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龐勁東又把手機扔給駱振華,拿掉了另一個俘虜嘴裡的東西,用力的扭斷了脖子。
聽着自己手下發出的慘叫聲,劉二江已經無法冷靜了,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龐勁東,你馬上給我住手!”
儘管龐勁東距離自己的手機有一段距離,卻仍能夠清楚的聽到劉二江的喊聲。
龐勁東拿回手機,微微一笑,問:“如果我不住手呢?”
劉二江咬牙切齒地說:“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後悔一輩子的感覺是怎麼樣的!”龐勁東這一次自己拿着手機,緊緊貼在一個俘虜的嘴邊,接着用一隻手就扭斷了俘虜的頸椎。
俘虜如此近距離發出的慘叫,甚至頸椎斷裂時那輕微的聲響,都通過電話傳到了劉二江那邊。
這些聲音不僅刺激着耳膜,也深深地刺激着神經,給劉二江造成了一種前所未有過震撼。
劉二江儘管知道龐勁東的一些事,卻畢竟沒有過太多的正面接觸,所以完全不瞭解龐勁東的爲人,更沒有了解龐勁東的行事風格。
但是此時正在發生着的一切,讓劉二江不得不意識到,龐勁東不僅是一個難纏的對手,而且還非常的兇狠暴戾。
劉二江感到自己的額頭冒汗了,不再試圖徒勞的警告龐勁東,語氣甚至變得謙卑起來:“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當龐勁東願意的時候,會是一個謙謙君子,而在不願意的時候,則會藐視一切既定規則。
這也就是說,龐勁東發狠起來是具有毀滅性的,意味着遠超普通人想象的血腥和殘暴。
“對不起……”龐勁東的聲音異常平靜,但是聽在劉二江的耳朵裡,卻有如萬鈞雷霆一般:“我現在不想談了!”
“你……”
龐勁東不等劉二江把話說完,再次下手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一個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人,轉眼間變成了屍體,時而抽搐幾下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緊接着接連傳來了幾聲慘叫,龐勁東順着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幾名僱傭兵如法炮製,也殺了幾名俘虜。
龐勁東冷冷地問:“你們幹什麼?”
其中一個動手殺人的僱傭兵乾笑了兩聲,回答:“我們想幫忙……”
這個僱傭兵的笑容顯得很邪惡,目光中更是透露着一股興奮,似乎對鮮血有着無比的渴望,這讓龐勁東暗自感嘆他們不愧是來自魔鬼團。
儘管這樣的人往往會成爲出色的軍人,而且與龐勁東有着許多相似的地方,但是龐勁東回想起自己的人生經歷,不得不擔心人性將會在他們的身上泯滅。
“聽着,你們是軍人……”龐勁東冷峻的看着這幾個僱傭兵,一字一頓地說:“相信你們第一天到血獅軍團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儘管你們現在是國內,從事着看似不一樣的工作,但是你們仍然是軍人,要始終牢記住軍人的天職、使命和榮譽!”
儘管龐勁東的話說得還算客氣,也沒有對這幾個僱傭兵的行爲做出太多的指責,可這幾個僱傭兵仍然明白的意識到龐勁東很不高興,立即立定敬禮答道:“是!”
這些僱傭兵生性桀驁不馴,甚至可以說品行還很惡劣,在錯農山的時候成了伊莎貝爾的心病。
但是當他們面對龐勁東的時候,經常感受到一種無以言語的震懾。
龐勁東那兇悍中又帶有些超脫塵俗的氣質,還有在各方面的出衆能力,使得他們近乎是本能的服從。
不過這幾個僱傭兵的行爲也起到了一個效果,那就是讓龐勁東從剛纔殺戮的快感中擺脫出來。
龐勁東拿回自己的電話,冷冷的告訴劉二江:“現在我們可以談了!”
