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突然指認那人的帽子在昨晚也出現過,吳雙立刻對這件事更加重視了。
假如此次行兇的人和昨晚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那這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就憑他那種小小手段就敢接連行兇,難道他真以爲在京城沒人能抓到他了嗎?
雖然吳雙很少多管閒事,但既然接連遇上了,對於這種江湖敗類,她總要出手懲治一下的!
陸衡也對這種害人的術士非常不喜,因爲他爸爸媽媽走的那晚,似乎也有被人施法的痕跡,否則哪來的紅月亮?
見吳雙要查找兇手,陸衡立刻同意了。
兩人下樓來,直奔藏品鑑定室。
所謂鑑定室,其實就是一間幽靜的待客小廳。平時若是有人拿東西來鑑定,或者是有大買賣成交時,店員們就會把客人引到小客廳來慢慢談。
今天正因爲那男人是申請藏品鑑定的,所以纔會被引進小客廳。
吳雙和陸衡進入小客廳仔細查看了一番,本來依照吳雙所想,那人如果是昨晚的傢伙,必然修爲不夠,很可能在鑑定室內再行佈陣引煞。只要他和昨晚一樣有殘留的線索,那就容易追到他了。因爲今天畢竟時間短,可以憑他殘留的氣息去追蹤。
可是他們倆把鑑定室看了又看,都沒有找到佈陣的痕跡。而且,鑑定室內乾乾淨淨的,就連一絲兒煞氣都沒有!
吳雙不由皺眉道:“這裡什麼痕跡都沒有,很顯然這人比昨晚的那個兇手高明,難道葉謙懷疑錯了?不是同一個人?可是這人到底是如何施法的呢?就算是高手,從施法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時辰罷了,怎麼會一點氣息也沒有留下呢?他的陰煞到底從何而來?難道他是個能夠隨意聚煞的一流高手?”
能夠隨手招來陰煞的人,這世上可不多,就算是吳雙和陸衡兩人,如果想要引煞,也要畫個聚煞符才行。而如果是普通的術士,那就必須要用玉石來佈陣了。
但不論是聚煞符還是畫圖佈陣,在施法後的兩個時辰內都會留下法力的氣息。但是現在,這裡沒有任何痕跡!
吳雙忍不住懷疑起兩個人來,一個是在慈寧宮時的引來陰雲的那個人,一個是在未名湖中差點鎖住她魂魄的那個人!
這兩人,都是操縱煞氣的高手,瞬息間就能將煞氣引爲己用。而且他們離開時都很狡猾,不會留下痕跡。
但陸衡卻否定了她這個懷疑:“依我看,應該不是他們。如果是那種高手,何必親自到店裡來出手?他們只要遠遠操縱一縷煞氣就能傷人了,根本不必露面惹人懷疑。而且,如果是那等高手的話,王老闆此時焉有命在?有他們出手,只怕王老闆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撐到你來救他。”
吳雙一想也是,如果是他們對普通人出手的話,怎麼可能失手呢?
上次在未名湖邊,就連她都差點兒中招了,何況是這些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如果是那個神秘人出手,恐怕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人殺了。
但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那就代表着京城裡還有很多邪修高手?這真是一個讓人憂心的消息!
陸衡見她眉頭緊皺,牽起她的手道:“雙兒,你忘了一點,那個人是來鑑定藏品的。你還記得剛纔那個店員說,他要鑑定的是什麼嗎?”
“剛纔那人說他是鑑定青銅劍的。”吳雙不明所以,隨口答了一句。
然而話一出口,她猛然明白了,立即拉着陸衡往樓上走:“青銅劍!我明白了!他帶來的青銅劍,恐怕是把戾器吧?難怪他能毫無痕跡就走掉了,原來煞氣是從他的青銅劍上傳出來的!走,我們再去找秦教官,看看他那裡有什麼線索。這人故意拿把戾器來鑑定,明顯是蓄謀害人啊,絕不能放過他!”
所謂戾器,即兇戾之物經過陰煞滋養後所形成的天然型攻擊法器。
比如刀、劍、槍、戈等武器,如果在埋入地下前曾沾過鮮血,殺過人命,那它本身就帶了殺氣。它的殺氣在埋入地下後如果恰巧再遇到陰煞之氣的滋養,那這些兵器就能在長年累月後形成攻擊型法器。
它們一旦現世,潛伏在它們身上的煞氣和殺性必將爆起傷人。得到它們的人,如果不能將它的戾性收服,那就誰拿誰倒黴。
因爲天然的攻擊型法器比較難得,所以一些喜好鬥法的邪修們還會主動煉器、養器。
比如曾在慈寧宮引來陰雲的那個人,吳雙和陸衡就懷疑他是去那裡引煞養器的。
如今被陸衡一提醒,吳雙驀然想通了,假如那人手中的青銅劍是把攻擊法器,那當然也能夠無聲無息的傷人啊!
