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司徒錯昨天就飛抵泰國曼谷,入住他在曼谷的觀景花園。”
“葉少,司徒錯找金夫人調了一隊槍手,五十人左右,全部合法持有泰國槍照。”
“葉少,司徒錯聯繫了泰國塔森將軍,軍方出動人手搜尋郭翹楚他們下落。”
曼谷坤秀八號公寓,宇文彪他們把最新的情報一一呈現給葉子軒,身處曼谷最混亂地區的葉子軒沒有太多情緒波瀾,很是平靜掃過幾條至關重要的信息,隨後淡淡開口:“司徒錯現身在我預料之中,帶着精銳槍手過來也很正常。”
這間八號公寓,有三百平方米,五十年的歷史,是雄鷹子弟安排的一個住所之一,這裡人員混雜,人流量巨大,打架搶劫是很尋常的事情,所以什麼人進出都不會引起注意,是一個掩飾身份的好地方,因此葉子軒顯得很是悠然自得。
房內,唐薛衣、空小寒和宇文彪散開站立,門後和窗戶,有葉宮子弟監控。
“但這塔森將軍是怎麼回事?”
此刻,葉子軒手指敲在戴貝雷帽的老者照片上,這是一個獨眼的少將軍官,滿臉橫肉,凶神惡煞,跟影視中的屠夫差不多,儘管泰國的軍銜不是太值錢,但依然代表他的不可小覷,葉子軒掃過踏森將軍一眼,眼裡帶着一抹光芒問道:
“他不是泰國官方的人嗎?”
葉子軒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掃過外面喧雜不已的人羣,淡淡出聲:“按照我們收集的情報,金三角對泰國、緬甸和老過來說,一直都是一塊肥肉,滅掉金三角,既挖掉一顆世界毒品盛產地的毒瘤,也讓自己的領土多上那麼一點。”
“老泰緬從六十年代到現在,至少有五次聯合出兵金三角。”
他聲音很是平靜:“雖然效果不是很大,但也彰顯三個國家對它的態度。”
“塔森應該跟司徒錯水火不容,至少明面上不該來往啊。”
在葉子軒看來,哪怕金三角打通了軍方關係,塔森將軍也被司徒錯的金錢砸暈,但也不該光明正大走在一起,這是擺明跟泰國官方唱反調,更別說動用軍隊爲司徒錯搜尋郭翹楚他們了,唐薛衣和空小寒對此不瞭解,所以保持着沉默。
宇文彪聽到葉子軒的疑惑,神情猶豫一下接過話題:
“三個原因,第一,司徒錯雖然爲金夫人賣命,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但他從不承認自己是金三角的人。”
宇文彪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金夫人也宣稱他只是尋求政治庇護的客卿,隨時會被趕出金三角,第二,司徒錯在曼谷有三家公司,搞了不少產業,還贊助不少軍產物業,披着合法泰國華裔外衣,他跟塔森走在一起不突兀。”
“第三,泰國是一個多派系的國度。”
宇文彪顯然瞭解的很清楚:“政府一派,紅衫軍一派,黃衫軍一派,軍方一派,民團又一派,局面向來很是混亂,他們每天忙着應付對手算計,以及如何多撈一點錢財,對於塔森和司徒錯的勾搭,沒有明面證據下,他們懶得發難。”
“沒有人願意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在葉子軒安靜聆聽的時候,宇文彪又補充上一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軍方的背後是王室,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勢力,也是泰國民衆最敬畏的精神象徵,除非有**的證據,不然都不會冒着得罪王室的危險,對塔森指手畫腳。”
葉子軒目光微微眯起:“看來王室纔是最牛叉的存在。”
宇文彪擠出一句:“準確的說,是泰王。”他對這國家足夠了解:“各個派系不過是他的玩物,平時打着自由民主旗號,任由他們彼此傾軋和爭鬥,也由着他們組建政府運作泰國,但前提不能讓王室利益受損,不能讓泰王不順眼。”
在葉子軒盯着牆壁的地圖時,宇文彪又拍着幾份資料開口:“不然,不管你是紅衫軍,黃衫君,或者民團,只要泰王一聲令下,軍方就能把政府內閣全部端了,用槍管子接管這個國家,葉少應該聽過,泰國是被軍管最多次的國家。”
葉子軒笑了笑:“看來,我該找個機會,見一見泰王了。”
