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再靠近
南意也說不明白是爲什麼。
那夢境太真實,真實到他毛骨悚然。
就好像……
他曾經親身經歷過這一切!
那強烈的恐懼感至今揮之不去,讓他縮在南枝懷裡瑟瑟發抖。
只有拼命汲取媽媽身上的溫度,才能讓他從驚恐的狀態裡脫離,勉強心安……
這模樣落在南枝眼裡,實在是奇怪。
南枝睏意全無,急忙詢問:
“怎麼了?”
沒能得到答案,她便只能慌張地往四周看,想要按鈴叫醫生過來。
焦急之下,自然沒有注意到輸液管被手臂壓到,隨着動作直接被帶着拽下來,刺眼猩紅的鮮血直接灑出來!
“啊!”
跟着被吵醒的隔壁牀阿姨當場發出驚呼!
而陸時序不聲不響,徑直上前。
他一手捉住南枝手腕,並用大拇指摁緊她手背的醫用膠帶以止血;
一手則攔腰撈起南意,硬生生將他從南枝懷裡拖了出來!
“媽媽!”
“一一!”
母子倆同時朝着陸時序怒目相視!
好像在看敵人!
而陸時序眸光沉寒:
“流血了。”
南枝不覺得痛:
“把一一還給我!”
她素來情緒穩定,不會把心思往外露。
此時,她少有流露出了凌厲態度。
陸時序不自覺繃緊後背,下意識想要鬆手……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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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流血。”
他再次強調,近乎固執地認爲這纔是最重要的事!
南枝卻不認同:
“很快就會好。”
她比較擔心南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再看南意呢,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安靜下來,定定地看着南枝。
“媽媽……還在。”
陸時序皺眉:
“他只是做了噩夢。”
哪想南枝聽了更加心疼,堅持讓陸時序把南意抱回來,把他像個小嬰兒般摟在懷裡,輕言細語地安撫着。
“沒事的,一一,媽媽在這裡。”
南意眨眨眼睛,越發清晰地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剛剛夢境裡真實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
而眼前媽媽的溫度和馨香也是真實的。
南意遲疑片刻,才慢吞吞地說:
“我……做了個夢。”
“又做夢了?這次夢到什麼了?”
南枝擔心的正是這個。
藏在暗處的攻略者和她的系統,不知道準備了什麼暗箭要對付他們母子。
所以,任何一點細節南枝都不敢放過。
怕錯失先機,釀成大錯。
南意大概感覺到了南枝的鄭重,老老實實地說:
“夢到了另一個我,他在孤兒院,然後,他的媽媽死了。”
南意每吐出一個字,就讓南枝的心下沉一分。
這些形容,讓她想到了所謂的原書劇情。
也就是沒有攻略者參與的劇情——
南意的大反派人生,正是從母親死後、被送到孤兒院之後開始。
在孤兒院裡,他吃了很多苦頭,嚐遍人間冷暖。
後來,他好不容易掙扎着、活着走出那片陰暗。
而他唯一的朋友,卻死在了那裡。
根據原書的描述,童年在孤兒院的慘痛經歷,是導致了他性格扭曲、走向黑化之路的根本原因。
……可那些是書裡的劇情,爲什麼南意會夢到? 難道,又是因爲攻略者?
南枝沉思着。
同時也認爲,不應該這樣下去。
南意能敏銳捕捉到她所有的細微情緒變化,不由得挺直後背:
“媽媽,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會!”
南枝條件反射地回答。
她不想讓南意擔心。
同樣的,南意也不想讓南枝擔心。
便反過來安慰她,小臉兒認真:
“媽媽,只是一個噩夢而已,我不會當真的。”
南枝笑了笑,沒接話。
陸時序站在旁邊冷靜觀察着他們。
正好這時,陸時序叫的醫生來了,幫南枝換了隻手、重新掛上了輸液瓶。
南枝沉浸在思緒裡,對疼痛的感知都變得遲鈍。
所以也沒發現,她原本扎針的那隻手,一直被陸時序虛虛圈住。
南意注意到了。
他複雜地看了陸時序一眼,想起剛纔的夢境。
任是南意多麼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
“……謝謝叔叔把我叫醒。”
陸時序深感意外。
南意越發覺得彆扭,趕緊把小臉兒偏到一邊。
南枝後知後覺,忍不住思索着——
所以那些奇怪夢境,只要被人打斷就會清醒嗎?
她不得而知,只能暗暗將這件事記住……
第二天的早上,南枝辦理了出院。
陪同她的有南意和陸時序。
陸時序很自然地留在了南枝身邊,幫她忙前忙後。
他的司機和助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平時那麼矜貴高傲、好似不染塵俗的陸時序,這兩天卻是事事親爲。
南枝半夜起來去衛生間時,甚至看到他背抵着冰涼的走廊牆壁,就這樣坐着,閉眼睡着了。
或許是因爲太累,又或許是因爲南枝腳步太輕。
那麼警惕的他,居然連南枝在他眼前走了個來回都不知道。
當時,南枝在他面前站了會兒,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正在這之後,她隻字不提要陸時序趕緊離開的事情。
而是一副隨他去的態度。
兩人之間,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和諧。
出院時,傅朝他們想來接她,被南枝以人多麻煩的理由擋了回去。
於是傅朝便說,要在村裡大擺宴席等她回來。
南枝聽了,不由得莞爾。
隨後一口應下。
她走出醫院,看到了眼熟的陸時序助理。
目光在對方身上淡淡掃過,察覺到這助理的緊張,南枝慢騰騰移開視線。
“上車吧。”
陸時序走上前來,動作無比自然地擋在南枝和陶安的中間。
他手裡提着這兩天買的東西,其中包括節目組的人來探望時留下的水果。
看着大包小包、掛得跟棵聖誕樹似的,他卻依舊冷峻挺拔,眉間容色似雲中仙不可逼視。
南枝對他的“小動作”毫不意外。
她拒絕了陸時序遞來的手,扶着南意爬上高高的越野車,然後自己拉着把手,緊跟着坐了進去。
她轉身時,長髮剛好從陸時序手背劃過。
陸時序攏起掌心,手指不自覺地重重碾了下。
“先生。”
陶安伸來手。
陸時序把東西遞給他,跟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