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智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生死兄弟!
簡單一句話,不僅讓房間氣氛變得濃重,也讓葉子軒眼皮瞬間跳了一下,他看着坐在白色鋼琴旁邊,像是一個琴師勝於黑社會老大的曼德金,一米七的個頭,帶着一幅金絲眼鏡,看上去白淨儒雅,他穿的很正規——白襯衣,紅領帶。
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莊重的樣子都可以參加晚會,此刻,曼德金正把略顯單薄的手掌,放在黑白的琴鍵上,臉上露出波瀾不驚的笑容,一點都不意外葉子軒的出現,葉子軒嘆息一聲,臉上帶着一抹感慨:“曼德金,我低估你了。”
“哐當!”
入口的房門在即將要被撞破的時候,又一聲巨響落下一扇不鏽鋼鐵門,嚴嚴實實堵住了出口,讓血金幫精銳無法攻入進來,但同樣,空小寒他們也無法進來幫忙,接着,四名俄羅斯拳手身形一轉,分散四個位置,圍住闖入的葉子軒。
葉子軒掃視溫潤的曼德金一眼,又看看四名俄羅斯拳手,苦笑一聲道:“我以爲你們是我的獵物,卻沒想到我自己也掉入了陷阱,曼德金,我不僅低估你的能力,也失算你的決心,阮大智有你這個好兄弟,真是他此生最大的成就。”
“當初我像狗一樣逃竄,是阮大智給我活命機會。”
曼德金沒有在乎外面的打殺,神情真摯開口:“還讓我偷渡到海南落腳,更是給我錢財發展,還把天涯酒店股份分給我,他知道我做過流浪歌手,於是在艱難的時候送了一架鋼琴給我,讓我不忘初心,遲早如這鋼琴一樣奢華昂貴。”
“他像是兄弟一樣待我,我怎麼可能捅他刀子呢?”
曼德金臉上有着哀傷:“這些年,我們時不時搞一點摩擦,我還侵吞賬目上的錢財,不是我翅膀硬了,而是他知道黑道是一條不歸路,特別是越國這個動亂國度,哪天越國官方不爽了,隨便調一支部隊,幾輛坦克就能滅了虎狼門。”
他像是一個儒雅的老師,向葉子軒灌輸着阮大智的心聲:“華國有句古話,狡兔三窟,多一個選擇多一點活路,阮大智覺得,我們綁得太死很容易一起沉了,於是想我脫離虎狼門庇護獨自發展,也可以讓他走投無路時還有容身處。”
葉子軒輕輕點頭:“阮大智是一個人才。”
曼德金聲音輕緩:“他從一個小兒麻痹的棄兒,打拼到越國黑道的龍頭老大,吃過的苦流過的血,你根本無法想象,他是我這世上最敬佩的人,沒有之一,我想過他很多下場,唯獨沒有想到,會被你這個過江龍幹掉,還砍掉腦袋。”
葉子軒微微挺直胸膛:“這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殺了阮大智,他就會殺了蝴蝶燕,就會殺了我。”
他環視四周一眼,房間數百平方米,跟普通辦公室差不多,有着各種傢俱,只是房內的一個休息室緊閉。
休息室是一扇鋼門關閉,奇怪的是外面還纏着鐵鏈,讓它顯得突兀,只是看到它被外面鎖着,葉子軒又心安。
曼德金手指拔動幾個音符,跳躍起一抹凌厲的殺機:“我知道江湖的殘酷,所以我沒去悲傷你殺了阮大智,我只是尋思如何給他報仇,好兄弟死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別說是設局殺你,就是搭上我這條命一起死,我也無怨無悔。”
葉子軒看着曼德金一笑:“所以你就利用甘文忠他們的信息不對稱,故意襲殺虎狼門子弟吞併酒店股份,目的就是把我引誘回來擊殺?這想法很大膽,只是你就不擔心,我只是派甘文忠回來對付你?或者利用葉宮的官方關係打壓?”
“以葉少能耐和資源,當然有很多法子收拾我。”
曼德金臉上沒有情緒波動,手指一按琴鍵騰昇聲響,十面埋伏的節奏:“只是有人告訴葉少出國避風頭的要因,也讓我知道葉少急切希望返回華國的心情,所以我相信,只要我給你一個返回華國的由頭,你就一定會義無反顧回來。”
葉子軒苦笑一聲:“這個知情者,對我還真是瞭解啊。”
“再說了,如果你不回來,我就打到你回來。”
曼德金聲音平和敘述着安排:“阮大智死了之後,我不僅吞併了天涯酒店,還把酒店股份全部轉讓給許家,同時把一半私人收藏送給賈家二少,用利益與共跟他綁在一起,我還拿出三成資產變成現金,分給血金幫骨幹作爲安家費。”
“讓他們更好的爲我賣命。”
他目光銳利地看着葉子軒補充:“不管你是派甘文忠來,還是葉宮大將來,在無法動用官方資源的情況下,我都能從容抗衡你們討債,甚至雷霆把他們打殘,只要給甘文忠他們一個重創,你這背後大老闆,遲早會冒出來跟我會面。”
曼德金保持着溫潤笑容,一字一句的開口:“雖然葉少今晚出現的方式讓我有些意外,讓我那批死士無法趕赴這裡圍殺,但依然不妨礙我給阮大智討回公道,葉少想要殺我,我同樣想要葉少的命,今晚,你我只有一個人活着離開。”
“葉少,你覺得,這個人會是你,還是我?”
