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晦氣運氣

128 晦氣,運氣

天佑聽了柳無憂的話,手指頭敲着桌子嘟嘟響,這是他在認真考慮她的話呢,等了好一會兒,他纔開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你捲進他們的事情當中,有這份閒心不然好好想想我們成親的事情。”

柳無憂笑着應下,畢竟是天佑這麼決定也是爲了擔心她,但是……“那思煜那邊……?”

“都敏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既然她這麼熱心,就讓她操心去好了。”天佑見柳無憂吃好飯便將她帶去武剛的府裡去了。

嚴春看到柳無憂自然是最高興的了,“無憂妹妹,快些進來。”

在屋裡聽見隨紅回話的嚴春急着從裡面走了出來,寬鬆的衣裳披在身上,看樣子是剛從牀上起來呢,臉上洋溢着的全是幸福和滿足。

新買的婆子從裡面追了出來,“我的奶奶耶,您彆着急,仔細了小少爺。”

柳無憂趕緊走了過去,拉着嚴春的手說道,“嫂子,這幾日可還好?”

“好着呢,昨日隨紅帶來酸菜可是讓我美美地吃了一頓飯呢,連喝了一大碗的骨頭湯,加上睡了一夜,今個兒精神頭特別的好,我還唸叨着你呢,”嚴春一見到柳無憂就說個不停,但是整個人比以前更顯溫婉細膩了,“我聽大人說了,那二老沒爲難你吧?”

“沒,”柳無憂漫不經心地應道,手裡翻着嚴春給孩子做的小衣裳,每看到一件都覺得稀奇。

“真當沒有嗎?”嚴春不相信。

柳無憂這才擡眼認真地回道,“天佑對我好着呢,他不會允許他們給我氣受的。”

老太爺一個巴掌險些把他自己弄得殘了,所以柳無憂說得也算是真話了。

“那就好,我看侯爺心思細膩,又待你極好,不會讓你吃虧的,景家二老以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所以才這麼擔心。”

沒想到嚴春這麼關心自己,柳無憂心頭一暖,與她的親切又多幾分,“嫂子都打聽到了什麼,說與我聽聽。”

問了墨風兩次,他都三緘其口,柳無憂不了景家二老的脾性,也不知道以後怎麼應對。

“景老太爺當初也是二品將軍,但是得了駐守皇宮的美差,聽說他膽子很小,傳言這將軍之位還是不是憑的實力得來的,他的原配姓阮,是原湄洲巡撫的女兒,湄洲巡撫因公殉職之後,阮夫人思親情切,很快就病倒了,她的閨中密友來探望,一待就是一個月,阮夫人身子沒好,可是好友木蓮爬上了景老太爺的牀,成了現在的太夫人,阮夫人沒多久就過世了,那時候你的天佑才五歲。”

柳無憂聽了目瞪口呆,太夫人原來竟是這樣成了老太爺的伴兒的,雖然手段不怎麼光彩,可結果是名正言順啊。

“嫂子,你怎麼來的消息啊?”柳無憂好奇地問道,畢竟景府的老人也沒幾個了,外人也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大人現在管着獄刑司,無意間碰上侯府以前的廚娘胡氏,多問了兩句就問過來了,回來與我說了,讓我記得和你說一下,”嚴春頗爲心疼柳無憂,“就是因爲知道他們這樣,所以我不放心,纔打發些銀子給你,也好有個應急之用。”

“多謝嫂子了,”柳無憂忙謝道,“我會多謝留意的。”

“該多些留意太夫人才是。”

嚴春的提醒也正是柳無憂剛想到的,一個趁着自己好友生病而爬上其丈夫牀榻夫人女子,其心思可真夠厲害的,是直接把阮夫人給推進了閻羅殿。平日裡,一臉無害的笑總是晦澀得很,不想正常人那麼陽光明媚。

“那廚娘還說,景老太爺當初也看中她了,誰知太夫人耍了手段陷害她,景老太爺當即就把她給賣了,你瞧瞧那女人,厲害起來是無人能及。”

嚴春說完,柳無憂也頗爲贊同,老太爺現在是家產萬貫,可身邊的女人就一個,這算不算太夫人馭夫有術。

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婆子擺好了等着兩人用呢。

桌上是一大盆的酸菜白肉湯,那是爲嚴春準備的,其他的幾個菜不是大魚就是大肉,分明是爲柳無憂準備的。

“無憂妹妹,看你,過來才幾個月就瘦了,多吃點,補補身子,”嚴春一個勁兒地給柳無憂加菜,“吃飽了好提起精神,以防老太太出陰招。”

