 王冠傑一臉飄飄,嘴角列開笑到忘乎所以。
歐陽軒氣得顫抖,手緊緊扣在椅子上。 他打算起身就是一頓破口大罵,肩頭上一個手掌又把他按到座椅上。
“周爺爺,我去撕了他的嘴。” 歐陽軒朝身後的周管家低吼。
“少爺……” 周管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掌用力地按住歐陽軒。 “周爺爺,你……” 歐陽軒氣急,硬把火氣往肚子裡咽。 過了一會兒,周管家手上的力道居然愈發加重了。“周爺爺,你怎麼……” 歐陽軒肩頭像是被千斤重的鋼鐵壓迫,喘不過氣來。 歐陽軒擡頭看了看周管家,只見他一臉嚴肅地盯着距離主坐十米,左邊第二排的一個四十多歲,披頭散髮的長髮中年人。那個中年人面白如霜,一雙眼睛深邃而死寂,讓人不敢直視。
“周爺爺在害怕,周爺爺居然在害怕,他在怕什麼?” 歐陽軒背後一涼,突然覺得被千斤壓迫也比不上自己背後的涼意難受。
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也被一旁的一個老嫗叫到身旁,老嫗表情肅穆地看着自己對面的中年人,額頭上泛起了顆顆汗珠。
“喵~” 右邊第四排一個貴婦懷裡的貓低微叫了一聲後往貴婦胸口上鑽,後腿在不停打顫。
“呼~” 滕均一片片拔出插在自己手裡的碎片,滿懷憂慮地朝臺上的歐陽軒看了一眼。
“滕王,你沒事吧,你受傷了?” 一個雄厚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滕均搖頭苦笑,“有事的不是我,我倒是擔心歐陽軒……”
洪辰沒有了往日的狂傲,一臉凝重的盯着最中間靜坐的歐陽軒,“我們兩個在外面就感覺到了死一樣的壓迫感,到底是什麼人,太可怕了……”
“啊!” 臺上的王冠傑還在發狂叫囂事,突然傳出一聲慘叫聲。
只見他拿着話筒的那隻手的手腕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大概大拇指粗細,王冠傑的整隻手從血口子那裡癱軟地垂在小臂上,鮮血染紅了他的胳膊。
“啊!哈哈哈!”
王冠傑痛地在地上打滾,眼睛裡痛得直掉眼淚,嘴裡還不停得瘋笑着。“看到了嗎,老子這麼快就遭到小人的暗算,你們一個個的下場比老子還慘。” 衆人在下面一陣唏噓,但是沒有人站出來爲他說話。
“這個花生米下酒好像有點老……”
中年人從碟子裡拿起一粒花生米,在手裡拿了半晌後又放回碟子裡,拿起酒杯開始喝起酒來。
歐陽軒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壓力在慢慢減小,現在他的肩頭幾乎麻木了,汗水浸透了內衫。 下面的老嫗也拿起叉子,顫顫巍巍得給那個少女叉了一塊烤肉。
洪辰洪柱在滕均旁邊坐了半小時,看看上面後也回去繼續守大門。
入夜。
“今天謝謝你了,這個令牌還給你。”
滕均簡單地包紮了傷口,把兜裡的幽冥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對着縮在牀角的蔡小芬溫聲到。 蔡小芬不敢去看他,自己縮進被褥裡,整個人縮成一團。
“今天,我脾氣不好,對不起。” 滕均捏了捏鼻子,身前兩步想走到她牀前。
“咚咚咚!”
“誰呀!”
“均,是我!”
滕均快步走上前去開門,秋水一臉憔悴地站在他面前。 “均,你……” 秋水語氣十分激動。
“我們出去說……”
關門聲響過許久,蔡小芬紅着眼睛慢慢從被褥裡把腦袋探出來……
歐陽家後花園。
“大觀樓的人今天動手了,看來是真的碰到他們逆鱗了。” 秋水把滕均纏起的紗布解開,看見了觸目驚心的四個口子,心裡像被刀割了一樣生疼。
“也不知道岳陽樓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他直接跑到去送死。” 滕均語氣低沉,雙拳緊握,傷口又涌出鮮血,在月光下顯得耀眼。
“大觀樓那邊因爲大觀的事情,已經和我們滕王閣這邊反目成仇了,不知道會不會翻臉。我們剛經過鉅變,已經受不起打擊了……” 秋水一臉苦澀,細心地幫滕均重新包紮起傷口。
“大觀樓的人,他們傷我,哪怕是殺我都是應該的,我沒有什麼抱怨。” 滕均長長的嘆息後眼睛裡閃過一抹血紅,語氣帶着不屑的說道:
“但是其他的那些雜碎像趁着滕王閣這個獅子受傷想過來打壓一下,也得好好照顧好他們的脖子,脖子不是硬骨頭,很容易就碎了……” 隨後語氣停頓,瞅着掛在天上的月亮,語氣又軟下來。
“秋水,明天你還是去陪一下琴音吧,她嚇得不輕。”
“如果你要去找大觀樓樓主,我跟你一起去。” 秋水纏完最後一道紗布後穩穩的打個結,一雙纖手放在他受傷的手上。
“不用了,最多帶上蔡小芬,她是一個外人,大觀樓的人應該不會爲難她。” 滕均回頭衝着秋水笑了笑,這個妹妹在如水的月華下面愈發清純動人,難怪歐陽軒那個傢伙死皮賴臉。
“等再過幾個月,一年,等滕王閣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大觀樓好不好?” 秋水言辭懇切,帶着幾分乞求。
“你呀,還是那個傻孩子,以爲犯了錯跑出去躲了兩天回來就沒事了,回來還不是挨師父的鞭子,打的還是一樣的疼。” 滕均輕輕按了按秋水的頭,擡頭看了看團成圓盤的月亮。
“秋水,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們一起看月亮是什麼時候?”