樓上,秦濤已經與派出所那邊打完電話了,正在等待派出所的反饋。
見吳雙兩人上樓來,他連忙問道:“吳雙,陸衡,你們查到什麼線索嗎?”
吳雙點點頭:“我們有點頭緒了,但是要追到那個人,恐怕還要看你的攝像記錄了。那人拿來鑑定的青銅劍應該是把戾器,幸好他的戾器還不夠兇狠,所以王老闆才能只傷不死。如果他的戾器再兇一點,恐怕王老闆當即就死了。”
秦濤雖然不懂術法,但他經營古玩這一行,多少也聽說過一點戾器殺人的事情。
有很多盜墓者,不明不白就死在墓中了。一是因爲墓穴中的機關陷阱,二就是因爲這些戾器會主動殺人了!
室內葉子烯也是個老江湖了,自然也對戾器有所瞭解,只有葉謙一人不懂得,他不由好奇問道:“吳雙,戾器是什麼?難道你是說那把青銅劍能自動傷人?可是王老闆身上沒有傷口啊,怎麼是青銅劍傷得呢?”
“戾器傷人已經不需要自身去攻擊了,因爲戾器上含有濃濃的煞氣!它可以直接用煞氣去傷人!”
吳雙對葉謙解釋了一下戾器的來歷,葉謙聽着不由驚訝不已。
但他還是有點好奇:“如果問題出在那把青銅劍上,那會不會是這個人自己也不懂,所以無意中傷了王老闆?”
吳雙搖頭道:“不會!如果他不懂那是戾器,他自己早就被傷了,哪還能安然無恙的拿來求鑑定?”
幾人正討論着,店外響起警笛的呼嘯聲,原來是街道派出所的兩名警員趕來了。
那兩名警員一見秦濤,其中一人立即殷勤的拿出一個U盤道:“秦隊,沒想到多寶齋竟然和您有關係,不知店內剛纔到底丟失了什麼?我們來給您登記一下。另外,您要查的那小子,他一路的行蹤記錄我都已經帶過來了,您要看看嗎?從他最後的落腳點看,他極有可能是玄陰館的人,我們已經派人過去抓捕了!您放心,一定幫您追回失物!”
原來秦濤剛纔報警爲店內失竊,所以現在派出所的警員就主動過來立案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把嫌犯的行蹤記錄完全拷過來交給秦濤了,可見秦家在公安系統的影響力。
秦濤似乎早就習慣警員們的殷勤了,因此只是淡淡一笑道:“兄弟們辛苦了,等抓到那小子,我請大家吃飯!”
“呵呵,不辛苦,應該的!能跟秦隊一起吃飯,那可是兄弟們的榮幸。”那名警員手中的記錄本都已經打開了,見秦濤根本沒說丟失什麼東西,他立即識趣的不問了。
吳雙沒想到這次警員們的辦案速度這麼迅速,從秦濤打電話過去,到現在不過才短短十來分鐘而已,他們竟然已經出警抓人了!
若是每次百姓報案,警察們都能有這種出警速度的話,那真是百姓們的福音了。
可惜,他們這次出警卻未必是好事。
首先,那個嫌犯的手中有一把帶煞的青銅劍,警員們貿然過去,恐怕沒有好結果。其次,“玄陰館”這個名字,讓人一聽就跟玄術有關,恐怕不是個善與之地!
吳雙連忙上前對秦濤說道:“秦教官,玄陰館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那人手中有把青銅劍,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警員們無辜犧牲了。不如把玄陰館的地址告訴我,由我和陸衡過去收拾他吧!”
“……嗯,你考慮的不錯,我倒忘了那人手裡的兇劍。”秦濤點點頭,正準備吩咐那兩個警員回去撤人。
先前拍馬屁的那個警員搶先說道:“這位小姐,玄陰館有什麼好怕的?來時我們也調查清楚啦,玄陰館不過就是幾個假道士裝神弄鬼的地方!像這種宣揚封建迷信的地方,早該剷除了!你放心,就算他有玄鐵寶劍,我們的兄弟們也不怕!我們所裡,個個都是精英,還能怕幾個假道士?”
聽說玄陰館中還有幾名道士,吳雙就更擔心了。
那個嫌犯的青銅劍雖然不能讓人一擊斃命,但也足夠傷人了。如果玄陰館中還有其他的高手,這些警員們哪是對手?
別看那些警察平時都很厲害,在真正的術士面前,如果不拔槍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勝算的機會!
吳雙向陸衡看了一眼,陸衡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只好自己向秦濤開口道:“秦濤,雙兒所說的,並不是兒戲!還是把玄陰館的地址告訴我們吧,否則多增傷亡就糟糕了。”
陸衡這話剛剛落音,旁邊那個拍馬屁的警員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後,他立即慌張的向秦濤賠罪道:“秦隊,那個,那個……派過去的幾個兄弟,不知道怎麼的全都昏迷了!那小子沒抓住,怎麼辦?要不要向上申請發佈通緝令?操TM的,竟然還敢襲警,真是膽大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