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劍!難道你不想給自己找個靠山?難道你總想受制於人?”看到丁劍雙眼閃爍着熱切的光芒,一副若有所思的意動表現,陸強趕緊的趁熱打鐵,連續兩個誘餌拋出去還怕丁劍不動心,最後又加了一句:“難道你就不想當個有特權的人?”
“做個有特權的人?”陸強這句話被丁劍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耳朵裡,那雙眼裡的光芒更亮了。陸強這句話可算是說到了他的心裡,也戳中了他的痛處。
想想最近一年多的遭遇,特別是屢次三番的被警察戴上手銬限制了自由,最慘的一次還被送進了看守所,差點讓一個小小的看守所所長給整成了殘廢。每次想到這些,丁劍心裡就感到特別的憋屈,也對自己走黑道的選擇感到迷茫。
就像當初他所想象的那樣,就算是混成了華夏第一黑幫的老大,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受警察的管制?就算自己找到了象高錦這樣的高管作爲後臺,可他們真的能爲自己撐起一把牢固的保護傘麼?真的能因爲自己而付出一切嗎?
“怎麼可能?”丁劍嘴角一掀,露出一絲陰冷的譏笑。自己再怎麼重要,也不如他們的前途重要。丁劍相信,假若有一天自己惹到一個高錦也要畏懼的人,高錦只怕會立刻撇清和自己的關係。到時候,不趁機落井下石,就算是最後的結果了。
“丁劍!還在考慮什麼?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做見不得光的人?真的一條黑道走到黑?”陸強是給人做思想工作的專業人士,一看丁劍臉色變幻不定,就知道丁劍心裡在做思想鬥爭。未來爲儘快完成上級交給自己的任務,爲了能讓那個一輩子爲了華夏嘔心瀝血的老人能有個得意的門生,陸強開始把誘餌換做了猛藥。
丁劍擡頭,目光中的迷茫陡然消失,清晨的眼眸緊緊地盯着陸強。在這副目光的注視下,陸強心裡竟然有了些許的惶恐感覺,就好像丁劍的目光給他帶來了極大地壓力一般。他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動兩下,隨即呼出一口濁氣,換做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丁劍!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肯定已經把我們國家的法律熟記於心。你說在咱們國家,黑社會有前途嗎?能像那個小島上的國家一樣,黑社會合法化嗎?”
“不能!”丁劍的眼睛仍然注視着陸強的雙眼,嘴脣微動,說出了這個讓他一直以來都很悲觀的答案。陸強的臉色陡然輕鬆下來,他並不迴避丁劍直視的目光,更沒有對丁劍這種很不禮貌的注視表示任何的反感。溫和的笑了笑,接着說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很坦率,也很聰明。可是爲什麼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其實我很明白你是想把我招進你們軍隊,但是我正在考慮的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據我所知,部隊連紋身的都不要,爲什麼偏偏對我這個曾經進過看守所的人感興趣呢?”
“呵呵……”陸強終於不再和丁劍像鬥雞般的對視,笑得很是開懷,在丁劍詫異的目光中忽然說道:“因爲你是天才嘛……”
“天才?”丁劍扭頭看向車窗外,看着外面一閃而逝的車輛和行人,悵悵的說道:“其實在一年之前,別人也說我是天才,人也還是現在這個人,可那時的我受盡人們的白眼,在學校裡,賞識我的老師卻連我的學雜費都沒有權利免除。儘管我非常用功,總是全班的第一名,可那又能怎麼樣?結果還不是因爲幾十塊錢的學費而被迫離開學校?有個人說的非常好,天才有什麼了不起的?天才能當飯吃、能當錢花嗎?”
