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璃不由全身一顫,看這情形臉色頓時鉅變,也不管脖子上的傷,跪倒在地然後爬到君墨蕭面前,“是臣女口無遮攔,一時犯忌。觸怒鳳威。不關娘娘的事,是臣女的錯。”她不停的磕頭,不停的求饒。頭被磕出了血,而頸項之處,也不由的流出血來。
夏紫冰眉心緊緊蹙起,看着城門外的諸多百姓,頓時她成爲一條所有人都關注的風景線。若是此時她下令殺了這女子,怕是難以服衆。自己的名聲估計會一夜臭名昭著。她夏紫冰絕不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罷了,你起來吧。”夏紫冰伸手將她扶起,用錦帕爲她擦擦頸項上的傷口,“柳丞相,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了。以後也請你好自爲之。在宮內找個好些的御醫,如此絕麗的容顏若是破了相,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笑容深斂,恩威並施。轉身間一直笑顏如花。看不出絲毫怒氣。
“謝娘娘,謝娘娘。”柳疏璃不住的低首謝恩。柳丞相看起來亦是惶恐不安,悔不當初。而誰也沒看出夏紫冰眸子深處的精銳,這女子藏的很深。絕對不是那些繡花枕頭可以比擬。
“我們走吧。”君墨蕭攬過夏紫冰,不願在讓這些人破壞他此刻的好心情。
“恩。”夏紫冰轉身隨君墨蕭而去。
只留下柳疏璃和他的父親,誰也沒看見,那紫色長裙下,她的手指深深的嵌進肉心。卻用衣袖將手蓋上,平靜的表面看不出一絲波瀾。
“璃兒,來,我們回家。”柳丞相扶起柳疏璃。見柳疏璃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依舊含着,未曾言下一字。
那個剛纔一直罵夏紫冰白癡的侍衛不由的嚇得腿都軟了,他今天干了什麼壞事?竟然將真的皇后當作是一個民婦。他揚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感覺這顆腦袋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似的,惶恐不安。
“凌兒肚子餓了。”宮內,一直躲在君墨蕭懷內的君玉凌緩緩開口,帶着幽怨摸着自己小小的肚子。
夏紫冰無奈的搖搖頭,“要叫爹爹哦,叫爹爹纔有飯吃哦。”她恐嚇道。
“冰兒,別逼他。兒子自己願意開口叫着才舒服。”君墨蕭抱着君玉凌,一面攬着自己的嬌妻,滿足的說着。
轉身對着身邊的魅影道,“準備晚膳!多備些點心,若能討得太子歡心,朕有重賞。”
“是!”魅影知君玉凌和夏紫冰在他心中的位置,片刻不敢怠慢。
遠處,莫絕舞看着那一片歡聲笑語,凝脣一抹苦澀的笑意至嘴邊劃過,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她從未奢望過能在君墨蕭心中有一席之位。而如今,閣主回來了,她該走了。或許他等待的便是這一天,她還有什麼遺憾的?手中的布包緊了緊,轉身,離開。
“絕舞姑娘。”一個聲音傳入莫絕舞耳朵。
這聲音他很熟悉,不知爲何,這兩年她身邊聽得最多的便是這個男子的聲音。
“皇上讓你去給小太子準備點心,你還有事情悠哉。不怕被罰麼?”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言道。
“已經吩咐下去了。”魅影低首半晌,不以爲然言道。
莫絕舞沒有言語,靜靜的站在那裡,秋風劃過,一襲黑衣迎風揚起,狂放不羈,“皇宮不屬於本姑娘,我要走了。麻煩給皇上和閣主說一聲。琉璃閣需要本姑娘!”
言落,目光朝向遠方。一種狂放不羈之勢,似乎再無半點留戀。
“絕舞!”魅影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
莫絕舞目光微微看向手臂上那一隻越矩的手,“放開!”她早已看淡一切。
“不放!”魅影眉睫微微蹙起,轉身看着莫絕舞,“你在皇宮待了三年,琉璃閣莫不是這三年都無主?缺不缺你,又何妨?”
“那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莫絕舞清澈的目光帶着攻擊的神色,對於這裡,她突然有些恨意。江湖之人敢愛敢恨,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絕舞……”魅影握着刀的手緊了又緊,鬆了又鬆,“莫非這幾年,你一點都看不懂嗎?”
莫絕舞內心一怔,“不懂!”她回答很是利落。
“絕舞!”魅影低斥一聲,不光不由的充斥着憤怒,“我魅影一生跟隨皇上,從未有過二心。但我也有情,有自己的人生。”每一字每一言,對魅影這個冷血的暗衛來說,都是一個挑戰。
“我魅影就是喜歡莫絕舞,就是喜歡!”他聲音不由的擡高,一雙清澈精緻的眸子深深的看着莫絕舞,這一刻他幾乎想把自己的心都給她,“能爲我留下來嗎?”
莫絕舞指尖一顫,她的一顆心從來都在君墨蕭身上,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身邊這人的存在。如今聽到她這樣說,古井無波的雙眼突然閃出一絲波瀾,稍縱即逝。
“那是你的事,本姑娘再無心玩這種感情遊戲。本姑娘一心只有自己的琉璃閣,別的再與我無關。”言落,莫絕舞看向依舊還在他肩上的手,“請自重!”
魅影的手顫巍巍的收回來,目光依舊看着莫絕舞。心尖,滴滴鮮血滑落。陣陣心痛接憧而知。
莫絕舞神色再無任何情緒,轉身離開,不再看魅影一眼。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魅影措手不及。任憑寒風吹遍全身,指尖關節“洛咯”作響。她埋怨主子對她無情,可知他也想埋怨這時的絕舞。深入他的骨髓之後,卻又無情的離去。對他來說,又是多麼大的打擊。她可知曉?
“凌兒,好吃嗎?”
君墨蕭將夏紫冰的碗內堆了一碗,又將君玉凌的碗中堆了一碗御膳房精心準備的點心。
“恩。”君玉凌享受着自己的大餐,享受着孃親給他說過無數次的慈父的寵溺。終於不再後悔跟孃親回到這裡。
他得到兒子的鼓勵,更是努力的夾了很多菜。甚至想着把整張桌上的菜都夾在他碗內。
“爹爹,以後天天都有這麼多菜麼?”君玉凌看了看桌上的菜,雖然他還數不清有多少盤菜。但看着這麼多菜,某吃貨突然開口,頓時再也不吝嗇這聲爹爹。
“小太子!”一旁的太監有些爲難的走過來,“小太子應該叫父皇纔是。”他低首提示。宮內的規矩,自然還是要遵守一下的。畢竟皇上九五至尊,應有自己的威儀。
“凌兒就喜歡叫爹爹嘛。”某吃貨含着一嘴巴的東西,小手還在不停的塞東西進嘴裡,“凌兒就要叫爹爹。”
“下去。”君墨蕭情緒不發生變化,而語言卻是不容置疑,“凌兒喜歡叫爹爹就叫爹爹,父皇多生疏。”他寵溺的摸了摸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