柳無憂忍俊不禁,“嫂子,目前沒你說的那麼邪乎,太夫人對我們還算客氣的。”

“小心點總是好的,”嚴春把菜給她壘得高高的才罷手,然後慢條斯理地喝起了酸菜湯,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得,“你們成親之後最好是讓他們早點離開。”

柳無憂連聲說好,不忍她懷着身子還爲自己這麼操心,“你啊,別爲我想太多,擔心點兒自己的身子。”

“妹妹,”嚴春空出一隻手搭在了柳無憂的手上,感慨道,“如今我好了,就想念着你能好點兒。”

柳無憂這一頓飯在嚴春的嚴格監視下吃完,吃得肚皮滾圓罷休,她胃口不大,只是不想拂了嚴春的好意。

趁着嚴春午睡,柳無憂去廚房走了一遭,看看能否給嚴春做點酸味的吃食,總不能天天吃酸菜。找來找去,才找一袋包得十分精美的山楂果。

這裡居然有這個,新鮮不說,而且還盡是個大的。

婆子進廚房看到柳無憂滿面笑容地拿着山楂果,笑道,“這是宮裡特地賞給夫人的,這些天就拿它當零嘴兒呢,說是好吃,奴婢嚐了一口,酸得倒牙得很。”

宮裡賞得那定是稀罕之物了,山楂果本質是酸,所以當初她從莫邪山上纔來之後讓張大大在外面裹了成黑糖,弄成冰糖葫蘆來賣,甜味中和了酸味,是許多的人都惦記的。

“王媽,可是有糖,能給我一些嗎?”柳無憂畢竟是客,就算是想自己找也找不到嗪糖放在哪裡。

正在洗碗的王媽擦了擦手,從四方櫃裡拿出一個罐子,“都在這裡,我們夫人不喜歡吃糖,所以奴婢給它放起來了。”

柳無憂打開一看,裡面有足夠的糖供自己使用了。

她找個空心如小拇指大小的管子,從中間插入山楂果,又快有乾淨地去掉了山楂果的核,瞧得王媽大呼妙哉,“以後用這種去核的話,我們夫人一準兒吃得開心。”

山楂消食去脹,確實是好東西,但是它也有它的缺點,要是直接生吃,多了則會破氣傷胃,更甚者會導致胃出血。

嚴春喜歡酸食,時常吃的話總不是最妥當的辦法,所以柳無憂拿山楂果和嗪糖一比一地盛好放着備用,然後鍋裡燒水,等水開的同時,把山楂果切成小塊,水開後將嗪糖放進去融掉。

最後,放進山楂果,來回翻炒等到透明的嗪糖變成誘人透亮的紅色在管火,此時山楂果已經軟爛綿綢,色澤紅亮,勾人食慾。

等放涼之後,柳無憂把山楂羹裝進趕乾淨的小罈子裡面,吩咐王媽道,“要是夫人嘴饞了,你不妨勺點紅果羹給她吃,那紅果就別生吃了,對身子不好。”

山楂樣子紅豔豔,這時候稱紅果。

王媽用手指挑了山楂羹放進嘴裡,咋咋地嚐了兩下,肯定道,“夫人這法子不錯,酸還是很酸,但是沒有酸到牙根了。”

柳無憂放心不少,可還是嚴春喜歡才行,於是她勺了小半碗去了嚴春的院子,剛好她午睡醒來,漱口之後,小口嚐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充分說明了她的看法,“不錯呀,酸酸甜甜的,好吃着呢。”

山楂羹很快就被吃光了,嚴春又覺得肚子餓了,讓隨紅去廚房讓王媽做點吃的過來。

“你瞧我,一吃你做的東西胃口就好,”嚴春說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這孩子也是有口福了,不會被我餓着了,之前是吃什麼吐什麼,可真遭罪。”

“誰敢給你罪受了呀,說來我聽聽,”門外一記爽朗的聲音飄了過來,武剛和天佑一前一後走進來,皆是笑盈盈的。

“爺,”嚴春趕忙起來,被武剛給按了回去,小兩口親熱地說着話。

柳無憂起身,問天佑道,“今個兒得了什麼好事兒了,兩人這麼開心?”