葉子軒聳聳肩膀,看着四名俄國拳手笑笑:“他們?你?”他搖搖頭:“如果這就是你的實力,那出去的人是我!”
曼德金沒有太多怒意:“不到最後,不要自以爲是,很多人都覺得曼德金軟弱可欺,結果全都掛掉了。”接着手指在琴鍵上敏捷劃過:“葉少喜歡聽什麼曲子?中外名曲或者流行音樂,我都略懂一二,我給你彈一首,也算是送行。”
“嗖!”
葉子軒張張嘴巴,看似想要回應,只是衆人沒等來他的聲音,卻見他身形一爆,如炮彈一樣衝向彈鋼琴的曼德金,擒賊先擒王,葉子軒不知道曼德金的底牌,只能對後者先下手爲強了,只是對方也早有準備,在他爆射時,兩人橫擋。
兩名帶着銅環的俄羅斯拳手,怒吼一聲,橫擋葉子軒面前,四臂掃了出去,只取他的腹部和大腿,與此同時,後面兩名受傷的拳手也一挪腳步,野獸一樣從後面追擊葉子軒,碩大拳頭轟出,帶着奪人性命的威力,看得出是黑拳高手。
“當!”
葉子軒看到四條帶着銅環的鐵臂掃來,又感受到背後的凌厲殺機,只能散去拿下曼德金的念頭,染血砍刀猛地斬出,氣勢如虹落在四條壯實的胳膊上,噹一聲脆響,兩名拳手悶哼一聲,嘴角淌血後退兩步,臉上有着稍縱即逝的蒼白。
其中一人,一枚銅環落地,斷裂兩截髮出聲響。
顯然葉子軒的一刀,給他們造成不小的傷害,只是葉子軒也身軀一震,砍刀斷成兩半,落地,身子隨之後跌,讓背後殺機越發清晰,葉子軒眼睛一眯,反手一刀,斷刀斬在一個戴着拳刺的拳頭上,接着就着這個力量拔高身子,倒躍。
“呼!”
幾乎是葉子軒拔高身子躲避後面攻擊,一個拳頭擦着他的腳踝過去,極其凌厲讓肌膚生痛,當葉子軒嘴角牽動從容落地站在門邊時,只見被自己斷刀打中的拳手正眼神痛楚半跪在地,一股鮮血從拳刺中流出,漂染地面顯得觸目驚心。
他的身邊,站着轟擊葉子軒未中的拳手,再遠處,是神情凝重的兩名銅環拳手。
一個回合,葉子軒傷了三人,雖不至於致命,但也佔夠便宜,唯一可惜,就是刀又斷了。
“當!”
葉子軒一丟碎裂的砍刀,隨後望着不遠處的曼德金笑道:“這四人,保不了你。”
曼德金手指在琴鍵連連滑過,一首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流淌出來:“葉少,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話音落下,四名拳手就拿出幾個護甲戴上,不僅護住腦袋和脖子,還把膝蓋和手腕保護起來,讓自己減少傷害,葉子軒扭扭脖子,向他們勾勾手指,沒等笑容落下,兩名戴着拳刺的高手就怒吼一聲,爆射過來,兩記重拳就砸了過來。
身在其中的葉子軒,對這合二爲的一拳芒感受是最爲深切的,他幾乎能夠感覺到這兩記重拳在起手的時候,就已經如同驚濤駭浪般涌來的殺氣,葉子軒的瞳孔隨之鎖定兩名衝過來的拳手,右腳一踢,高高躍起,像利箭一般墜向對方。
三人之間,斜射燈光好像凝滯了時間。
一上一下,葉子軒在半空中霸道如虎,兩名強悍拳手爆喝連連。
中間,一道璀璨的光芒橫亙中間,把雙方唯美的身影剖開,曼德金一邊看着對戰,一邊彈着鋼琴,把氣氛推到極致。
葉子軒身上的氣勢千百倍地提升起來,隨後以轟地一聲打在兩記碩大拳頭上。
“砰!”
四拳狠狠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兩名拳手悶哼一聲,直挺挺地跌飛,直到被後面兩張桌子擋住才落地,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吐出鮮血,連呼幾口氣才讓自己緩過神來,看着後空翻下且神態自若的葉子軒,眼裡折射歎服和驚懼。
“嗖!”
葉子軒沒有就此停滯,也無視背部被子彈劃出的傷痕迸裂,身子一滾撲了過去,在兩名受傷拳手雙臂一振要對抗時,葉子軒緊握的拳頭猛地張開,掌心射中兩枚碎裂的刀片,撲撲兩聲銳響,刀片刺入兩人的咽喉,濺射出一大股鮮血。
“砰!”
兩名拳手轟然倒地,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殘存兩名拳手眼睛瞪大,拳頭攢緊,如臨大敵。
葉子軒從容站起,望着曼德金笑笑:“曲子彈的不錯,只是觸鍵硬了一點。”
曼德金嘆息一聲:“謝謝葉少指教,那我再來一首《秋日私語》如何?”
葉子軒微微側手:“洗耳恭聽。”
“砰!”
就在這時,葉子軒嗅到側方涌來一股危險,隨後,一聲巨響,一直關閉的休息室,轟然倒塌房門。
灰塵飛舞中,一個龐然大物扯着鐵鏈走出,殘存兩名拳手眼睛熾熱,那是對強者的絕對恭敬。
“吼——”
龐然大物吼出一聲,房內氣氛一滯,幾本書籍從書架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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