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西班牙革命！”弗蘭茨.約瑟夫一愣，他離開神羅的時候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應該就是這幾日發生的。
當然，這件事情一點都不讓弗蘭茨.約瑟夫感到意外。畢竟伊莎貝拉二世是公認的歐洲第一昏君——實際上，伊莎貝拉二世是公認的歐洲第二昏君，只是弗蘭茨.約瑟夫的大臣和近侍們不敢告訴他，公認的歐洲第一昏君就是他本人……不過弗蘭茨.約瑟夫皇帝雖然不可救藥的糊塗，但是奧地利人民和匈牙利人民卻不大討厭他。
因爲以德意志人爲主的神羅官僚體系的效率頗高，這十年的和平發展也讓神羅的經濟增長迅速，老百姓的日子不算太難過。而且弗蘭茨.約瑟夫皇帝和伊麗莎白皇后的形象頗佳，帥哥加靚女也給他們加分不少。再者，弗蘭茨.約瑟夫的私生活也比較檢點，沒有什麼醜聞爆出。而歐洲第二昏君伊莎貝拉二世卻又胖又醜，而且揮霍放蕩寵信奸臣（西班牙的官場上哪兒有不奸的臣啊？）。最重要的是西班牙的經濟，在伊莎貝拉二世統治時期沒有任何起色，和鄰國法國、意大利的經濟增長，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這個波旁王朝出身的女王有一點是非常精明的，就是緊緊抱住拿破崙三世的大腿。所以西班牙國內的反對派一直不敢對她下手，直到拿破崙三世去世。由胡安.普里姆、弗朗西斯科.塞拉諾、胡安.鮑蒂斯塔.託佩特等三人組成的革命聯盟在兩天前的1875年1月3日，趁着伊莎貝拉二世前往巴黎參加拿破崙三世葬禮的機會，發動政變一舉奪取了政權。可是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值得亞歷山大二世高興的呢？西班牙人無論怎麼革命，都不至於去和法國做對啊。就他們那點實力，怎麼可能去反對法國？他們在加勒比海和亞洲的殖民地不想要了嗎？
“亞歷山大陛下，難道法國人已經準備干涉西班牙革命了？”弗蘭茨.約瑟夫一世有些不解地道。
“還沒有決定呢！”亞歷山大二世哈哈大笑着道，“有消息說，政變上臺的軍官組成了一個聯盟政府，準備從歐洲王室挑選一位西班牙王位繼承人。但是要完全排除波旁家族的成員。”
“那又怎麼樣？”弗蘭茨.約瑟夫心想，不會選一個波拿巴去西班牙吧？
安德拉希伯爵湊到弗蘭茨.約瑟夫身邊。低聲道：“西班牙的共和派、卡洛斯派和擁護伊莎貝拉二世的派別勢力都很強大。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外國王子根本不可能坐穩江山。而且波拿巴家族目前也沒有適合繼承西班牙王位的成員……另外，這樣做會造成意大利的兩西西里波旁王室的不滿，拉攏兩西西里波旁王朝（就是西班牙波旁王朝，伊莎貝拉出自兩西西里波旁家）和撒丁尼亞的薩芬伊王朝是保持法蘭西和羅馬帝國內部團結的關鍵因素。所以這次革命讓馬蒂爾德和歐仁妮遇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的確是個難題。因爲西班牙一直是個比較難搞的地盤。歷史上拿破崙一世就因爲入侵西班牙吃了大虧。馬蒂爾德和歐仁妮是不得不考慮這個因素的。如果法軍在西班牙陷入苦戰，那麼所有的人都會懷疑她們二位的領導能力。可要是法國不干涉西班牙革命，那麼西班牙同樣會亂成一團，因爲這個國家本來就亂哄哄的。在伊莎貝拉二世繼位初期還打了八年卡洛斯戰爭呢！
亞歷山大二世笑着補充道：“另外。伊莎貝拉二世還有一個女兒，名叫瑪麗亞.德.拉帕斯。受封爲馬尼拉女公爵，是和大明帝國的皇子朱國廣是有婚約在身。大明帝國很有可能會以此爲藉口入侵西屬菲律賓，這個行爲極有可能造成明英關係趨於緊張。”