劉二江沒有聽到龐勁東訓斥僱傭賓的話,所有的思緒都還在震驚於剛纔的慘叫。
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他趕忙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五百萬,一分都不能少,作爲你這些手下的買命錢!”
劉二江本以爲龐勁東會提出其他方面的一些要求,卻沒有想到龐勁東直接開口要錢。
愣怔了片刻之後,他指責道:“你這是敲詐!”
龐勁東坦然承認道:“我的確是在敲詐!”
劉二江鼓起勇氣說:“我不會滿足你的!”
“無所謂,反正五百萬對我龐勁東來說,也實在算不上什麼!只不過你的這些手下,就要從此告別這個罪惡的世界,去地獄裡享受更加罪惡的生活!”
如果是在十分鐘前,劉二江根本不相信龐勁東敢這麼做,但是現在卻絲毫不懷疑了。
除了不再懷疑龐勁東的決心,劉二江剛纔還仔細考慮過眼前的形式,發覺龐勁東假如真的殺害這些俘虜,就算此後沒有成功逃到境外,而是遭到了法律的懲處,那麼這個結果對於江海幫來說也是兩敗俱傷。
龐勁東俘獲的人是江海幫和謝公手下的精幹力量,如果就此全部損失掉,即便是在謝公的幫助下,江海幫也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此外,可以想見的是,江海幫在這段時間裡將會受到其他幫派乃至政府方面的圍攻,恐怕不等恢復元氣就會淪落成爲一個二流幫派,甚至徹底灰飛煙滅。
隨之而來的另外一個問題是,江海幫屆時將會失去利用價值,很有可能就此被謝公拋棄。
考慮到龐勁東在境外還有一支軍隊,劉二江不得不意識到,這種局面一旦出現,自己是絕對輸不起的,而龐勁東卻可以。
劉二江不得不讓步了,只是對五百萬這個數字感到心痛:“龐先生,我想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你說得沒錯……”龐勁東打斷了劉二江的話,冷笑着說:“我現在找上門去,咱們殺個你死我活,怎麼樣?”
劉二江很想果斷的回答:“不怎麼樣!”但是即便決定讓步,劉二江也還是要面子的,所以沒有把這話說出口,而是委婉地說:“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難道龐先生希望大家不斷的冤冤相報?”
“那就把五百萬拿來……”頓了頓,龐勁東補充說:“我給你一個帳號,二十分鐘內把錢打過來,否則老子就開始殺人了!”
龐勁東緩緩說出了一串數字之後,不管劉二江還要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駱振華距離龐勁東比較近,所以多少聽到了這番對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咱們幹嗎不直接找他們算賬?”
“我的確不在乎和他們殺個你死我活,但那隻能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嘆了一口氣,龐勁東緩緩地說:“因爲這意味着我的後半生都不能再踏上祖國的土地……”
在海外漂泊的那些年,回到祖國過上安定的生活成爲龐勁東最大的夢,所以龐勁東不希望祖國的土地上到處張貼自己的通緝令,更不願意像叔祖那樣,只能在寂靜的夜晚伴,隨着寂寥的月光,悵然眺望祖國的山河,一望就是半個世紀。
“哦!”駱振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我還需要爲你們考慮……”龐勁東看着駱振華,意味深長地說:“我一個人無牽無掛,到哪裡都能生活!但是你們的家人都在國內,難道從此就跟着我成爲通緝犯,一直在國外躲到死嗎?”
龐勁東這番話的聲音都不大,卻仍有很多僱傭兵聽到了。
應該說,這番話對軍心士氣有一定的影響,讓僱傭兵們不得不開始正視自己的後顧之憂,但是僱傭兵們此時想到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感動於龐勁東體現出的這種人文關懷。
駱振華嘆了一口氣,問:“那個什麼劉二江,會讓步嗎?”
龐勁東肯定的點了點頭:“一定會!”
