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水看了他們,冷冷一笑道,“林鐘秀,你可以出來了。”
林鐘秀緩緩從樓上走下來,這一夜她似乎也憔悴了很多,本就帶着點病容的臉,看起來更加清瘦了。看得龍大膽的心都碎了,忍不住道,“阿秀?”
林中秀卻強忍着眼淚,故作淡漠地道,“你又來做什麼?難道我昨天說得還不夠清楚麼?”
龍大膽搖頭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但是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我們所有人都會幫你。”
“我什麼時候需要你幫了?”林鐘秀怒道,“我不需要。我昨天就說過了。我們之間完了,徹底完了。我不會跟你們走,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們操心。”
龍大膽搖頭道,“我知道這不是真心話。我聽得出來,我也分辨得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就算是搶,我也要把你搶回去。”
“你瘋了?”林鐘秀憤怒地道,“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大白天的,你想搶人?”
“就當是我瘋了。”龍大膽搖頭道,“人活一輩子,而我就想瘋這一次。”
林鐘秀怒道,“範劍南!你聽聽他說得是什麼話!你是他朋友,難道就看着他這樣胡來?”
範劍南摸摸鼻子道,“其實是我建議他這麼做的。大膽,不就是個女人麼,你還考慮她願不願意幹什麼?願意最好,不願意的話,直接搶了!回去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你再努力一點,回去之後晚上多加加班。一年半載之後,娃都有了。還怕她一個老孃們翻了天?”
聽得林鐘秀目瞪口呆,這哪裡是什麼朋友?簡直是誨淫誨盜,教唆犯罪的標準損友。她忍不住暴怒道,“範劍南,你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龍大膽,你就跟着他胡混吧!你就跟着他不學好吧!早晚要把你整去蹲大牢!”
“別怕。”範劍南拍拍龍大膽的肩膀道,“真到了那一步,咱們還有趙公明趙大狀師。保證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搶個女人就要坐牢?想得美。”
範劍南耍起無賴來,誰都頭痛。偏偏龍大膽這貨一副不識好歹的臉,居然還點點頭,“嗯嗯,爲了她,坐牢我也認了。真到了那一步,你經常去看看我,帶點好吃的。我這輩子,女人有了,朋友有了,值!”
林鐘秀簡直要崩潰了,她咬着牙道,“龍大膽,你走不走?”
“走!”龍大膽堅決地點頭,然後又跟了一句,“帶你一起走!”
“我不走!你不要逼我。”林鐘秀已經亂了方寸,“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活着也沒意思!你死,我陪着!”龍大膽紅着眼吼道。
範劍南立刻鼓掌喝彩,“好!有氣魄。大膽,男子漢大丈夫,就得這樣。”
林鐘秀嚴肅地道,“龍大膽,我說的是真的。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跟你走。你就別再跟着範劍南鬧了。”
龍大膽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眼神之中一片傷痛,就在林鐘秀以爲他要放棄了的時候。龍大膽突然一跺腳,喝道,“動手,搶人!”
“龍大膽,你不要太放肆!”蘇玄水又驚又怒。他沒有想道,龍大膽今天真的準備來硬的!他雖然有幾個幫手,但是真要動起手來,未必能夠撈到好處。龍大膽的樣子擺明了就是耍橫到底,準備拼命了。而且不管怎麼樣,真正動手了,林鐘秀肯定不會看着龍大膽吃虧。
他剛準備動用術力的時候,驀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範劍南給死死盯上了。這個大廳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範劍南的術力波動,完全就是一股不顧一切的勢頭。而蒼雲嘯二話不說,把隨身揹着的弓囊也解了下來。一張複合強弓,三支閃着寒光的三棱合金箭已經架上了弓弦。
蘇玄水想要說幾句軟話都已經來不及了,他不禁又驚又怒,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
範劍南盯着蘇玄水道,“怎麼樣,蘇玄水?我們不是不會不講理,而是大多數時候,我們不想這麼做,也不屑這麼做。但是逼到了一定的程度,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要挾林鐘秀,但是現在我就要挾你了。”
蘇玄水臉色鐵青地道,“好,很好。原來五術人也會這套仗勢欺人,蠻不講理。不過,真要耍狠的,你們未必有勝算。”
“我知道,你還有最後的一張牌,沒有亮出來。”範劍南冷笑道,“不就是黎希賢麼?你以爲他有金蠶蠱王,我們就怕了他麼?我告訴你,我來之前已經通知了破軍,讓他帶着易術理事會的高手隨時準備着。你應該知道易術理事會對黎希賢的態度,他今天只要敢出現。我就能讓他這輩子都在地下七層裡,過暗無天日的日子。”
範劍南的這句話擊中了蘇玄水的要害,本來他確實有這樣一個打算。到了萬不得已,他還有黎希賢可以用。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來黎希賢未必肯出來了。二來,即便他真的出來了。讓破軍等人看到,也就等於是他蘇玄水和易術理事會徹底撕破臉皮了。這是他不願意承擔的風險。
因爲現在他和易術理事會雖然把貌合神離,但是依然是在相互利用。易術理事會讓他辦事,而他藉着易術理事會的資源在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所以即便是知道黎希賢和他有關,但是易術理事會的人沒有真憑實據,也還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他要是被揪住,和黎希賢有關。
那麼這種微妙的關係也就到此結束了。易術理事會絕不會容許公然背叛的行爲,即便是當年的馬歇爾王,也被易術理事會逼入了絕境,至今還在四處逃亡。而馬歇爾王畢竟還曾經是易術理事會的三大理事之一。蘇玄水呢?他什麼都不是。
雖然他曾經表示過加入易術理事會,第一理事也同意了。但是誰都清楚,他們的這種關係只是相互利用。一旦出現利益的不一致,易術理事會的人絕對不會對他留一點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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