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秦皓月的話，盛凰音久久不知道說些什麼。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秦皓月心裡難過，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能去秘境中侍奉靈脈、孤獨終老，也會是心如死灰的吧。
倒是盛凰音先笑了起來，故作輕鬆地道：“啊，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二姐你一直照顧我，把我看得比命重要似的，以前二姐夫在的時候，我看他看我那眼神，想想就可怕。”
感覺像在看情敵一樣。
“父皇五十八時進了靈脈，按二姐這麼說的話，我差不多還能活個三十多年，太值了呀。”
當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後，是會揮霍餘生還是比以前更加努力呢？
秦皓月不急着問盛凰音的回答，給她一些時間，讓她自己慢慢消化。
學院中修煉的日子還在繼續，錢院長死掉的事情也傳了回來，學生們這次是明白了，無論哪種活動都要死一兩個人，先前還是靈者靈師們呢，這會兒一個靈君都死了。
看來這在外面的活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參加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這麼一陣，秦皓月也開始整理現在自己擁有的東西了。
神識走進靈臺。
靈臺一層中，當初桐桐住的小閣樓還在，曲水回瀾中，那間閣樓孤零零的。
龍泉水裡的小錦鯉依舊很活潑，在秦皓月來的時候，還會跳出水和她打招呼。
秦皓月隨手鋪了一塊席子，坐在須彌樹下，面朝龍泉水。拿出在哈爾山摘的靈植、取的獸丹，一一擺在面前。
嘿，這要是拿去交易會上賣，自己可就發財了。
這些獸丹一個個有光澤，品相優良，靈植也都是不常見的珍稀品種。
只是桐桐不在，秦皓月沒辦法直接分辨出靈植的品階，有些麻煩。
獸丹分門別類放好，靈植也都栽種了起來，秦皓月忙了一下午，看着自己靈臺裡整齊的地和閣樓裡的寶貝獸丹們，非常滿意。
“先前你通過了天藥閣鑑定，導師給你的那個獎勵，拿出來看看。”須彌樹突然提到。
秦皓月點了點頭，出去找了一圈又回來了，手裡拿着盒子，裡面是兩片上面有着複雜紋路的磁晶。
“給我。”
須彌樹垂下一條長枝，非常像人伸出了手。
秦皓月小心翼翼地將兩片磁晶放在小樹杈上，須彌樹將它捲起來，不久後就還給了她。
“還記得我說過那天靈石法器嗎？”
秦皓月回想了一下。
“嗯想起來了，我現在靈臺裡放的是聚靈石，可以像靈根一樣提供我所用的靈力，但這東西還是有用盡那一天的，所以我需要用天靈石製造法器，這樣就可以長久地支撐自己和靈臺所需。”
“是的。”須彌樹說：“還有一點，當初我沒有告訴你，聚靈石能提供的靈力不足以支撐你開闢更多的靈臺，所以當你的靈臺越來越多，聚靈石也越來越弱，等它枯竭之時，你就失去了進入靈臺的能力，而身體也會比常人衰老得更快。”
秦皓月頓感不妙。
須彌樹道：“換句話說，就是很容易死。”
“……”
這麼重要的問題爲什麼現在才說啊！
難道你看我這樣崩潰焦慮很好玩嗎！
秦皓月無話可說。
須彌樹彷彿心情很好似的，
還用自己垂下的樹枝去摸她的頭。
“好了，心態要平穩，現在我們是時候着手準備天靈石了。這個磁晶，就是法器中必備的原料，我們可以從這個開始。”
“都需要什麼材料，您說吧。”秦皓月有些垂頭喪氣。
天靈石這種東西，能提供無盡的靈力，和聚靈石一樣，是舉世的珍寶。
若在旁人手裡，她怎麼可能輕易得到？
若是還沒被人發現，讓她撿着了，那她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
哪有這等好事兒啊。
秦皓月原本以爲，這個法器自己是不用急的，沒想到今天聽須彌樹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這是她必須要用到的，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可如果她根本就找不到天靈石呢？
心情驟然低落，最後，須彌樹將一枚玉簡拿了出來。
“這上面是靈器所需要的全部原材料，也有具體的外貌描述，你覺得有的原材料相似就可以拿來對比，找到了後，一切都不成問題。”
“知道了。”秦皓月有氣無力：“謝謝樹樹，我走了。”
從靈臺出來後，秦皓月看到另一張牀上的盛凰音也在打坐，估計是還在收拾靈臺。
她自己去把冼寒聲給自己的蟾寶放到了罈子裡，在房間內陰涼的地方存放，蟾寶是軟綿綿，卻很有彈性的東西，帶着一層金色，沒什麼味道。
“這東西真的能煉藥嗎？”秦皓月有些疑惑。
“二姐，你在牆角幹什麼呢啊？”盛凰音的聲音還像以前一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秦皓月怔了下。
就見盛凰音興沖沖地過來看。
“蟾寶，你的也拿出來放在罈子裡。”
“噫！”盛凰音很嫌棄地皺了皺眉：“我嫌太噁心了，就全給賀蘭璧了。”