龐勁東和僱傭兵們很顯得輕鬆,根本不介意劉二江做出怎樣的決定。
但是對於那些俘虜們來說,這個等待的過程無疑是難熬的,每一秒鐘都如同一年那樣漫長。
他們的心跳劇烈到身體難以承受,大腦則在惶恐中不斷的想象,下一個一秒鐘是否就是自己生命終結之時,結果這種想象進一步加強了恐懼。僅僅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有好幾個人昏了過去。
俘虜們終歸還是幸運的,因爲劉二江終於妥協了,在最後一分鐘,龐勁東接到了銀行打來的電話,被告知有五百萬元剛剛匯入。
“你們自由了!”龐勁東揮了揮手,讓僱傭兵們放開了那些俘虜。
此時卻已經沒有幾個俘虜能夠站立起來了,長時間被綁造成的生理疲勞和惶恐造成的心理疲勞一起襲來,讓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瀕臨於虛脫的狀態。
龐勁東不再理會俘虜們,交代僱傭兵們處理好屍體之後,就徑直回到第一花園,去了林佩雯家。
自從接到龐勁東的電話之後,林佩雯就一直滿懷興奮的等着,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龐勁東如約登門講述了全部經過,林佩雯哈哈大笑起來:“你和江海幫全面開戰了,我們終於是一條戰壕裡的了!”
“我們本來就是一條戰壕裡的!”龐勁東聳聳肩膀,又說:“不過至少在眼下,我沒有打算和江海幫全面開戰!”
林佩雯略有些失望地問:“爲什麼?”
“第一,血獅軍團在國內立足未穩,不能搞出太大的動作;第二、我們對江海幫和謝公還不夠了解,考慮到他們有着龐大的勢力,現在開戰勝算不大;第三、劉二江有一句話說得對,那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他們肯就此放棄與我們爲敵,我也可以不再去找他們的麻煩。”
林佩雯搖了搖頭:“你殺了他們那麼多人,還拿了他那麼多錢,你以爲他們會就此罷休?!”
“他們當然不甘心,而且恐怕立即就會策劃復仇行動,只不過我今天和劉二江講的很明白,大不了大家拼個魚死網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龐勁東又說:“我對此並不在乎,但是我不相信劉二江也不在乎!”
“這麼說起來,他們至少可以消停一段時間!”林佩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謝公和江海幫的能量實在太大了,而且野心也實在太大了,竟然能夠把觸角伸向陳氏家族!”
“我相信他們就像是蒼蠅一樣,只不過追逐的不是腐臭的垃圾,而是同樣腐臭的金錢和權利!只要有機會可以謀取這兩樣東西,他們會立即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嘆了一口氣,龐勁東說:“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多的,但是卻沒有幾個像謝公那樣神秘!即便神秘如斯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多少也是有些消息流傳在坊間的!”
“如果謝公有着那個羅什麼德家族一樣的實力,恐怕也是會有些消息流傳出來的!只不過,他畢竟還沒有那樣的實力,加之國內的媒體不夠公開和透明,輿論的監督力量也不夠,於是造就了他這樣的怪胎!”
“有道理!對這件事情的認識程度,你比我要深刻得多!”
獲得了龐勁東的讚賞,讓林佩雯多少有些得意,立即又給出了一個建議:“想知道謝公的底細也不難,你可以去問陳明駿!雖然他可能不瞭解核心的東西,但還是會多少知道點的!”
“這個想法我也有過,但是那個陳明駿完全已經瘋了!”想起陳明駿的那副樣子,龐勁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要指望能從他嘴裡問出來任何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並肩作戰,管他什麼謝公還是江海幫,都給他連窩端了!”
林佩雯毫不掩飾的想要把龐勁東拉下水,說起話來既興奮又得意,俏臉也隨之有些漲紅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龐勁東才發現她的氣色不太好,嘴脣有些發白,似乎人也消瘦了。
想起金頭虎說過林佩雯最近不太好,龐勁東關起地問:“你身體不太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