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缺早就想見識一下,這個讓秦皓月多看兩眼的男人究竟有多厲害。
見他有魄力上前,已經是件讓別人很佩服的事兒了。
葉玄機作爲地字科目前鬥技場排名的前三甲,能和黃字科的小小新生比,未必就是好事。若是贏了,別人會認爲是理所應當。可萬一要是輸了,這笑話可就鬧得大了。
其實和賀蘭缺較量過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是如何,但都能感覺到他有所保留。
可如果連地字科第一第二都能打過,這實力也太……恐怖了吧!
置聖湖學院又於何地呢!
這一戰,賀蘭缺是明知必敗,但卻不得不戰。
不一會兒,兩個人各自佔據鬥技臺的一邊,一黑一白。
葉玄機有着一個十分討巧的名字,他與天藥閣中的玄機老人重名,走到哪都會被人多看幾眼。現在的他負手而立,看着對面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年歲的年輕後生,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意。
榮譽一戰,就此拉開序幕。
賀蘭缺出鬥技如風,迅猛而乾淨,結界內打得不亦樂乎,煙塵四起,外面卻是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
很快,塵土就起來了,再看兩個人的身影已是吃力。
但人家鬥技場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故在高年級鬥技臺上都設立了淨化的法器,等法器開始運轉,煙塵就慢慢消失了,人們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見兩個人的比試。
這一場鬥技吸引了整個鬥技場的人,絕大部分人都圍在外面看熱鬧,當然,其中也有導師穆雅克澤。
“雖然賀蘭缺會輸,但他很勇敢。”穆雅克澤如是評價,旁邊的新生聽着了,心中還抱有那麼一絲絲殘念,問了句:“萬一他會贏呢?”
如果賀蘭缺贏了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而是給所有黃字科新生長臉了!
穆雅克澤像聽了笑話似的,扭過頭的同時頭上的小辮子也跟着甩,他看向那個新生,笑着問:“你覺得,聖湖學院導師們傳授的所有都是垃圾嗎?”
怎麼可能被一個新生打敗!
鬥技臺上,場面也正向穆雅克澤導師所說的那樣發展。
一開始賀蘭缺還沒有用雲縱這種使身形輕巧的鬥技躲閃,現在卻不得不以退爲進了!那邊,葉玄機施展的鬥技都是些大格局的,儼然有雷霆萬鈞之勢,若非有結界所限,估計會更恐怖。
鬥技臺不算小,卻更適合近身纏鬥。
賀蘭缺使出空寂訣時,葉玄機卻只是雙手在空中一畫,四兩撥千斤般的將空寂訣打在了結界上。
咣地一聲,結界都顫了一下。
“加油!加油!”新生們都在爲賀蘭缺加油鼓勁,而老生則靜觀其變,心中巴不得葉玄機出手狠狠教訓一下賀蘭缺這個毛頭小子呢。
短短一個月內橫掃鬥技場,他以爲他是誰!
葉玄機和賀蘭缺都是那種不會什麼眼花繚亂鬥技的,除了那招空寂訣還有一點看頭,便不剩什麼了。
賀蘭缺幾招打過去,經常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力全被葉玄機化解了。而葉玄機這邊打出來的鬥技卻是他硬扛下來的,有時扛不過,還會一連退後十幾步,甚至是撞在結界牆上。
這樣耗下去賀蘭缺必輸無疑!
並且輸得不會太好看。
又過了幾招,就在賀蘭缺感到十分
吃力時,葉玄機的一拳裹挾着風已經來到了他的胸口。
這一拳挨下去說不準一個月都好不了。
他和葉玄機交手中已經感受到了對方雖然笑得如春豐拂柳,可靈力卻深不可測,比自己還要強勢得多。
這一拳不知用了多少成功力……
拳到胸膛前卻突然停下。
葉玄機收了手。
衆人納悶之時,只見葉玄機朝賀蘭缺拱了拱手,說了些什麼,隨後打開了結界出來。
勝敗顯而易見。
二人來到石柱旁卡槽的位置結算學分,本來葉玄機決定了和他按平局處理,隨後跟上來的賀蘭缺還是把二人賭的十學分劃給了他。
儘管對方不需要。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和地字科學生的差距,從葉玄機的種種表現看來,他似乎已經是靈君了。
這種實力上的碾壓不是靠什麼絕地反擊就可以戰勝的,這一戰,他輸得光明磊落,而又徹底。
賀蘭缺拖着過於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
正當他在牀邊衣衫半褪之際,突然冷冷道:“什麼人?出來。”
不一會兒,門口就進來一個白衣姑娘。
“是你。”賀蘭缺眸色漸冷。
這是他和秦皓月單獨的院子,新生的宿舍與之隔了兩個傳送陣。
那她就是跟着自己來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皓月之前的室友,師小艾。
看在同國之誼,之前賀蘭缺又有些故意拿着師小艾氣秦皓月的意思,所以他對這個女孩子也一向不錯。
現在她突然進來,卻是讓他不滿。
“你來幹什麼?”賀蘭缺問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道:“出去。”
“……我來看你。”師小艾抿了抿脣:“你……受傷了。”
他從鬥技臺下來就想倒下了,卻強行提着一口氣護住心脈,支撐到回房。
葉玄機表面上沒打他,沒佔什麼便宜,可是隻有賀蘭缺自己知道,與他交手的同時,他也受到了重創。
不然先前他也不會說挨葉玄機一拳就要躺一個月。
本來他現在已經傷的不輕了!