“皇后娘娘有喜了,”武剛搶着回答,這邊還不往摸着嚴春的肚子。

“那是該高興了,可有什麼賞賜?”基本上碰上這種大事情,一般臣下都會有賞賜,等皇子出生之後,又會有大赦的恩典。

果不其然,柳無憂問好之後,天佑滿臉希冀地回道,“我和武剛每人得了一籮的紅果,一會兒我們帶回家好好存着。”

武剛要那個倒是正常,可天佑要山楂果乾什麼,“天佑,那玩意兒你不是嘗過了麼,酸得很,還是少吃爲妙。”

“傻丫頭,孕婦是不會覺得酸的,”天佑別有深意地說道,然後又問嚴春,“大嫂,你說是不是?”

嚴春掩嘴笑開了,“可不就是,我就喜歡得很。”

柳無憂又不笨,兩人這般調侃自己,不就是說不久的將來她也會是個孕婦麼,可是柳無憂暫時沒那個打算,侯府那麼窮,生了孩子拿什麼養活,但是這話她不能說,免得傷了天佑。

“你瞧瞧,無憂妹妹害羞了,”武剛拿柳無憂的沉默當害羞,天知道她心裡想法呢,她正在擔心自己的月事,初潮來了之後一直沒有要來的跡象,這個事情頗爲苦惱啊。

天佑和柳無憂沒待多久就回侯府了。

路上,柳無憂再也憋不住心裡的疑惑了,“天佑,孩子的事情能緩緩嗎?”

“丫頭,孩子的事情還是要看機緣的,不是我想要就會有的,如若老天垂簾,能賜我一個孩子,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天佑看似在安慰柳無憂,實際內心是十分渴望,這讓柳無憂有些內疚。

剛過府門,一個穿着宮裝的陌生丫頭朝天佑行禮,“侯爺,我們郡主有請。”

天佑腳一滯,神情不悅地問道,“都敏來了?”

“是,我們郡主來了好一會兒了,讓奴婢在這裡等您。”

“我乏了,沒什麼事以後再說吧,”天佑說完,帶着柳無憂拔腿就走。

“侯爺,”丫鬟攔住了天佑的去路,雙膝一跪,說道,“郡主說了,您要是不去的話,她就把奴婢遣送去洗衣房。”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天佑絲毫不動惻隱之心,“你回去告訴都敏,別以爲性子跋扈了我就得讓着她了。”

但是,柳無憂很好奇都敏郡主的來意,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地慰問景思煜了,“天佑,不如去會會?”

“你不反對?”天佑還是顧及柳無憂的想法,生怕惱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知己知彼麼,這也是你之前教我的,”柳無憂不是大度之人,但是清楚天佑是真心疼惜她,所以纔會去見郡主。

天佑聽了柳無憂的話,帶着她朝二進門的方向走去,那丫鬟提裙小跑跟了上去,又一次跪了下來,“侯爺,我們郡主有吩咐,讓您一個人過去就行。”

這丫鬟從頭到尾都沒對柳無憂有過正眼,天佑本就不悅了,聽她這一說,又轉身往回走了,這次丫鬟沒有讓天佑離開,而是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侯爺,奴婢求求您了,您要是不過去或者帶這位姑娘一起過去,郡主一樣都不會放過奴婢的。”

天佑提了兩下腳,被死死地抱住了,柳無憂也很無奈地看着他,好像再說,郡主是和他槓上了。

天佑不想柳無憂受到委屈,既然那丫鬟不鬆手,那他也不客氣了,腿一擡,將那丫鬟給踢了出去,不過那丫鬟命好,沒落地的時候,被接住了。

郡主男扮女裝,風采依舊,她把丫鬟放在了地上罵道,“沒用的東西,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

丫鬟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緊跟着都敏郡主而來的就是老太爺一家四口了。

柳無憂首先發現了景思煜此時正精神萎靡不振,像條餓極了的狗。

“都敏,我這侯府不是你的郡王府,更不是你的玉硫宮,最好別在這裡撒野,”打從那次都敏郡主用迷藥對付天佑後,天佑對她完全沒了敬意。

“哎呦,我說靖勇侯爺,你氣性也太大了,在宮裡躲着我也就算了,我現在登門向你道歉你還不要啊。”都敏郡主陰陽怪氣地說着,手裡敲着一把摺扇,那樣子可不像是道歉。

“不必了,我當不起。”天佑不削地拒絕,打算帶着柳無憂離開。

“慢着,”都敏郡主一躍而起,一個後空翻後,落在了天佑和柳無憂的眼前,她目露兇光地瞪着柳無憂,對天佑說道,“你就爲了這麼一個女人,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情誼?”

