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的,是從未有過的寂寞。
御聖君走到窗前,伸出手,把窗戶打開,頓時一團風撲面而來,拂進了室內,吹滅了房中唯一掌亮的一盞燈。
頓時,房內漆黑一片,雖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若看清一個人的面孔,有點難。
都是朝着同一個方向的窗臺,所以,風也溜進了唐琳的房中,無情地吹滅了她房內的燈火,頓時房內亦也是暗黑一片。
御聖君站在窗前,燈滅後,回頭看了一眼,沒怎麼在意,然後回過頭來,望向窗外的夜景,而視線,總是那麼不受控制地往隔壁唐琳的房間的窗戶移過去。
唐琳回頭看了自己黑壓壓的房間一眼,也沒怎麼在意,面向窗前的時候,她自口袋裡摸索出了一樣東西,是她的隨身手機。
她按了一下手機的鍵,頓時手機的屏幕亮了。
御聖君看到唐琳手中的屏幕光,黑曜石一樣的雙眸,在漆黑夜色中,掠過一抹光芒,有着驚豔,好奇之意。
由於所有的光都聚在二樓下面的街市上,並沒有照亮上面的二樓,但御聖君從唐琳的手機屏幕光中,看到了她一邊的側臉,令他遐想連篇的側臉。
但還是一邊的側臉,而非整張臉,他有點失望。
唐琳把手機舉高,向四周移動,當一回白癡在搜尋着信號。當手機的方向是對準隔壁窗戶時,她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窗前,怔了怔,隨即把手機收回來,再仰頭望過去瞧瞧,確定有一張不是很清晰的俊臉在那窗前時,她向對方招了招手,以示禮貌,“嗨!”
她的這一聲“嗨”,換來的是御聖君莫名的一怔,卻不知怎麼回話。
唐琳拿起手機,指了指,有點尷尬地解釋道:“剛剛我在這搜索信號,沒、沒有偷拍你的意思!”隨即,用手機照了照對面,想看清楚隔壁房的窗前站着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無奈手機的屏幕光微弱得那麼可憐,“是位小姐嗎?”
聽到“小姐”二字,御聖君欲出聲糾正。
偏偏,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御聖君看了那還在用手機往他這邊照的唐琳一眼,看不清她的臉,心裡有點急躁,但敲門聲還沒有停,他只好離開窗前,走到房門前,把門打開。
門口站着客棧的夥計,正提着一壺茶,“客官,這是您先前讓我們送上來的茶水,已給您準備好了!”
御聖君提過茶壺,惜字如金:“謝了!”隨即,關上門,藉着黯淡的光線,他把茶壺提到了飯桌上,然後去掌亮了一盞燈。
只是,待他再站在窗前的時候,隔壁房的窗戶,已經關了。
晚風再至,但力道已不足以把燈火吹滅,可留給他的,是從未有過的寂寞。
唐琳並沒有再去點亮房內的燈,抹黑走到牀上躺下,把手機放枕邊,被子一蓋,不到一會,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御聖君已坐在浴桶裡泡澡,繚繞的蒸氣,瀰漫在繡着百花爭春圖的屏風內,這一幕,幻如仙境。
那張迷彩臉,那身迷彩服,那抹冷酷的綠色背影,那張精緻的側臉,那道叫不出名字的光芒……每當想起這些,御聖君的嘴角總能勾起一抹暖心的弧度,“是朕久居深宮錯過了民間百態,這世間,當真有如此奇裝異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