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範劍南隨即一想立刻搖頭道,“不行,我必須回去一趟。張堅突然找我老爸,很有可能是爲了血裂者的血液。他不會隨隨便便去,更不會隨隨便便離開。”
烏南明皺眉道,“既然這樣,我和你一起去。”
從蘇州到無錫的距離其實並不算長,一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到。範劍南和馮瑗、烏南明急匆匆地趕回家之後,發現情況並不如他們之前想象的那樣樂觀。
範堅強的受了很嚴重的術傷,這術傷到並不是因爲張堅,而是他體內長期抑制的血裂終於爆發了出來。
範劍南看到父親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像是喝醉的人一樣,滿臉潮紅。他身邊的一盒紙巾上全是血,即使現在鼻孔之中依然有血液滲出。
“老爸!”範劍南驚呼了一聲,走過去扶起了範堅強。
範堅強搖搖頭,平靜地道,“沒什麼大事,只是老毛病了。”
“範堅強,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的血裂症已經非常嚴重了。長期用術力壓制血裂,並不是一個好辦法。完全就是治標不治本,甚至連標都治不了。”烏南明皺眉道,“可是你還是這麼濫用術力,這簡直是在找死。”
“老鬼,在我兒子面前,別對我說教。多少給我一點面子。”範堅強微微一笑,突然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道,“沒有人能夠讓我低頭,張堅不行,你也不行。別忘了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我從來也沒有以債主自居過,幫助你父親和你只是我願意這麼做,你也從來沒有欠過我什麼。”烏南明皺眉道。
“那就離我兒子遠一點,和你們這種人在一起沒有好結果。”範堅強冷哼了一聲。
“老爸,你先休息一下,我打電話給龍大膽。他對治療術傷很有一套。”範劍南拿出電話道。
範堅強搖頭道,“不必了。我清楚自己的狀況。這點程度還要不了我的命,最多隻是大病一場。沒想到這個張堅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受的傷未必比我輕。”
“行了。都到這份上了,你就別再逞強了。好好躺着,我打電話給龍大膽。”範劍南無奈道,“你說你這是何必?非要逞強和那個張堅拼。他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個怪物。”
範堅強卻搖搖頭道,“你以爲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他之所以沒有對你下手。是因爲你在烏老鬼的身邊,他有所顧忌。但是。烏老鬼不可能保你一世,總有你落單的時候。我原本是想趁這個機會把他給滅了。免得他以後找你的麻煩,沒想到卻還是沒能成功。要不是老子的血裂症來得太不是時候。他根本走不出這個門。”
“我知道,但是你這樣……”範劍南焦躁道,“算了,你先休息。”
他轉身對烏南明道,“烏先生,你先坐一會兒,我把老爸扶回房間休息。”烏南明點點頭。坐在了沙發上。
馮瑗幫着範劍南把範堅強扶回了房間。
在房間裡,範堅強看看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道,“兒子,小心點烏老鬼。長生者和我們不一樣,他們都靠不住。現在他有求與你,等他弄到了河圖的時候。你就要留心了。”
範劍南心中一動,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範堅強這才躺下休息。他這種程度的術傷其實藥物已經對他沒有什麼作用了,只能靠慢慢調養。
服侍他睡下之後。範劍南這才和馮瑗回到了客廳。烏南明依然還坐在那裡。範劍南對他笑笑道。“烏先生,不好意思,我老爸就這脾氣。”
“我知道,他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他了。我也認識你的爺爺。”烏南明笑了笑道,“其實我很瞭解他的脾氣。以前他真是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不過在你母親出事之後,他受到的打擊有點太大。加上血裂的影響,就變得易怒而暴躁了一點。我理解的。”
“還有,我父親病成這樣,短時間內我是離不開這裡了。關於河圖的事情,我也真的無心再管了。既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河圖在蘇玄水手中。我想以你的能力應該也有辦法對付他,我就不蹚這渾水了。實在是抱歉。”範劍南無奈地道。
烏南明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點頭道,“好吧,我能夠理解。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打擾了,反正蘇州那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
烏南明微笑着起身道,“其實我倒是很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這次也真是多虧你幫忙了。”
範劍南笑着道,“烏先生客氣了。”他把烏南明送出了門之後,回到客廳。他和馮瑗兩人相對着坐在那裡。馮瑗看着他道,“剛纔你父親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他爲什麼說烏南明和張堅都是一樣的?”
範劍南看着她道,“因爲他們和我們不同,長生者因爲存活的時間大大超過正常人,所以,他們的性格之中多少變得有些古怪。換句話說,他們在一般人之中始終都缺乏認同感,所以容易變得孤僻而冷漠。張堅和烏南明都有點這樣的古怪。所以老爸有些擔心也是正常的。”
“真的是這樣?”馮瑗眨着眼睛反問道。
範劍南苦笑道,“好吧。你看出來了。其實我也從沒有相信過他們。因爲他們這類長生者,對於正常人有種本能的疏離感。長生就像是一種特權,無論他們的長生之秘是否完美。他們都是一個特權階層,這種特權使得他們不會真正關心其他人。”
“所以你不相信他們?”馮瑗奇怪地道。“但是,他似乎對你不錯啊。”
“這都是表面現象。你有沒有發覺,我們告訴他河伯號上大多數船員可能都死於了張堅之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驚訝,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範劍南緩緩地道,“這說明,烏南明只是把他們當作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包括我們其實也是烏南明手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