“是你做得太絕,我也只好回敬你了,”天佑面無表情地回道。

“思安,你莫要糊塗了,我早已經打聽好了,你和她成親只會給你帶來黴運和晦氣,你看看她的手,”都敏郡主抓住柳無憂的手腕,將她手心中的斷線顯露出來,“她天生斷掌,一輩子晦氣不斷,你和她成親只會自毀前途。”

柳無憂沒想到都敏郡主拿早已被遺忘的斷掌來說事,她想要掙脫郡主的手,可是人家是練武的,力氣比一般女子都要大上一些,因此柳無憂沒辦法擺脫她的手。

“放開她。”天佑含着怒意說道。

“不放,除非你答應和她解除婚約。”

“我再問你一句,放還是不放?”天佑冷若冰霜,嫌少如此發怒,但是碰到郡主後,前後已經好幾次了。

都敏郡主聞言,情不自禁地抓緊了柳無憂的手腕。

“天佑,你敢對郡主無理,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大家才甘心啊。”老太爺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的,他對天佑的不滿再一次昇華了。

天佑沒理會老太爺,只當他是透明的,反而很失望地對都敏郡主說道,“都敏,你令我太失望了,你也說我們十幾年的情誼,今天就如我身上的斷袍,從此恩斷義絕。”

天佑說完,撩起長衫,雙手扯開,撕拉一聲,異常刺耳,那一塊布頭從都敏郡主的眼前飄下,她的臉色離開刷白了,含着眼淚說道,“景思安,你今天竟然這麼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天佑充耳未聞,迅速捏住她手臂的麻穴,將柳無憂從她的手掌中解脫開來,“郡主,您自便吧。”稱呼得改變足以說明天有已經鐵了心地和都敏郡主對着幹了。

“天佑,你實在是太放肆了……”老太爺怒不可遏,可是天佑早已沒把他放在眼裡了。

“父親,你說夠了沒有?這是我和郡主之間的事情,你有資格插手嗎?”天佑的話讓老太爺頓時沒了聲響,他無官無職又無品,說起來也是令他羞愧的事情,當年爲了天佑的家產,連先皇的封賞都不要了,攜帶這家產和妻兒去了鄉下。

“天佑啊,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爹他也是關心你,柳家姑娘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別的不說,就你弟弟的事情來看,她還真是夠晦氣了呢,”太夫人語氣雖然平和,可是矛頭依然對準柳無憂。

天佑和柳無憂對視了一眼,堅定之心不言而喻。

“蓮姨,你要是聽信郡主那一套的話,那思煜還真是無藥可救了,你相不相信因果報應?”天佑故作神秘地問道。

太夫人很不自在地扯出一個笑容,“天佑啊,蓮姨對你不薄啊,你不能這麼咒你弟弟,你瞧瞧他現在這個樣子,吃飯咽不下,睡覺睡不着,已經很可憐了,你就行行好,把柳家姑娘送走吧,蓮姨就當謝謝你了。”

說完,太夫人朝天佑跪了下去,還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可是,天佑早已對他們死了心,就算是跪死也不能撼動他對柳無憂的感情,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太夫人,說道,“五月二十八,婚事照舊。”

“天佑,你要是堅持的話,我就把你孃的靈位從祖墳裡牽出來。”老太爺終於亮出了殺手鐗,他得意地望着天佑,知道這是壓制他的唯一辦法。

“你敢?”天佑怒氣騰昇地走到老太爺面前,雙拳緊握,大有一拳將他致命的氣勢。

柳無憂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弒父之罪人神共憤,哪怕他根本不配成爲一個父親,“天佑,你息怒。”

面對柳無憂的擔憂,天佑慢慢斂回了內力,“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動我娘墳上一棵草,我都不會讓你們好過,我說到做到。”

這是父子兩個第一次正面衝突,起因是柳無憂,而始作俑者是都敏郡主。

“那我也告訴你,要是你弟弟因爲你不解除婚約而有一點事情的話,我饒不了你。”老太爺也不甘示弱。

這場面讓柳無憂頗爲頭疼,都敏郡主妖言了幾句,竟然使老太爺和太夫人改變了注意,而關鍵的人卻是景思煜,也就是打破都敏郡主的說法,那麼她的處境就沒那麼艱難了。

“你們大家都別說了,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麼也該有我解決。”柳無憂的聲音不重,卻如響雷一般地灌進了天佑的耳朵裡。

