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砸碑者被警察押走了,看着他們的背影,丁劍眉頭微微皺了皺。剛纔警察的話給他提了醒。爲什麼這些砸碑者會選擇這種時刻動手?其背後是否有別的圖謀?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隱秘的向四周岔開,尋找着那些讓他能夠讓他感到不安的可疑之人。人很多,雖不能說摩肩擦踵,但是人很人之間的距離也相當狹窄,在這種情況下像發現一個人,還是比較困難的,除非像姚明那樣高人幾頭。可惜丁劍的身材中等,別說比人高几頭,這人羣衆就有很多比他高的人,視線又怎能不受影響。
丁劍也不着急,就那麼在人羣之中慢悠悠的閒逛。反正在這人羣裡有不少的凌雲社兄弟,即便到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有這些人的存在,他至少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
上午十點左右,在居民區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沸沸揚揚的聲音。丁劍知道今天的主人公登場了,精神不由一震。裝作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向一箇中年漢子貼了過去。
中年漢子模樣撲通,屬於那種大衆臉,衣裝也不算出衆。但丁劍注意到的卻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用眼角瞥向石碑方向。
“砰!”丁劍慢慢的接近那個中年漢子,一個二十多歲留着黃頭髮的少年突然橫着撞來。又熱與人多,丁劍被撞了個正着。黃毛小子倒很有禮貌,撞完丁劍之後立刻道歉:“對不起……”
丁劍奇怪的扭頭看去,但他看到少年上衣口袋裡那支鋼筆的時候,嘴角一掀,微笑着說道:“沒關係。”說完,沒有再去看那中年漢子,而是繼續向前擠去。在他身後,那個少年卻是滿臉興奮的又向前排擠去。而他的前面,就是那個中年漢子所在的位置。
丁劍很快又發現了一個神色可疑的青年,只是當他剛剛靠過去,卻被這青年身邊的兩個女孩子給擠到了一邊。扭頭看去,那倆女孩兒的胸前,都彆着一枚藍色的胸針。
丁劍退出人羣,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機想給咪咪打電話,問問她這次派來了多少人。只是想了想,卻又把手機放回了兜裡。也許咪咪也和那些胸前彆着鋼筆或胸針的凌雲社成員一樣,都在這人羣裡尋找可疑的目標。如果此時貿然到電話,也許會影響她們執行任務。有了這個顧慮,丁劍才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站在這個角落裡,丁劍看着面前那些紛紛欠着腳尖向遠處張望的人們,心裡忽然有些奇怪。這些人就爲了看一眼島國的首相,大清早的就在這兒等着,現在又擠來擠去的,圖個什麼呢?就算你把腦袋擠破了,人家小鬼子認識你是誰呀?
“真他媽有病!”良久之後,丁劍悶悶的啐了口唾沫。既然咪咪已經帶人過來了,而且這些人乾的還真不錯,竟然能夠找出人羣中的可疑者,丁劍這心裡就起了偷懶的心思。回頭瞥了眼身後的居民區,目光便落在了最高的那層小樓上。
“嗯?”一看之下,丁劍心裡突然一跳。遠處的一所居民樓引起了他的主意。準確的說,是那樓房的一扇窗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居民樓距離丁劍不足五百米,引起丁劍注意的是那個窗戶還掛着窗簾,不相別的住戶那樣,幾乎每扇窗口都有人影晃動。
忽然,那扇窗戶的窗簾動了一下,似乎是被人掀起了一角。丁劍忽然伸出手試了下,隨後搖頭:“沒有風!那麼這窗口後面果真是有人了!”他冷冷一笑,擡腳向前走去。
就在丁劍消失以後,那窗簾微微抖動了一下,一個人影很隨意的往窗下瞧了一眼,隨後又撂下了窗簾。如果丁劍沒走,肯定會大叫一聲:“歐陽雪晴?”