宇文彪點點頭,眼裡沒有半點詫異,換成以前,他會覺得葉子軒狂妄自大,神龍不見尾的泰王,哪裡是常人能見,但這些日子,見識過葉子軒的厲害後,他就知道,這世上就沒有葉子軒做不到的事,他說見泰王,就一定能見到泰王。
這時,宇文彪的手機震動,接聽片刻後,他就低聲告知葉子軒:“司徒錯今天晚上,跟塔森將軍在湄南河吃飯。”
葉子軒手指一揮:“客進主地,總是要有一份見面禮的。”
唐薛衣三人齊齊迴應:“明白。”
黃昏,六點半,名爲聖道的齋菜特色酒樓,三層樓面裝修的恢宏大氣,古香古色,還有時不時瀰漫安撫人心的佛音,被金黃的夕陽一照,美輪美奐,很有意境,只是司徒錯並沒有太多心情欣賞,坐在二樓臨河露臺的他不斷喝着茶水。
他點的普洱茶,已經被服務員續水兩次了,等的塔森將軍還是沒有來。
這等人的煩悶讓他顯得更加焦慮,來曼谷已經一天一夜了,能夠動用的關係和人手也都啓動了,可就是沒有找到數十名親朋的下落,也沒有那批悍匪的痕跡,他們消失的很徹底,現場留下的子彈,也至今沒有線索出來,讓他很鬱悶。
其實親情和友情對司徒錯來說,不是表面上流露出來的重要,之所以竭盡全力要救回他們,還不惜冒險來曼谷,是因那些人掌控着他不少利益,每個人旗下都掛靠着他的產業,還有賬戶和密碼,這些人如果掛掉,司徒錯會焦頭爛額。
未來三年,估計全要用來追回這些財物,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而且司徒錯自認曼谷有不少人脈和靠山,甚至軍方都站在他這邊,所以來會一會葉子軒不會有事,司徒錯還想着,找到合適機會直接幹掉葉子軒,拿下朱老生的賞金。
可沒想到,來到曼谷,放手搜尋,一無所獲,他只能約塔森將軍見面,希望軍方再加派人手。
爲此,司徒錯還準備了一百萬。
念頭轉動之間,他又喝完一壺茶水,在幾名跟隨的喊叫中,幾名漂亮服務員再度走了上來,給衆人換茶續水。
“司徒先生,塔森將軍的車隊塞在五公里外的路口,還要十分鐘左右到達,他對此表示歉意。”
又過了五分鐘,一個身材魁梧的手下從樓梯口走了上來,跟附近四五桌司徒錯的保鏢點頭打招呼,隨後快步走到司徒錯的身邊開口:“不過他說司徒先生的等待一定值得,他已經有那批悍匪的線索了,但是他怕電話中泄密,要親口告訴你。”
“真的?”
司徒錯瞬間瞪大眼睛,有着一抹光亮:“真有線索?”
在手下點頭確認的時候,司徒錯端起茶水,一口喝完,多少有了興奮:“太好了,太好了。”
“塔森將軍就是塔森將軍,這麼多人都找不到那些匪徒下落,他動動手指頭就解決了。”
“真沒枉費我每年喂他幾千萬、、、、、”
附近數十名假裝顧客的保鏢見到主子高興,也都端起茶水抿入一口,隨後不聲不響吃着點心,司徒錯扯開一個領子,又把服務員倒上的茶水一口喝完,隨後緩步走到窗邊眺望湄南河:“只要救出人質,我就親手爆掉那批葉宮子弟。”
“哼,死亡的聲音,無知小子,憑你也能教訓我?”
“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
說話之中,司徒錯極目天舒,只見河水奔騰,船隻穿梭,陽光斑駁刺激眼球,他看着看着,感覺有點暈。
司徒錯下意識揉着腦袋,結果頭暈的更厲害,眼也有點花有點模糊:
“這夕陽、、也太刺激神經了、、、”
“砰!”
轉過身來的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數十名保鏢身軀搖晃,砰砰砰一頭扎到桌上,失去知覺。
頭暈眼花的司徒錯知道中招了,趕忙挪移腳步,卻是搖搖晃晃,雙手扶着桌子勉強站穩。
唯一沒事的,是剛纔那個從外面回來的彙報親信,他見到同伴全跟喝醉酒一樣摔倒,又見司徒錯臉色難看腳步虛浮,心裡止不住咯噔,一邊上前一步攙扶司徒錯,一把拔出槍械喊叫:“司徒先生,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來人啊、、”
“快來人啊。”
“撲!”
話音還沒落下,只聽一聲銳響,魁梧漢子身子一震,額頭多了一個槍洞,鮮血淋漓,隨後死不瞑目倒地。
“司徒先生,晚上好。”
在司徒錯悶哼一聲摔倒在地時,一個穿着服務員衣衫的青年,拖着一條腿站在他面前,眸子有着說不出的玩味:
“葉少說了,客進主地,自當有一份見面禮。”
他聲音輕緩:“這一頓,葉宮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