“丫頭,你想幹什麼?”緊張之色足以刺痛柳無憂的心。

“天佑,你別急,”柳無憂笑着安慰道,“既然老太爺以爲是我不祥才導致二爺出事的,那麼我試着看看,能否把那魚刺拿出來,要是我辦得到,這就說明我根本不晦氣。”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景思煜的魚刺取出來,都敏郡主就利用這一點把老太爺兩人的心給攪散了,聽到柳無憂這麼一說,太夫人眼裡充滿了希望,拉着柳無憂的裙襬問道,“柳家姑娘,你是不是說真的?”

“太夫人,我試試看。”柳無憂謹慎小心地答道。

“好,試試看,”接近絕望的太夫人又燃起了希望,她趕忙起身,拉着柳無憂去看景思煜的傷勢,因爲魚刺卡的深了,那咽喉部位已經紅腫起來了。

天佑隨身跟着,看到景思煜怪異的眼神,把柳無憂擋在了身後,“我來瞧瞧。”

就是太醫都沒辦法了,天佑那點醫術根本用不上,因此柳無憂直接吩咐道,“給我拿些橙子皮過來,越多越好,再給我一個碗。”

很乾這活兒的人也就景思瑤了,她來不及剝橙皮,只好連橙子一起拿過來,讓老太爺和太夫人一起剝。

等着橙皮有些數量了,柳無憂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也不管是不是乾淨,把橙子砸得碎碎地,然後說道,“讓二爺把這些都吃下去。”

景思煜看到那麼多的碎橙皮,臉都綠了。

“你們別聽她的,這女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太醫都說了,不能在進食了,她還要讓思煜吃這些東西,這分明是想要思煜的命。”都敏郡主心裡恐慌不已,要是這辦法真得可行,那她只能看着天佑和柳無憂成親了。

老太爺和太夫人猶豫了,可是景思煜卻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抓起碎橙皮就往嘴裡放,還大口大口地吞嚥着,恨不得脖子是直的。

太夫人見到兒子如此情形,加快了剝橙子的動作,而柳無憂等道手痠得不行了,才放慢了動作。

不知不覺中,景思煜把所有的橙皮都給吃了下去,還不忘打了個飽嗝。

“兒啊,你感覺怎麼樣?還疼嗎?”太夫人焦急地問道。

“嗝~”景思煜的飽嗝裡全部都是橙皮的清香味兒,他吞嚥了一下口水,齜牙咧齒道,“娘,好疼。”

“還是疼?”太夫人擔憂地問道。

“瞧吧,瞧吧,本郡主說過了,太醫都沒辦法的事情,她又怎麼會行嗎?”都敏郡主聽到景思煜的話是興奮地差點拍手叫好,無奈要在老太爺面前保持溫婉的形象,因此是忍着激動的心情。

“是疼,”景思煜眼淚汪汪地回道,“……”

可是他沒說完,被郡主截了話茬,“你們要是再不趕她走的話,恐怕災難就要降臨了。”

“郡主,您要是再危言聳聽的話,那我就不送了,”天佑大有直接將人丟出侯府的衝動。

“你們能不能不說話,讓我先說完。”景思煜朝大家大叫了起來,精神一下子好了起來。

太夫人連忙安撫,“好好好,娘讓你說。”

景思煜吞嚥了一下口水,甩了甩袖子說道,“喉嚨已經不刺痛了,可是裡面的傷口還是很疼。”

柳無憂悄悄地背身,走到一邊的臭水溝前面,咬破手指往裡面滴了一滴血,臭水溝浮着一點油污,因此那滴血並沒有那麼快的溶解在水裡。

她用碗盛了一點臭水,然後端到了景思煜的眼前,說道,“把它喝下去,你的喉嚨就能痊癒了。”

臭水溝的水臭得養尊處優的幾人紛紛捂住了鼻子,就連太夫人也不例外,“你幹什麼給我兒子喝這麼難聞的髒水啊,快,快些倒掉。”

太夫人邊說邊要奪過柳無憂手中的碗,可是被柳無憂靈敏地奪了過去,肅然道,“就一次機會,要是倒掉了,二爺起碼還得疼上兩天,試想一下,他要是再餓兩天的話,那……”

“喝,我喝,”景思煜接過柳無憂手中的碗,毫不猶豫地灌進了嘴裡,喝完還不忘討好地說道,“多謝柳姑娘。”