大明帝國入侵西屬菲律賓爲什麼會造成明英關係緊張？弗蘭茨.約瑟夫不大瞭解東方的事情，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安德拉希伯爵。伯爵道：“西屬菲律賓是大明和荷屬新幾內亞之間的緩衝，一旦落入大明帝國手中，大明的艦隊就可以在距離新幾內亞島1000公里出頭的地方擁有龐大而可靠的海軍基地了。”
（公里這個概念終於出現了，是1870年時候大明、法國、墨西哥、美利堅聯盟國和德國等國共同制定的一套統一度量衡的一部分，這套度量衡稱爲公制）
現在正是蒸汽戰艦全面取代風帆戰艦的時代。蒸汽戰艦的技術遠遠不如後來那麼完善，特別在續航里程上不能和後世的戰艦相比。而續航里程長短和戰艦的防護是成反比的——要修建更大的煤倉和水庫。就必須佔用本來可以用來安排裝甲鋼板的噸位，這樣戰艦的防護水平就弱了。
所以各國都不大願意設計航程太大的戰艦，由此在靠近前線的地方擁有可靠的海軍基地就顯得非常重要。而大明在西太平洋上雖然有幾個重要的小島可以作爲基地，但是這些小島要麼就是太小，要麼就是距離新幾內亞太遠，價值都不如菲律賓羣島中的棉蘭老島。這個島嶼上面是可以輕鬆駐紮上10萬大軍的！一旦落入中國人手中，英國在戰時根本不可能將之奪取。
當然。現在如果拿破崙三世還在世。菲律賓問題根本不會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因爲英國人主要防備的是法國，不可能將他們的海軍調往東方去向大明施加壓力。維多利亞大概只能一邊詛咒一邊眼睜睜看着中國人又向澳大利亞邁進了一大步。可是現在，誰也不知道大英帝國會做何反應了。
……
“女皇陛下，親王殿下，現在必須向新加坡派出包括三艘蹂躪級鐵甲艦在內的主力艦隊！”
溫莎堡內。剛剛就任首相的保守黨領袖，已經70歲高齡的本傑明.迪斯雷利大聲地向維多利亞女皇和阿爾伯特親王提出內閣的意見——派出艦隊向大明帝國施加壓力，迫使朱濟世承認菲律賓羣島獨立和非軍事化……當然，大英帝國可以在此基礎上準備承認朱濟世的兒子出任獨立的菲律賓王國國王，並且共同監督菲律賓的中立和非軍事化。
維多利亞女皇把眼光轉向了丈夫，曾經英俊的親王現在已經55歲了，而且看上去更顯蒼老。他剛剛從巴黎返回。藉着參加拿破崙三世葬禮的名義，這位英國配王和馬蒂爾德女皇，歐仁妮皇太后進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判。兩個統治法蘭西世界帝國的女人都表示願意和大英帝國修好，以便共同維持目前的世界秩序。可是誰也沒想到，阿爾伯特剛剛返回，西班牙就出了簍子，而且大明帝國很有可能借着這個機會控制菲律賓……
“可以派出艦隊！”沉默了半晌，阿爾伯特終於點了下頭。“不過……單靠兩艘蹂躪級能夠阻止中國人的野心嗎？他們也有三艘萬噸級的主力艦啊！”
這個時代，萬噸主力艦就是一國海軍實力的象徵！大英帝國擁有五艘這樣的主力艦，都是蹂躪級主力艦。法國有三艘一萬噸的拿破崙級，墨西哥則有一艘拿破崙級。俄羅斯只有兩艘萬噸主力艦，都是英國的舊貨。而中國有三艘嶄新的洪武大帝號，都是1874年才竣工的，而且是完全自行設計製造的——目前大明帝國的重工業水平和英法德相差無幾，在某些領域甚至更勝一籌。所以阿爾伯特根本沒有把握和大明帝國開戰，況且英國自己的麻煩也不小，美利堅帝國的財政和經濟日益困難，明顯沒有辦法償還鉅債。而英國國內的民意又反對將這些債務轉移至英國……
“親王殿下。”英國首相接過問題，淡淡一笑道，“我們可以聯合法國一起向大明施壓，作爲交換，我們可以支持法國對西班牙革命進行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