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聖君,一代帝皇!
香點了,燃起了,可唐琳站在桌前,面對着桌上的白紙,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唐琳這種狀態,御聖君豈能坐視不管,朝身側的張向陽道:“去,拿一份雲楨的字畫給朕!”他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字,難住了一向所無所不能的唐琳。
“是!”張向陽點頭一應。
舞臺上,
見唐琳不爲所動,直盯着白紙看,也不拿筆,在旁邊的德妃甚是替唐琳着急,“妹妹,你怎麼不動手呢?”
唐琳還是不爲所動,直盯着白紙看,周圍任何一種聲音,也打破不了她此刻的狀態。
衆妃坐席這邊的幾位妃子,無不都替唐琳焦急。如果唐妃直接認輸,那她們不會如此焦急,可看着唐妃紋絲不動在舞臺上,她們等得難受。
“怎麼不寫?”
“難道,德妃娘娘的字,連唐妃都臨摹不了?”
“你我文字功底向來甚好,看了德妃的字,都模仿不了,更何況唐妃!”
周圍的議論聲,鋪天蓋地而來。
德妃聽到周圍的談論聲,心驀地一緊。她想,這些聲音,很有可能讓唐琳更加沮喪不振。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靠到唐琳耳側,小聲說道:“妹妹,這怪不得你,我這字,可是難倒了不少人的。要不這樣吧,你不說,我也不說,你假裝在上面寫字,等比賽結束的時候,我把我的那幅字與你換掉,如何?”
“不用了姐姐!”唐琳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對德妃淡淡的語氣道:“我知道你爲我好,但這種作弊的行爲,我不會參與的!”
德妃一急,“可不參與,你怎麼贏我?”
唐琳說:“姐姐你到一旁休息會吧,我自己會想辦法應付的。麻煩姐姐替我擔心了。”說畢,又恢復先前的狀態,盯着白紙,紋絲不動。
無奈,德妃爲了不打擾到唐琳,到舞臺一角,與安林一同站着觀看。
安林注意了德妃的肚子一眼,考慮到德妃懷有身孕,就吩咐蕭雄去搬個椅子。
不一會,蕭雄把椅子搬來了,安林直接拿上了舞臺,放到德妃的身後,恭敬道:“德妃娘娘,您有孕在身,還是坐着等吧,比賽還有一刻鐘之多呢!”
德妃想,若推辭,對方肯定再婉拒,只會浪費更多時間,“好,謝謝安總管了。”謝過後,坐下椅子。
這時,一份卷軸,被張向陽拿了過來,雙手給御聖君呈上,“主子,這是從惠德宮德妃的寢宮裡拿出來的,惠德宮的丫鬟稱,是德妃的真跡!”
接過卷軸前,御聖君誇了張向陽一句,“向陽,你輕功又進步了!”
張向陽慚愧一笑,“謝謝主子誇獎,比起主子,向陽的輕功還不到主子的三成呢!”畢竟對方自小學的,是武林絕學,而他,不過紮實功底強而已。
御聖君接過卷軸,解開綁住卷軸的繩子,打開了卷軸,一幅字畫躍然呈現在他的視野內。如同唐琳一樣,這樣的文字,見到的瞬間也讓他眼前一亮,磅礴大氣,不輸於男子。
方纔暗冷和一峰在臺上公佈德妃的書法時,張向陽過目了幾眼,不僅沒能認出是哪個地方的文字,也讀不出那段文字是何字來。
見御聖君手上的字畫中,也是那樣的文字,這可難住了被大內譽爲‘侍衛之神’的張向陽。他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主子,世上有這種文字嗎?屬下雖對文字的演變知曉不多,但歷代傳承下來的文字,也皆有看過,屬下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文字!”點對沒起站。
起初看的時候,御聖君對德妃的字沒什麼熟悉感,但往下看時,他似是發現了什麼,忙問張向陽:“對了向陽,德妃以前都去過什麼地方?這樣說吧,她小時候,在哪裡長大的?”1dn48。
作爲大內侍衛,宮中重要人物的資料,是必需要時刻謹記的,作爲侍衛統領的張向陽,也不例外。他回憶了一下,道:“回主子,德妃一家,是從北方寒冷的源頭遷至中原。先皇在位時,雲大人通過科考得到朝廷器重,因此雲家在帝都,佔了一席之地。屬下曾和雲大人閒聊過幾句,他說他一家並非姓雲,雲姓,只是他們原住當地一族的語言譯音而來的。德妃在原住地出生,生活了七八年才被雲大人接到帝都住!”
通過張向陽這番話,御聖君算是瞭解了德妃的字的來源,“想必,她所寫的文字,便是她小時候在老家所學的。會落戶在帝都如此遠、如此寒冷蠻荒之地,應該是自有人類以來,就有一族人就在那裡繁衍了,直至這一兩百年內,纔有人從那裡走出來!”
