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穿着身警服,長得卻是副尖嘴猴腮模樣乾瘦的男人,正眯着小眼睛,目光陰冷地盯着自己。
秦赫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兒。
先是把自己扔在這陰冷的房間裡坐上一個多小時,現在好不容易來個人卻一言不發。
終於,過了有一會兒,男人開口了。
“說吧,你爲什麼蓄意殺人?”
殺人?
秦赫瞪大着眼睛。
回道:“我沒有蓄意殺人!”
陳度冷笑連連,本就乾瘦的臉看上去很猥瑣。說道:“有沒有你說了不算!兩位受害人的口供一致,都說他們身上的傷都是你做的,根據他們的口供以及他們身上的指紋,還有目擊者的口供,我們完全相信你當時的確有這個動機。”
秦赫並沒有急着解釋什麼,冷靜想了想。
眉頭一瞥,問向這位警員:“那你想要怎麼樣呢?”
陳度解開制服釦子,把外套扔在椅子上,又解開束縛着脖頸的襯衣鈕釦,舉起手中的電棒,看着秦赫。
臉色陰冷帶着一抹陰險的笑容,說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換個辦法讓你伏法咯!”
“你要對我濫用私刑?”秦赫眯起眼睛看向這個警察。
陳度笑着搖頭:“錯!我這叫屈打成招!”得意的大笑起來。
看到他舉起那足有一尺半長的電棒一步步走過來,秦赫眉頭皺起。
看來今天真的要在這警局裡被人揍一頓了。
自己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才得罪完黃百萬就立即落在他手裡。
是的,從剛踏進警局就被用手銬銬起的時候秦赫就發覺了不對勁。
隨後一直被冷落在這房間裡,沒人來給自己錄口供就更是讓他感覺到了不妥。
雖然憑藉他的功夫,即便是雙手被拷,單憑一雙腿也能對付眼前這個身材幹瘦的警察,可秦赫知道,自己並不能這麼做。
否則再加多襲警一條的罪名,黃百萬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不會錯過,以他的人脈及實力,必定會找各種藉口整死自己呢。
可這要是眼睜睜的,讓人毒打一頓,也太窩囊了些吧。
不行,以後會怎樣誰都想不到,但是眼前自己一定不能吃虧。
陳度看到秦赫皺起眉頭,冷哼一聲:“知道怕了吧!友情提醒你一句,萬一你能從這走出去,以後就多長雙眼睛,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說完他就高舉電棍,在離秦赫大概一米多的距離就準備砸向他的腿。
他答應過王隊長,要替王軍報仇,以牙還牙,以腿還腿。
秦赫緊咬牙關,就等着電棍揮下的一瞬間給這個警察一腳。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一段跟現在氣氛極不相符的廣場舞旋律從陳度褲子口袋裡迸發出來,是手機鈴聲。
換作平時,陳度是不會在“審問犯人”的時候接電話的。
可今天的情況不同,在走進房間之前的三分鐘時間裡,他就已經接到了兩個來自於林局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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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這個電話或許又是林局長打來的呢。
想到這裡,陳度聽下手上的動作,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
示連忙舉到耳邊。
一改之前囂張高冷的裝逼表情,滿臉堆起一副虔誠尊重的笑容:“林局,您說。”
不過是三兩秒的時間。
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他瞪大眼睛,驚訝地喊出聲:“什麼?”
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語氣有些失態,連忙又笑着說道:“行,嗯,好的。”
如果對方的身份不是局長的話,陳度一定要大聲問候他全家親人。
有這麼做領導的麼?知道什麼叫朝令夕改麼?知道什麼叫君無戲言麼?
陳度收起手機,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些個身處高位的老闆級人物,怎麼說話就沒個準信呢?
剛剛在外面第一個電話讓自己按王隊長的意思放手去做,第二個電話讓自己對這個秦赫下手重一些,把莫須有的罪名堆在他身上讓他翻不了身。
現在又突然打電話來讓自己趕緊放人。
你媽媽的!能有個準信麼?
你知不知道這麼改來改去的讓我這種下面的人很難做誒。
不爽歸不爽,可事情還是要做的。
他可不敢逆着局子的意思辦事兒。
陳度看向秦赫,臉上的表情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諂媚的笑臉讓秦赫一頭霧水。
可秦赫很快就反應過來。
局勢變了!
陳度收起拽在手裡的電棍,語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朝着秦赫說道:“嘿嘿,秦老師,不好意思,是我們弄錯了,您現在可以走了。”
“走?”秦赫眉頭一挑。
陳度連連點頭:“嗯,是的,您現在可以走了。”
“哦……”秦赫眼眸流轉,接着說道:“不行,我還沒錄口供呢!”