“其實那個人說的不對!”停止丁劍那幽幽的語氣,陸強心裡莫名奇妙的泛起一股酸楚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駁斥道:“誰說天才不能當錢花?天才的價值其實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可是沒有錢的天才,也是沒有尊嚴的。”丁劍忽然扭頭看向陸強,目光中突然散發出森冷的寒光:“不僅這個所謂的天才沒有尊嚴,就連他的家人,也同樣沒有尊嚴,任何一個稍微有點錢的人,都可以用施捨的目光看着他們,都可以用金錢來踐踏他們那微博的尊嚴。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哥哥曾經因爲替我姐學費而差點想人下跪的事情,我心裡始終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那些個小痞子欺負我的家人的時候,我心裡又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我知道!這就是你選擇走黑道的原因……”
“不!你不知道,你也不會了解那是我的感受。因爲你從來沒有過那樣的遭遇。”丁劍搖搖頭嗎,目光中的森冷忽然消失,換做一種似乎是歷盡滄桑般的苦笑:“我走黑道,原本想凌駕於人上,用武力來捍衛我做人的尊嚴,用強勢的手段來爲家人撐起一片藍天。”
“好!”陸強忽然鼓掌而呼,對着丁劍挑起大拇指說道:“丁劍,你這句話說到我的心裡去了。咱們男人,就要有所擔當,保家衛國,是咱們男人的責任。但是我不能不說,你選擇的道路是錯誤的,是永遠不會達到你的理想的,就算是短時間的做到,但卻是爲日後埋下了巨大的隱患。我想你應該想到了,當你日後被國家或某個大人物剷除的時候,你得家人,肯定會受你的連累……”說到這裡,陸強語鋒一轉,再次拋出誘餌:“但是隻要你能加入軍隊,成爲葉老爺子的門生弟子,我敢說,只要你不做傷天害理、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整個華夏,沒有任何人敢動你,而你的家人,也會有國家專業的特工老保護他們的安全……”
“保護?”丁劍忽然哈哈一笑,語帶譏諷的說道:“是不是也可以說是變相的監視?”
“你?”陸強猛地一怔,被丁劍這句話給問住了。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長期以來接受的教育便是對國家忠誠,一切以國家的利益爲前提。但是丁劍這句話卻如巨石落進水裡,在他心裡蕩起好大的波浪。
看到他這幅表現,丁劍不由捏捏鼻子,狐疑的問道:“陸大政委,你不會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吧!不過也對,你們軍人都是以服從爲天職的嗎!”
“丁劍!你是在懷疑國家嗎?”陸強的臉色開始嚴峻起來。丁劍微微一笑,並咩有因爲陸強的變臉而心有所懼,坦然答道:“我從來不會懷疑這個國家,但是我懷疑某些當權的人。在我們鄉下有句老俗話,說,廟裡的經文是沒有錯的,可是會被和尚給唸錯的。國家對待他們的子民,是從來都不會太過吝嗇的,就像前幾年那場大地震,國家撥的款少嗎?可是真正落到災民手裡的,又有多少呢?同樣的道理,你就以爲你是真的在爲這個國家服務嗎?你就可以斷定不是某些政治人物手裡的工具?”
“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其實你心裡是很明白的對不對?就像你剛纔所說的那位葉老爺子,他難道不是手握重權的國家要員?你怎麼敢斷定他就沒有私心……”
“夠了!”陸強忽然大喝一聲,盯着丁劍惡狠狠的說道:“丁劍!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如果說是其他人,我還真不敢對你說什麼保證的話說,但是對於葉老爺子,我可以用我的人格甚至生命擔保,葉老爺子對這個國家絕對是嘔心瀝血,論其對這個國家的忠心,絕對不亞於當初那位人人愛戴的總理。”
“是嗎?”丁劍淡淡一笑:“你知道嗎?那位總理是我最尊敬的人。如果你所說的是事實,我還真想見見那位葉老爺子。”
“政委,我們已經到了。”駕駛汽車的崔剛突然輕聲彙報。陸強一聽立刻看了眼車窗外面,發現真到了地頭,也就收起和丁劍辯論的心思,回頭對丁劍說道:“丁劍!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當初對我說過的話。”
“什麼話?你能不能給我提個醒?”丁劍還真就忘記了自己當初第陸強說過什麼話了。陸強輕聲說道:“你愛這個國家嗎?”
“我記得!我也還是那句話:我永遠都是華夏人。”
“好!我們下車吧。”陸強說着推開車門。丁劍推開另一側的車門,擡腳站到地面上,擡頭一看卻是愣住了:“這……怎麼會是在這兒?”
面前是個巨大的別墅羣,丁劍所佔的衛組織正式別墅羣中唯一一座三層小別墅前。看着院子裡熟悉的花池假山,丁劍不由揉揉眼,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少爺,您回來了。”一個帶着東嶽土味兒的普通話傳入耳際,丁劍看着那個正笑着看自己的老女人,不由驚愕的問道:“蘇阿姨?”
“少爺!太太正在樓上等着你呢。聽說你要來,她還親自下了廚房呢……”
“啊!她……她怎麼可以下廚房?對了,她是聽誰說我要來的?還有?你認識他們嗎?”丁劍說着回手指了指陸強崔剛。
“當然認識了,這兩個人是老爺子的警衛班的人啊……”
“警衛班?”丁劍更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