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金虎和自己的尾巴追逐打鬧,只讓人看出了四個字:憨態可掬。
冼山海咳了咳,未免再丟臉,將金虎喚回自己的靈臺。
“看樣子,它現在已經恢復了剛被我召喚出來時的心性。”冼山海說:“沒想到那個靈液有如此功效,小姑娘,你讓老夫有些驚訝啊。”
“尊者過譽。”秦皓月笑了笑:“我也是奉卓長老之命前來,呃,解決尊者的問題,既然您沒事了,晚輩便先告辭了。”
“誒?”冼山海很生氣的樣子:“你這是什麼話?”
於冼山海來說,秦皓月相當於救了他的性命,他年紀大,這種話說不出口,但怎麼肯白白受人恩惠?
喝下了靈液的六翼金虎乖巧得像個狗一樣,只會聽從冼山海一些簡單的指令。冼山海沒辦法和它做到心意相通,但好歹……它已經不再想着奪舍或者是回到屬於它的異界中去了。
對此,冼山海感到十分滿意。
不肯放秦皓月走。
秦皓月好說歹說,終於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冼家。
冼爭辦事效率也高,說給她找失魂果就找了出來,與此同時還給了她兩大納袋分類保存的靈植。
而冼山海那邊卻是給了秦皓月兩枚五品丹藥,聽說她用戟,又從冼家寶庫裡拿了一把白晶戟給她,並給了她一些珍藏的靈植,還有一條用白晶打磨的手串,而這手串竟然和秦沐給她的納戒是一樣功能的。
都是精心鍛造的儲存空間法器。
別的法器,秦皓月大概用不上。她曾經沉入湖底秘境時見到了無數精緻的法器,可惜一個都帶不出來。有的法器神通廣大,殺傷力也很大,她試過一次就不敢隨便碰了。
那些法器就好像一場夢一樣,醒來後,等她再想摸一摸時,卻已經是自己難以企及的存在了。
現在她能接觸到的除了結界法器就是儲存空間法器了,冼山海給她的手串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納袋空間太小,已經不夠用了,帶在身上又麻煩,還不如這小小的一串手鍊。
秦皓月拿了東西走,本來冼爭是要讓冼家的馬車送她的,奈何她實在是不想麻煩別人,就自己上了路。
她這邊一走出城沒多遠,另一邊,幾個黑袍子的人就收到了消息。
“少爺讓你們先跟上,等到了僻靜地方再下手。”
……
秦皓月自己僱的馬車,走了一段路後卻感覺到不對勁。
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掀開馬車簾一看,已經行駛進了一片樹林,這時,空中突然落下了六七個穿着黑袍子的人,讓秦皓月想起先前自己被蕭輕舞帶人包圍的一幕。
那時她可是差點丟了一條命進去!
車伕哪裡見過這個陣仗,爲了保命乾脆棄車而逃,速度飛快,黑袍子也不屑去追他。
圍着她的人等階似乎都在靈師左右,而秦皓月與先前也並沒有太多長進,若是同這麼多人動手,怕還是要吃虧。
“你們是什麼人?”她記得自己在這邊也沒結過仇啊……
等她坐上了車伕的位置拉住馬車,這些黑袍子也都落在了地面上。
隨後
,有幾個人也從低空飛來,秦皓月一見就頭疼。
“還跑?終於讓小爺我等到你了!”那人正是冼姑射的表弟,名叫郭俊的那個。
秦皓月也是打傷了他腿後才聽說他的名字的,本來以爲冼家都和他說清楚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還不死心,現在倒在這埋伏上了。
郭俊現在的腿已經好了,也知道秦皓月的身份不是自己二姨父的人鼎,就更不能白白受這個委屈了。
雖然冼爭也派人來警告過他,但他想着,就趁着這個女人出了冼府後,自己偷摸處理了她,冼家那邊也不會知道。
這一次埋伏他可是下了大手筆,請郭家的煉藥師用自己的人情,四處借來了好幾個靈師。
靈師們收了好處,看着小姑娘雖然蠻可憐的,有些下不去手,但也絕無放過她的道理。
秦皓月無奈嘆了口氣,暗暗問須彌樹:“我能打過他們嗎?或者直接走也行,實在是不想和雜魚們動手,沒意思。”
人有限的生命怎麼能浪費在這樣無休止的打鬥上?