“這個不用錄了,您現在可以走了。”陳度擡手掃了眼手腕上的表,着急地說道:“秦老師,我送您出去吧。”
這一舉動剛好落在秦赫眼裡。
“不行,我是依法守法的公民,我必須按規矩錄口供。而且,你剛不是說我如果能從這裡走出去,以後得多張雙眼睛,有些人得罪不得得麼?我就想問問,我得罪誰了?”
看到陳度正欲要開口相勸,秦赫推了推手打斷他,頭一偏,繼續說道:“如果你不能給我個說法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
陳度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一邊是領導說話不算話的讓自己難做,自己剛剛纔在人前裝完逼就讓自己低聲下氣的去奉承他。
一邊是個無賴,怎麼說好話他還就真不走了。
最最關鍵的是,領導說必須儘快地送他出去,聽他那話裡的意思,這個姓秦的老師似乎很有背景,有很強勢的人要保他,而且這個人讓林局都倍感壓力。
但是這個老師還就賴在這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陳度發現自己腦子真是不夠用。
“這個……我也不清楚,您就當我有眼不識泰山,咱們先出了局子再說罷!”
秦赫頭一擺,望都不再望他一眼……
警局門口,成萬里跟孫長壽滿臉愁容的繼續打着電話。
嚴可可也在跟執勤的經常軟磨硬泡想要見秦赫一面。
吒!
急剎車的聲音從警局外面的階梯下傳
來。
一個穿着身黑色職業制服,身材豐腴,秀髮盤於頭頂,戴着副黑色邊框眼鏡的漂亮女人從奧迪車裡走了下來。
高跟鞋跟石階之間發出的聲音踢踏作響。
“我要見秦赫!”女人快步走到窗口前,朝着裡面的執勤警察面無表情的說道。
執勤警察瞥了她一眼:“你是誰?”
女人懶得跟他解釋,掏出手機撥通個號碼,遞給執勤警察。
“是是是!”執勤警察聽到話筒那邊傳來林局長的聲音連連點頭,一臉敬畏的表情。向着女人說道:“我這就帶您過去。”
站在旁邊的嚴可可滿臉期望地看向女人:“姐姐,能帶我們去看看秦赫麼?”
女人目光從嚴可可孫長壽幾人身上掃過,稍稍猶豫過後,點了點頭。
當幾人趕到那沒掛着任何牌子標註的小屋門口時。
聽到裡面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很容易就能聽出來那是抽在人身體皮膚上的聲音。
嚴可可聞聲眉頭一緊,擔憂地快步衝進去,大喊着:“秦赫!秦赫!”
孫長壽跟成萬里對視一眼,也發覺不對頭。從後面跟了進去。
可當他們走進屋裡,就發現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陳度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右臉,看向坐在椅子上逍遙自在的秦赫,問道:“秦老師,你現在滿意了麼?”
“我說過,我要一個說法,你就是把自己抽成豬八戒那樣也沒用。”
“……”陳度緊緊地盯着秦赫,胸口一陣熱血翻涌。
你麻痹的你不走幹嘛讓我自己抽自己的臉?作弄人很好玩麼?
看到陳度那能殺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秦赫問道:“看什麼看?恐嚇我就不用付出代價的?”
話剛說完,兩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眼前。
“孫爺爺,成爺爺。”秦赫從座椅上站起來。“謝謝你們!”
“還有我呢!”嚴可可不滿的在旁邊嘟着嘴。
秦赫朝她笑了笑:“謝謝!”
“切,沒誠意!”看到秦赫沒什麼事兒,嚴可可就放下心來,不滿的翻了翻白眼。
“秦赫,他們沒虐待你吧?”孫長壽上下掃視着秦赫,想看他有沒有遭受到什麼傷害。
秦赫覺得心頭很暖。人在異鄉爲異客,這句話說得是真沒錯啊。
要不是這兩個老人家救自己,怕是真的要客死異鄉了。
“沒有,還好你們來得及時。”秦赫感激地說道。
“我們?我們的確是找了不少人,可沒一個說能把你撈出來啊!”成萬里疑惑的說着,又想到些什麼,說道:“對了,剛纔有個年輕的女人跟着我們一起進來的,難道是她……”
噔!噔!噔!噔!
黑衣女人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雖然屋子裡光線不怎麼好,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秦赫。
用近似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道:“如果你沒事了的話就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
秦赫仔細盯着女人看了好幾眼,實在想不起有見過這麼個人,挑眉問道:“你是?”
女人豐脣輕啓,吐字清晰地說道:“我們沒見過面,是我家小姐讓我來救你的。”
“你家小姐……是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