“美子,要注意隱蔽!”隨着歐陽雪晴放下窗簾,在他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不滿的呵斥。歐陽雪晴臉色一沉:“次郎君,你只是來協助我執行任務,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哼!”次郎君是個膚色白皙的青年,二十來歲的模樣。聽到歐陽雪晴的話,他的臉色也立刻陰冷下來,冷哼一聲說道:“酒島美子小姐,你認爲狙擊的任務需要兩個狙擊手嗎?即便是需要兩個,你認爲這兩個人應該會出現在同一個房間裡嗎?”
“你說什麼?”歐陽雪晴臉色更加難看:“你是川田君派來監視我的?這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次郎冷冷一笑,忽然退了一步說道:“酒島美子小姐,我希望你站在那裡別動……”
“你敢用槍指着我?”歐陽雪晴神色忽然平靜下來,但是次郎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持槍的手更加穩健,直指歐陽雪晴眉心,低聲喝道:“開始吧!不要逼我對你開槍。”
歐陽雪晴目光落在次郎手裡那把槍的消聲器上,忽然苦澀的笑了:“呵呵……爲什麼不相信我?”那酸澀的模樣化作悽楚,慢慢呈現在歐陽雪晴精緻的小臉上。那種好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的柔弱,讓任何一個看到的男人都會在內心裡升起一種想要呵護的感覺。次郎也不倆外,就在歐陽雪晴那哀怨的目光與他目光對碰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竟然轟的一聲,不由自主的就沉浸在了裡面。
“次郎!你一直都那麼相信我?爲什麼要來監視我呢?難道你也不相信我了嗎?”歐陽雪晴緩緩的邁動腳步,一點一點的接近了次郎。她的臉上,仍是那種無望的柔弱,眼睛裡發出的,依然是那種化不開的濃濃哀怨。
次郎的手慢慢落下,他的眼睛裡有一絲掙扎閃過,可是迅即又被那哀怨的目光所籠罩,耳邊響起的,是一種讓他感到有些心疼、忍不住上前去呵護的聲音。他的目光漸漸呆滯,癡癡地看着歐陽雪晴的眼睛,似乎那是一汪深泉,在吸引着他,不能自拔。
“啪!”歐陽雪晴最後一步落下,站到了次郎對面。潔白的小手伸出,輕輕地捏住了那隻冰冷的槍管,緩緩說道:“次郎,你累了,休息一下好嗎?”
“好!”次郎呆呆的說了一句,任由歐陽雪晴把手裡的槍拿了過去。歐陽雪晴握着槍的手一緊,手背那青澀的血管驀然隆起,但隨即又緩緩的平復如初。她的臉色、她的眼睛,卻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紅潤的小嘴開合間,柔弱的聲音再次發出:“那邊有牀,去休息吧!”
“好。”心裡腦海裡好像只剩下了這一句話,說完之後,身體慢慢的轉動,一步一步的向着臥室的大牀走去。
“撲通!”次郎躺倒在大牀上,眼睛立刻緊緊閉上,隨即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嗚嗚……”在次郎的身邊,突然響起一陣嗚咽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客廳裡的歐陽雪晴邁步進了臥室。她盯着牀上那個手腳全被綁住的年輕女孩兒,輕聲說道:“如果你不想死,那你必須不要再發出聲音。”
女孩兒身體又蜷縮了一下,讓自己的身體離着那次郎又遠了一些,這才擡頭看向歐陽雪晴。她的嘴被一個白色的布團堵住了,而且爲了防止她把嘴裡的布團吐出來,在哪不團的外面,一層膠帶站在了女孩兒的臉上。
“薇薇,不要恨我!”看着女孩兒眼中的迷茫和憤怒,歐陽雪晴忽然嘆了口氣。臉上現出與她年齡不符的疲憊感覺,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把我當做是最好的朋友,其實在我心裡,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如果我也是華夏人,那該多好啊!那樣的話,我既能和你繼續做好朋友,還可以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