因爲兩個人都沒有用兵刃,所以沒有明顯的外傷,可賀蘭缺的腹部還是有一個青紫色的手印。
現在顏色已經越來越重了。
看到了他傷得多嚴重,師小艾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我父親是醫師,我自小也跟隨他學醫。這種傷不處理好後患無窮,賀蘭大哥,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你也是崇月國人,出門在外是該互相幫扶的,不是麼?”
“……”賀蘭缺沒有回答。
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吃了一粒治傷的丹藥,卻也只能勉強護住靈根和心脈。他還沒被打成這樣過,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師小艾已經從一個納袋中掏出了行醫箱,看來確實如她所說,是個醫師。
第一次接觸到異性的身體,師小艾有些面紅耳赤。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用手觸摸手印處,她需要直觀瞭解裡面傷得如何,是不是臟器受損。
賀蘭缺一低下頭,就可以看見她發紅的耳朵尖,上面細細的一層絨毛,清晰可見。
他活這麼大幾乎沒什麼女子來投懷送抱,在家中,因爲都知道他的脾氣,所以不敢上前。之前那嶽霓衣……也不
算。現在這個,他能感覺到她對自己藏不住的好感……
“這種傷需要內服外敷雙管齊下。”師小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提出說要每天來給他上藥。
更何況賀蘭缺也不需要。
他知道秦皓月要去煉三天藥,這三日,他便只在家中休養。
一邊想着,她這次的成果如何……
秦皓月從地火室中出來,已然很疲憊了。出來時只交了十枚四品丹藥,換了二十學分。
“要我說你也想別的法子掙學分吧。”就連柯爾看着都累,勸她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這接連三天高強度煉丹豈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更何況竟然短短三天內就能煉出十枚四品,已經是幾十年內未見過的了。
秦皓月因爲沒有靈根,靈力無窮盡,所以煉丹對她來說也不怎麼耗損靈力,只是過於磨練心性。她笑了笑說是去考慮,但根本沒打算換別的法子。
現在她鬥技學的不精,若要在接下來的季末小考中取得不錯成績,唯有醉夢訣升到三段纔可以!
這個前提條件是槐山月醴煉好,成功地刺激鬆源。
在此之前,秦皓月不準備出手。
因爲這離煉藥院還算近,秦皓月先去了那一趟,見過桐桐,纔回自己的房間。
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這與丹藥的味道不同,而是偏重於療傷的藥……
賀蘭缺受傷了?
再往裡走,則看到有個身影匆匆出來,見到秦皓月,擡頭打了招呼,隨後繞過她就走了。
這不是師小艾麼?
到底出了什麼事?
過去一看,賀蘭缺正躺在牀上,似乎是剛醒的樣子,睡眼惺忪。
“回來了。”他道。
“師小艾來幹什麼?”
“沒事,過來串門。”
“……”秦皓月臉色因爲長時間的煉藥確實有些難看,也是累了,可她不知怎麼,一想到師小艾從房間裡匆匆出去的樣子,就覺得現在的賀蘭缺也沒那麼順眼了。
“所以……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相處得挺好?”秦皓月深吸了一口氣問。
賀蘭缺閉上眼,淡淡答:“還可以。”
“……”秦皓月真的是不知說什麼好了,氣不打一處來,走到牀邊嗅了嗅,只覺得藥味兒更濃。
“你受傷了?”她看到牀邊的碗,碗底剩下湯藥殘渣。
沒聞到血腥味兒,不像是外傷。
“沒有。”賀蘭缺道:“補身體的。”
“讓我看看。”掀開錦被,秦皓月就要檢查一下。
賀蘭缺還穿着中衣,突然睜開眼,要搶被子,不讓她過去動手動腳。
“身上丹藥味兒太濃,洗一下再休息。”賀蘭缺脣微抿,神情似有些不悅。
“……”秦皓月覺得自己彷彿聽錯了一樣:“你說我身上味道濃?”
“我很累了。”賀蘭缺又蓋好被子,閉上眼道:“洗好了再躺上來吧。”
“不如你自己躺着。”秦皓月也不與他再爭辯,轉過身就走了。
越想越覺得生氣。
她回來看見師小艾從房間裡出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還沒得到應有的解釋,莫名其妙又被嫌棄了一通……
憑什麼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