柳無憂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直覺告訴她,這男人已經對她起了不軌之心了。

“兒啊,你感覺怎麼樣了?”太夫人最關心得就是景思煜有沒有痊癒。

“好了,好了,”景思煜的眼睛一直盯着柳無憂,哪裡有心思顧着其他。

天佑發覺之後,將柳無憂拉到了身後,沉聲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走了。”

老太爺和太夫人此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離去,畢竟是有言在先的。

都敏郡主見自己挑撥不成功,氣得只跺腳。

太夫人爲了攀住都敏郡主,急忙討好道,“郡主,您別生氣了,我還有辦法。”

都敏郡主聽完太夫人的話,頓時笑逐顏開了。

秋苑。

“丫頭,以後時候在思煜面前出現,知道嗎?”一回屋,天佑就對躺在牀上的柳無憂交待一番。

“知道了,”柳無憂閉着眼睛應下,等臉上飄過一陣溫熱的氣息時,陡然睜開了眼睛,是天佑正出神地望着自己。

“丫頭,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閒來無事的時候,書看多了,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那些書都沒白讀,”柳無憂找了個可以相信的理由。

其實橙皮很治好魚刺卡喉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橙皮中的酸性物質可以軟化魚刺,所以柳無憂剛剛纔那麼有把握。

用臭水溝的水給景思煜喝,無非就是給天佑出口氣而已。

“你懂得那麼多,倒是顯得我無用了,”天佑翻身躺在了柳無憂的身旁,望着柳無憂的側臉,柔聲說道,“我現在就想有個孩子可以給我玩。”

這是有多喜歡孩子啊,柳無憂無從得知。

過了幾天,天佑上朝回來之後,滿臉的陰鬱,這讓柳無憂很納悶,他鮮少在自己面前擺臉色,這次也不知道是誰惱了他了。

“天佑,帝上又給你排頭吃了?”柳無憂正絞着絲線,打算給天佑縫雙襪子,留着成親那天穿。

天佑不知從何說起,氣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放着茶具的托盤跟着跳了起來又鏗鏘落了桌,柳無憂心裡一提,放心手中的絲線,趕忙上前,問道,“不痛快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裡。”

“丫頭,要委屈你了,”天佑滿眼歉疚地望着柳無憂,“既然婚期都定下來了,我本想給你一份體面,結果那些人根本不削。”

那些人?從宮裡回來才氣惱的,那麼那些人應該就是他的同僚,朝中的那些官員了,柳無憂淺笑道,“用得着什麼體面啊,能和你在一起就我就知足了。”

“你知道我在說誰?”

柳無憂又笑道,“那些官員唄,還能又誰。”

“他們以爲帝上不重用我了,一個個地不削進府祝賀,我自己無所謂,倒是委屈你了,到時候連個觀禮的人都沒有。”

“你多慮了,我是那麼庸俗的人嘛,再說了,這次是因爲要入族譜的事情而再次拜堂,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氣壞了身子,反而讓那些人笑話了去。”

“哎……”

柳無憂一番安慰,天佑心情好了很多,午飯吃了之後,先來沒事邀她去湖邊釣魚。柳無憂正好要去伺候牡丹花,所以只陪了他一會兒就去了花圃。

花圃裡的牡丹花已經盡數綻放了,綻放的花朵如搖曳裙襬一般隨風起舞,散發着高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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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憂瞧着心裡歡喜不已,這些花真的是她用心血培育出來的。

看着花團錦簇,柳無憂拿起剪子將那多餘的花枝或者快頹敗的花朵給剪掉了,給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蕾更多的空氣和養分。等修剪之後,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油然而生,要是把這牡丹花做成盆栽的花,是不是更具價值了。

她說幹就幹,一個鏟子下去連根挖起,將一株牡丹話移種在了青花瓷樽中,手上的銀子不多,但是她爲牡丹所備的花樽卻不是隨便採買的,要素雅地更能襯托出牡丹花的高貴才行。

這一株的牡丹花朵更多地長在了左邊,柳無憂仔細端詳之後,稍微將左邊的花剪去了兩朵,然後將下襬的花也給剪掉了,這樣看起來絢爛卻不繁雜,留有多的枝葉使得整個盆栽看起來生機勃勃。

“啪!啪!啪!”三記響聲打斷了柳無憂的自我欣賞和陶醉,她擡頭看到墨風身邊一個如清風一般的女子,身着銀絲壓邊的白裙,裙襬一抹若有似無的粉紅使得她多了份嫵媚,一雙杏眸清冽,鼻子高挺小巧,嘴巴不同一般女子的櫻桃小嘴,微微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格外可愛。

“好美的花,夫人可是給取了名字?”