那東西一碰還會動似的，嚇得盛凰音根本就不敢收起來。
“不要看那個了！”彷彿這罈子裡隨時能生出來小金蟾，盛凰音將秦皓月拽回了牀前，得意洋洋的與她分享自己的靈臺。
“我好忙啊，花了一下午時間才建了個像樣的屋子，裡面堆滿了自己的裙子。”盛凰音盤算着：“我想回宮一趟，把宮裡的那些裙子也全都搬進去。”
每一個靈臺，就像是每個人的隨身小空間一樣，裡面千奇百怪。
秦皓月與他們所有人都不同的是，他們充其量只有一個靈臺，面積是隨着等階的提升而擴大的，一開始並不會很大，只有一個院子大小。
而秦皓月則可以有很多層靈臺，每一個靈臺裡住着一隻守護靈。
可現在的她……不僅一個沒有，還丟了個靈寵。
老天爺還真的有點兒公平。
……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了年後，天氣也漸漸轉暖。
秦皓月想着，她和鍾北北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不知道她那邊和樓行止發展得如何，兩個人的關係有沒有緩和些許。
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秦皓月晚上就夢見了鍾北北。
在夢裡，鍾北北煉藥水平突飛猛進，根本就不用秦皓月插手。她開了一個丹藥行，被人們尊稱爲“聖丹女”，煉製出的丹藥價格突飛猛進，惹衆人追捧。
鍾北北穿着身淡紫色流仙裙，臉上刺了一顆紅心，笑嘻嘻地請秦皓月去看她的煉丹室，而一旁的樓行止則依舊
板着一張臉，唯獨看向鍾北北時，目光是說不出的溫柔。
真好啊。
有情人的眼角眉梢，都是扯不斷的眷戀，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就是濃濃的喜歡。
哪怕沒有強行秀恩愛，在一旁的秦皓月也是被塞了一大口狗糧，說什麼也不想再留下去了，正當她要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過來，她看清他的容貌，不禁在心裡讚歎了一句，嘖，好俊俏一個少年郎。
少年噙着笑過來，挽住她的手臂：“孃親，原來您還在這兒啊，爹派我來，命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回去呢。”
孃親？
這是她兒子？不，這是桐桐長大的樣子嗎？
秦皓月激動極了，正當她想好好看看桐桐長大後的模樣時，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這雨來得極快，街道上衆人慌忙地逃竄，有雨滴在自己的臉上，秦皓月叫了起來：“北北！你這裡漏雨！”
卻沒人迴應。
周圍的人都不見了，秦皓月還想再叫，卻叫不出口。
使勁地大喊，恍惚間，睡醒了。
回想起那個夢，秦皓月還沉浸在沒看到桐桐長相的遺憾中無法自拔。
可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周圍很暗，有水濺在她的臉上，周圍嘩啦嘩啦響，是水聲。
她猛地坐起身子環顧四周，是一個寬闊的洞穴，穴的口是大片瀑布，她底下墊着草蓆。
難怪會被水濺啊。
等等！
這是什麼地方？
秦皓月掃視四周，最後看到了草蓆旁邊的一個玉簡和納袋，她把玉簡撿起來，用靈力催動。
玉簡上的字就浮現在了空中。
“祝賀你們參加這次考覈，接下來，請各位找到與自己持相同顏色靈晶的同伴組成一隊，找到山中我們放置的旗幟，三日後，學院會根據你們在考覈中的種種表現，進行相應的嘉獎。”
原來是考覈啊！
可自己是怎麼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學院的人也太厲害了吧，直接把他們運到了山裡。
不出所料的話，這次考覈參加的人數應該不少，不然不會以組隊的形式，對，靈晶，學院說的那靈晶呢？
秦皓月又拿起了納袋，裡面有一顆雕刻成藥鼎狀的紅色靈晶。
按照玉簡上所說，相同顏色靈晶的人才是隊友。
可萬一有人用什麼辦法把靈晶變了色，以騙取他人信任呢？
秦皓月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證實。
因爲她在自己的納袋裡，看到了相同五顆靈晶，卻是不一樣顏色的。
“……”
好了，這回連靈晶變色都不用考慮了，學院已經給準備好了。
秦皓月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在，飛快地將這六顆不同的靈晶放進自己的靈臺，現在她差不多已經知道學院要考察他們什麼了。
僞裝和欺騙。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旗幟的數量一定很少，不會讓他們輕易得到。而擁有六顆靈晶的人就可以利用自己的靈晶去加入擁有旗幟的隊伍，然後想辦法騙取他們的信任，奪得旗幟後，逃之夭夭。
秦皓月本來還在想，如果自己只有一顆靈晶的話，就誰也不信，拿了旗幟後自己拿着，也不給別人，現在可好，她成了那個被防範的人。
真是坑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