“忘了……”
“是三個月親前呀,傻瓜。”
“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特別是有哥哥出現的那些事……”
“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的很清楚。” 秋水低着頭說到。
“什麼事?”
滕均好奇地輕輕撞了她一下,滿歡期待期待地看着她。
“你如果明天去找大觀樓樓主,他一定會殺了你。” 秋水狠狠說到,臉上梨花帶雨,晶瑩的淚珠不停地順着玉腮滑下。
“我知道!” 滕均朝着她微微一笑,伸手去幫她擦眼淚。 秋水把臉邁到一旁,極力壓抑着哭喊到 “你知道會死,爲什麼要送死,滕王閣怎麼辦?”
“不是還有你,還有歐陽家,反正滕王閣跨不了。” 滕均硬把秋水的臉扭過來,用衣袖把她淚水擦去。藉着月色,滕均捧着秋水的臉頰,這個傻妹妹真是愈發好看了。
“秋水,如果我有事,不准你找大觀樓的麻煩,也不允許滕王閣和歐陽家的人找他們的麻煩。” 滕均語氣不容置喙。
“可是……” 秋水泣不成聲,把頭靠在他的肩頭。
滕均把自己風衣給她披上,自己望着月亮傻笑起來。 “記得每年的這段時間裡都有蔥花餅吃,還有餃子,我最喜歡的還是老劉頭做的紅燒肉……”
蔡小芬再次覺得肚子舒服的時候是在接近天明的時候,她先是被一聲關門聲驚醒,隨後就有人輕輕推開她的被子。
“哎,怎麼吃的比前天晚上上還多,這個傻妞。” 滕均輕輕斥責了一聲,用自己沒有纏上紗布的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肚子。 這次蔡小芬的肚皮隆起的非常誇張,簡直像是馬上要炸開了一樣。滕均不敢用力,生怕真的炸了。
蔡小芬悄悄睜眼,能看見自己小山一樣的肚子和一雙粗糙的大手輕放在自己肚皮上,指頭有規律地輕釦着拍子。她不敢把頭擡起,生怕被他發現自己沒有睡着。
滕均愣神地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牆壁,除了手上動作沒有停下來,腦子裡的思緒已經回到了九年前,那是一個被炮火薰染過的小城鎮。
那個晚上他們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外面是手持槍械的悍匪,裡面是隻有兩方空間的廢墟堆。那個一身戎裝的女孩挽着自己的手臂,面色平靜地注視着自己。
“這裡還有一個發黴的饅頭,我們兩個一人一半吧!”
“不行,我得吃多點,我是女孩子,容易餓。” 她從他手裡奪過饅頭,把有綠黴的大半掰下張口就塞嘴裡,把沒有黴的小半遞給他,一副強勢的模樣。 “我們能出去嗎?” 她吃完後泄氣地靠在他肩頭,手貼着頭頂一塊巨大的水泥石板。
“不知道,可能出不去了。”
“那也好,可以跟你臭一塊了。”
“哇!你是不是放屁了,好臭!”
“瞎說,明明是你放的……”
“呃……疼!”
“誰讓你多吃饅頭的,活該。”
“疼……”
“你褲子怎麼紅了?”
“看什麼看,走開,看了得娶我當媳婦。”
“來,我給你揉揉肚子就不疼了。”
“等我們出去了我們就結婚怎麼樣?”
“結什麼婚,爲什麼?”
“你都碰我了,混蛋!”
“我把手剁了行不行。”
“來來來,手伸過來,我這裡有刀……”
畫面一轉。
“我懷孕了,所以我逃了出來!”
“就是因爲他,你見死不救把我兄弟扔在火場?”
“如果救了他,我和孩子都沒有了。”
“呵呵,是你自己怕死吧!”
“是,我就是怕死,孩子你還要不要?”
“打掉吧,留着也是個禍害……”
清晨,蔡小芬醒來,發現自己額前的頭髮溼漉漉的,房間裡除了自己已經空無一人,那套禮服寂寞地掛在牆角。晨光從窗子外傾瀉進來,照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碗皮蛋粥和一個明晃晃的勺子。
歐陽家大院內大觀樓客房。
“家主,我們這次和歐陽家的生意已經交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我今天就加緊採辦。” 一個眉發皆白但是容貌俏麗的女人恭敬地對着大觀樓樓主請示到。女人容貌看來不過三十出頭,長得非常靈秀。
中年人低頭輕聞着茶香,站起來卻把茶杯送到白髮女人手裡。
“小鳶,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用這麼生分。” 中年人面容冷峻,劍眉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向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的他此刻心裡卻十分沉重。
女人雙手捧着杯子微抿了一口又拘束地放下,放下茶杯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然後眼神複雜地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中年人見她的舉動後眼裡閃過幾分愧疚,雙手後背,盯着白花花的牆壁,一股怒火從胸口涌上腦門。
“滕均那個混賬,把我女兒害得這麼慘,昨天我就應該一巴掌拍死他!” 中年人右手一擡,劍眉一寒,眼睛裡爆出無限的怒意,空氣中突然多了莫名的威勢,一旁的白髮女人顫抖着身子不敢說話。
“先生,這裡是大觀樓的客房,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麻煩你進去通告一聲,滕王閣滕均想拜會一下大觀樓樓主餘鴻震。”
“方便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
“我來給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