柳無憂望了一眼自己的作品,不假思索地回道,“美人臥榻。”

“好名字!”

“多謝,”柳無憂微微垂頭,算是接下了她的誇讚,她是誰呢?

墨風見柳無憂朝自己看了過來,急忙介紹道,“夫人,她就是毛家花圃的東家,毛小姐。”

難怪如此清麗可人,原來她就是花鋪的東家,柳無憂吃驚她會親自過來。

“夫人可是好厲害的本事,能工巧匠都培育不出來的牡丹話竟然被你弄出來了,”毛小姐個性爽朗,說話不拘一節,“貴府管家給送去的那盆話現在都還開着呢,可是比得上我後續從外頭運進來的,今天實在是好奇得很,所以專程過來瞧瞧。”

“毛小姐自便,”柳無憂豪不吝嗇,反正這泥土也看不出什麼來,關鍵得看靠她的精血。

毛小姐捲起袖子,提起裙角,也不顧泥土沾污,下地察看其中的奧秘,可是她的足跡走過正片花圃也沒能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哎,真是奇怪了,同樣是一塊地,爲何我就種不出來呢?”毛小姐沮喪之餘開始佩服起柳無憂來了,“夫人,可否同我講講其中的道理。”

“真是對不住,”柳無憂滿歉意地回道,“要是你知道了箇中道理,我們還怎麼做生意呢。”

“真是不方便嘛?”毛家小姐的心跟貓鬧過一般地難受,求知慾不停地作祟,“你我都是愛花惜花之人,彼此交流也屬平常。”

“毛小姐說得也沒錯,只是現在我們的目的不同,請原諒我的小氣。”柳無憂表明自己的態度,她現在就想用這牡丹花賺銀子,愛花惜花這等優雅的事情還是等有了銀子再說吧。

“夫人可真直接,”毛小姐掩嘴笑道,“看來我得先取得你的信任纔會知道真相吧。”

“毛小姐言重了,”柳無憂的觀念之中,無奸不成商,她和周官人周旋了那麼久才相互信任,要想相互信任談何容易啊。

“明人不說暗話,我還是說說這次不請自來的目的吧。”毛小姐果然是爲了牡丹花的生意而來。

柳無憂將人引自湖邊的小亭子,讓墨風準備清茶,自己則是淨手後才和坐在了毛家小姐的對面。

一路過來,毛家小姐也知道侯府的大概情況,之前看中柳無憂牡丹花的時候也打聽過靖勇侯是號什麼人物,現今身份和實際一比,竟是差那麼多。

“夫人,我也親眼瞧過你的牡丹花了,也不兜圈子了,你手中的牡丹花我全要了,”毛小姐一口氣要吞下柳無憂花圃裡所有的花。

這口氣……柳無憂覺得似曾相似,就在幾個月前,也有個人這麼對她說過,那人夫家姓毛。

“毛小姐坦誠之人,我拒絕豈不是浪費了你的美意,”柳無憂之言倒是像毛小姐求着做生意了,這讓她心裡十分不快,怎麼說她也是出錢的主兒。

“好說,每盆三兩銀子我還是出得起的,要是多了我還真不那麼坦誠了……”墨風端了茶水過來,剛好打斷了毛小姐的話,柳無憂接過茶壺,從容地倒了兩杯水,說道,“毛小姐怕是誤會了,那三兩銀子是之前的價錢,而現在要三十兩一盆。”

剛端起茶盞喝水的毛小姐手晃了一下,灑出兩滴水來,她急着放下茶盞,摸了摸耳垂說道,“不知道這茶水原來這麼燙,怪我着急,險些燙着自己。”

柳無憂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慢慢喝,這水許是墨風剛剛燒出來的緣故吧。”

“嗯,”毛小姐拿起茶蓋輕輕地推着茶沫子,小心翼翼地飲茶。

這時,墨風上前說道,“夫人,您誤會小人了,這茶是小人去聚豐樓之前燒的,應該沒那麼燙口了。”

柳無憂聞言朝墨風遞了個‘好樣’的眼色,趁着毛小姐假裝飲茶時候問道,“去聚豐樓了?替我問候掌櫃的沒有?”