張向陽過目了一眼德妃的字,擔憂道:“這字,全然一筆落成,且鮮少人識得是何字,唐姑娘就算寫得出來,也模仿得不像,更不可能讀出來!”
御聖君觀察起德妃的字體來,分析道:“對於有文字基礎的人來說,無論是什麼字,寫起來都比較得心應手。既然雲楨能寫得了,就一定還有人能寫得了,只是她雲家一族的文字似乎在下筆時有什麼玄關一樣,只要看破了這個玄關,就一定能寫出來的!”
張向陽看向舞臺上那個香爐,香爐上的那柱香,都燒去一半了。再轉眸望向唐琳,唐琳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更加急,“主子,您看,唐姑娘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怎麼了?是怕辜負主子您的期望,在悶悶不樂,或者,在靜靜地悔過嗎?”看唐琳那樣子,像在思過悔過。
御聖君觀察了唐琳一眼,雖然大家都以爲唐琳在紋絲不動沮喪着,正如張向陽所說的,在悔過一樣,可是,他不這麼認爲。瞧唐琳安靜得周圍一切聲音都打擾不了她的樣子,他深知,她一定在尋找突破的辦法,她並沒有在沮喪,大家只是被她外在的表現騙了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唐琳必輸無疑的時候,
唐琳倏然擡了擡頭,眸光一亮,眼中恢復了神采。緊接着,她迅速拿過硯臺上的墨塊,磨了幾圈硯臺內的墨。待黑墨均勻後,她才放下墨塊。
內外閣所有人在唐琳行動起來的片刻,都不再討論了,一個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唐琳身上,看唐琳接下來如何扭轉乾坤反敗爲勝。
看到唐琳振作起來了,德妃高興得哭了起來。她是太激動了,原本以爲她所認識的唐妃就這樣被一段文字打敗,可現在不會了!
把墨汁磨得光亮後,唐琳就拿過毛筆,沾上一點墨汁,開始在白紙上落筆,腦海中,緩慢播放着先前德妃所寫過的每一個龍飛鳳舞的文字。她下筆收筆,也在瞬間,卻比德妃快出許多,而且,下筆有神,筆筆帶勁,如同男兒,彰顯着磅礴氣概。
御聖君暗暗替唐琳開心,她終於找到竅門了。
唐琳不似德妃那樣,每寫一個字之前,都用時間來協調字體之間的距離和美觀度。但她不一樣,她視力好,精確度強,沾一次墨汁,可以寫下四五個字。隨着她下筆的速度越來越快,只見桌上的白紙,大半部分面積,已經被龍飛鳳舞的黑字覆蓋了。
看到唐琳如此專注地紙上落字,她這個神采飛揚英姿颯爽又沉穩冷靜的樣子,着實迷住了不少人,尤其是華妃本人,她覺得,唐琳比賽時的這個樣子,俊呆了!
不管香燒得多快,但對於唐琳來說,要她寫一幅字,只不過幾分鐘的事情。
香,燒得只剩半截拇指。
衆人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忐忑,他們不是緊張比賽如此快結束,而是緊張唐妃能不能在比賽時辰到的時候,扭轉乾坤反敗爲勝。
張向陽深深地呼吸了口氣,他的緊張,不比其他人少,“主子,唐姑娘能行嗎?” щшш▪тt kan▪Сo
所有人都替唐琳緊張着,唯獨御聖君,他表現得相當淡定,“她既然敢寫,就一定有把握模仿得了雲楨的字體,要不然,她會親自承認自己輸的!”
皇太后扯了一下兒子的衣袖,滿是內疚的說:“皇兒啊,你說,母后這樣對小唐,是不是太過分了?”
御聖君道:“鳳凰涅槃,才得以重生,我大御國的皇后,需要磨練的,如果輕而易舉就可以坐上,那就不是我大御國的皇后了!”
就在這時,唐琳最後一筆完成,收了筆,把筆放在了一邊。寫完後,才把微曲的腰直起,狠狠地舒了口氣,“累死我了!”向安林招呼一聲,“寫完了,可以拿德妃的字來對比了!”
接下來,暗冷和一峰陸續走上舞臺,分別拿起唐琳和德妃的草書,揚給衆人看。不僅字體一樣,連大小也一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分不清到底哪一份,是德妃親筆寫的。
在看到兩份草書的時候,全場,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結束後,安林對唐琳說:“唐妃娘娘,只要您順利地讀出了德妃所寫的文字是什麼字,那這第四輪上半場,您就贏了!請問,是什麼字?”
唐琳面向御聖君那邊,不卑不亢,道出了所寫的文字:“御不辭辛,徵萬里。聖神之佑,唯鑫來。君臨天下,如騰龍。一氣換代,非凡品。代天獨-裁,造天堂。帝御九州,終非夢。皇坐中原,天下安。本詩扼要:御聖君,一代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