萬一她今天發揮好了,一下子把郭俊打死了,豈不是又結下了仇怨。
須彌樹回道:“打起來就知道了。”
秦皓月:“……”
隨後,她又轉向郭俊問:“這位少爺,你的腿不是也沒事兒麼?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沒什麼不滿,就是想教訓教訓你。”
郭俊腦海中已經想象到秦皓月被自己打趴下的場面,可憐兮兮地伸出手求自己放過她。
“要不然……看在你長得還可以的份上,過來給我磕十個響頭說‘爺爺我錯了原諒我吧’,我一高興,興許還能放了你。”郭俊得意洋洋地說道。
秦皓月直搖頭:“我怕。”
“怕就對了,過來磕頭吧。”
秦皓月再次無奈的嘆氣,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絲憐惜。
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傻了。
“我怕……磕死你啊。”
秦皓月輕輕一聲,分量卻極重。
郭俊氣得不行,大手一揮:“去!去把她給我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快去!”
靈師們奉命行事,不敢放水,各個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靈。
這場面真的是太似曾相識了!
簡直和之前那場埋伏一模一樣!
秦皓月駕車要往出衝,結果馬車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掀翻了。她騰空而去,借風而行,提前給自己罩上了護盾。
但她速度再快也沒有飛行守護靈快,一下子就被人家給追上了。
有靈師打出一個鬥技,電光雷鳴閃過,秦皓月眼前的竹子齊根切斷,一齊向她飛來。
竹葉鋒利,亦可傷人,卷在風中,劃破她的衣衫。
幸好沒有劃到臉上。
遇見靈師就跑還真的不是個好主意,怎麼都會被追上,到時候體力還興許不支,更是隻能捱打了。
秦皓月這邊停下來,本來是要用千金鑽接對方的鬥技的,只見一道黑影閃過,轟地一聲,地面就多出一個直徑有兩米的坑。
“……”
這熟悉的靈力場和強橫的氣息!
秦皓月未曾反應過來,
就被一人摟進懷裡,向郭俊掠去。
這人還能有誰?
正是她好幾日未見,卻好像是經年不見的、遠在天邊的賀蘭缺。
風吹動了二人的發和衣衫,賀蘭缺穿着那一襲繡着金線的黑袍,眉眼依稀如昨日。
薄脣微抿,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右臂將秦皓月摟在懷裡,左手卻攢了一個大黑球出來。
“虛無訣!”有靈師看見了方纔這鬥技的威力,不急大驚失色,再看之前被打到地裡的同伴,一個個都想跑了。
郭俊看着這場面,前幾日剛被打傷了的腿還有些抖,卻顫聲吼道:“你們還等什麼啊!還不快上!攔住他!”
幾個靈師不敢再上。賀蘭缺那邊顯露出來的氣勢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似的,靈師們一猶豫,他就攜秦皓月到了郭俊面前,幽幽舉起了左手,看着他問:“看這個意思,你是對我夫人有些意見?”
郭俊怎麼能想到秦皓月看着不大卻都已經成親了啊!
雖然怕,但氣勢還是要有的,他給自己打氣,硬氣說道:“是又怎麼樣,她差一點打折我的腿。”
賀蘭缺眸子沉了沉:“皓月,真的嗎?”
“差不多吧。”秦皓月還沉浸在賀蘭缺突然出現中不可自拔,感覺有些虛幻。
“這位兄弟還是挺講理的人。”郭俊聽賀蘭缺質問秦皓月,便暗自想着,誰知突然間一股大力砸下來,他整個人都被砸進了地裡。
而地上赫然一個大坑。
賀蘭缺看起來似乎更生氣了,放開秦皓月獨自上前,還拿出了他的黑晶戟。
恍然間,就好像是從地下而來的邪惡魔君,他的出現,象徵着空寂和消亡。秦皓月腦海中電光一閃,某種感覺一閃而逝。她總覺得自己見過賀蘭缺似的,不是在成親前的驚鴻一瞥,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也不僅是在以前,在以後,在將來,在無數個未知的時空中,他們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與此同時,在賀蘭缺身上會發生一些讓他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的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秦皓月的心裡突然很不安,在他即將再一次出手時叫了一聲:“不要!”
賀蘭缺正準備用郭俊的血讓黑晶戟清醒一下,就被攔了下來。他扭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很快,卻被笑意代替。
“好,夫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若非能感受到賀蘭缺的靈力場就是他的,秦皓月都要懷疑他被人掉包了,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溫柔?
兩個人站在大坑的旁邊對望。
隨後,賀蘭缺對着費力從坑中爬出來的郭俊道:“皓月不會無緣無故打斷你的腿,一定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這樣一想,我就忍不住用你祭我的黑晶戟……”
“還真不是特別過分,不要瞎想。”秦皓月小聲地說:“我想他應該得到教訓了,我們還是走吧。”
“小子!你是什麼人!”郭俊誠然沒力氣說話了,先前那幾個躲在一旁暗中觀察的靈師卻站出來指着賀蘭缺問。
大有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賀蘭缺淡淡掃過他們,道:“以你們的資歷,並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說着就攜秦皓月動作飛快地離開了竹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