墨風會意,立刻回道,“掌櫃的問起您來了,說多謝咱們送去的盆花,說讓您有空去他們酒樓飲茶。”

“他們倒是客氣,”柳無憂說完,注意到毛小姐正聚精會神地聽他們談話,接着說道,“你去問問看,可是要我們的牡丹花?”

------題外話------

元旦假期結束了,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祝大家生活愉快。

142 編織的謊言110 好一頓收拾39 驗證異能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88 致富經13 柳三重被毆122 欺騙她的後果137 宅子賣給誰103 幹得漂亮44 沈千算失算一85 後果自負41 我喜歡你26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一116 窮困潦倒12 超級美男什麼身份16 美男是個練家子96 大顯異能102 姑娘很忙各種對付113 信守承諾36 特麼地她異能了一18 上門尋晦氣的二55 爺爺的教誨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33 樑上君子是何人二80 突發事故117 忠心管家79 第一樁生意44 沈千算失算一9 揀了泥人回家85 後果自負103 幹得漂亮42 美味一139 暗藏的玄機107 迷藥的用處34 慢慢現形一71 女人膽大116 窮困潦倒96 大顯異能12 超級美男什麼身份22 腦子秀逗了吧想趁機打劫一55 爺爺的教誨70 一羣鬧心的混蛋51 花癡46 你的茶樓我作主一108 生死契闊100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104 四店同開熱鬧非凡9 揀了泥人回家45 沈千算失算二3 人爭一口氣二138 買地67 潑婦找打27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二37 特麼地她異能了二4 天無絕人之路一86 茶莊一戰94 籌謀49 牛皮不是吹的二94 籌謀142 編織的謊言68 挑釁49 牛皮不是吹的二41 我喜歡你138 買地130 再嫁前夕52 榜文113 信守承諾63 教訓143 你把我當誘餌138 買地123 絕對信任100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42 美味一73 神物13 柳三重被毆78 提親開張95 柳家姑姑57 什麼心思54 醋意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129 見錢眼開9 揀了泥人回家80 突發事故107 迷藥的用處73 神物52 榜文139 暗藏的玄機133 洞房夜抓賊143 你把我當誘餌130 再嫁前夕51 花癡133 洞房夜抓賊125 心血成果歸巢68 挑釁73 神物117 忠心管家49 牛皮不是吹的二74 歪瓜裂棗144 一番教訓81 三日之約
142 編織的謊言110 好一頓收拾39 驗證異能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88 致富經13 柳三重被毆122 欺騙她的後果137 宅子賣給誰103 幹得漂亮44 沈千算失算一85 後果自負41 我喜歡你26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一116 窮困潦倒12 超級美男什麼身份16 美男是個練家子96 大顯異能102 姑娘很忙各種對付113 信守承諾36 特麼地她異能了一18 上門尋晦氣的二55 爺爺的教誨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33 樑上君子是何人二80 突發事故117 忠心管家79 第一樁生意44 沈千算失算一9 揀了泥人回家85 後果自負103 幹得漂亮42 美味一139 暗藏的玄機107 迷藥的用處34 慢慢現形一71 女人膽大116 窮困潦倒96 大顯異能12 超級美男什麼身份22 腦子秀逗了吧想趁機打劫一55 爺爺的教誨70 一羣鬧心的混蛋51 花癡46 你的茶樓我作主一108 生死契闊100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104 四店同開熱鬧非凡9 揀了泥人回家45 沈千算失算二3 人爭一口氣二138 買地67 潑婦找打27 要個踏板找放火真兇二37 特麼地她異能了二4 天無絕人之路一86 茶莊一戰94 籌謀49 牛皮不是吹的二94 籌謀142 編織的謊言68 挑釁49 牛皮不是吹的二41 我喜歡你138 買地130 再嫁前夕52 榜文113 信守承諾63 教訓143 你把我當誘餌138 買地123 絕對信任100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42 美味一73 神物13 柳三重被毆78 提親開張95 柳家姑姑57 什麼心思54 醋意19 付之一炬一首推3q129 見錢眼開9 揀了泥人回家80 突發事故107 迷藥的用處73 神物52 榜文139 暗藏的玄機133 洞房夜抓賊143 你把我當誘餌130 再嫁前夕51 花癡133 洞房夜抓賊125 心血成果歸巢68 挑釁73 神物117 忠心管家49 牛皮不是吹的二74 歪瓜裂棗144 一番教訓81 三日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