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中華去一巨患矣!中華去一巨患矣!”
應天瑪麗亞堡內傳出了爽朗的笑聲。德川幕府決定挾大阪灣之戰大勝的餘威推進公武合體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大明天子朱濟世這裡。他覺得,日本一國,終於被自己引上了正路。公武合體若真按照這個辦法進行,將來的日本毫無疑問將是一個被高級武士所把持的封建國家。
權力、財富甚至還有真理,都將被一個武士特權階層所掌握。雖然朱濟世不知道明治維新後的日本社會結構是什麼樣的,但是他知道,明治維新後的日本絕對不可能是這麼一個社會和階級完全固化,社會財富高度集中的封建國家。
掌握全國大部分土地的幾百家高級武士雖然也會對經營工商業感興趣,但是這些養尊處優的富n代的能力估計是非常有限的,想要靠他們推動日本的工業化就和指望八旗子弟滿洲權貴來推動中國的工業化一樣,純是個夢想!就算是這些日本“八旗子弟”的本事更大一些,頂多就是搞出一堆競爭力不強,效率不高的官僚資本企業。
而在他們這些“封建官僚官僚資產階級”的壓迫之下,日本的民族資產階級想來應該是極難發展起來的。身爲大資本家的朱濟世知道,凡是資本家其實都是喜歡搞壟斷的,或者以技術壟斷,或者以資本實行壟斷,或者以權力實行壟斷。而官僚資產階級自然是要走權力壟斷的路子,如此誕生出來的企業是不會有什麼國際競爭力的。
“日本如果真要怎麼搞,將來難保不會發生革命吧?”
書房之內,朱濟世跟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談到日本局勢,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凝着秀眉道。
“或者會有革命吧?不過也不是短期內會發生的,這日本平民一千多年來就是飽受壓迫的,早就習慣了。”
日本的藩幕體制和武士道教育固然是養出了武士階級這麼一匹惡狼,但是這武士對內對外都是狼。歷史上日本得到崛起的機遇。這匹惡狼就在對外擴張當中逞兇一時。而今,對外擴張的道路是很難走通了,又搞了這種封建主義濃厚的“公武合體”,武士精英們看來只能在窩裡面逞兇了。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蹙着秀眉搖了搖頭,日本的新體制在她瞧來就是一個俄羅斯的農奴制加上波蘭的貴族民主制。如果放在大國大概還能折騰一陣,在日本這個小國這樣搞下去,頂多就是幾十年的太平日子。
不過這個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俄羅斯艦隊在日本吃了大虧。縮回琉球去舔傷口了。朱濟世的下一步擴張方向,該不會是奪取琉球吧?
朱濟世搖了搖頭:“琉球……暫時不動,現在不是和俄羅斯撕破臉的時候,而且朕和淑子內親王的好事還沒有成呢,天皇嫁妹妹的規矩可是一大堆!”
說到淑子內親王,朱大皇帝就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天皇家的人都是近親結婚,一堆的歪瓜劣棗,這個淑子內親王估計也是個醜八怪,肯定沒有德川明子那麼漂亮——人家基因好嘛,雖然水戶德川家也代代和皇室公卿聯姻,不過德川家的男人都遺傳了老烏龜的好色基因,個個都有一大堆側室。德川齊昭和德川明子都是小媽生養的,當然遺傳到了美貌的基因。就連德川齊昭正室登美宮吉子所出的德川慶喜長相也不錯,就是矮了一些。
“皇上,法蘭西艦隊已經到了蘭芳多日,現在是時候對越南用兵了吧?”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有些不確定地問。朱濟世這一陣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日本問題上面,現在日本打敗了俄國,又要開始“農奴制”的公武合體,朱大皇帝該把目光轉向別的地方了吧?
朱濟世看了自己的這位法國寵妃一眼。自從羅香梅整頓後宮之後,後宮的婦人們的確不大幹政了,這位法國來的皇貴妃卻是一如既往的熱心政治。
“瑪麗亞,你放心好了,朕既然答應了路易.拿破崙就不會食言。攻打越南不過是小事,朕已經讓總參謀部制定入侵計劃,陸軍也在廣西集結了3個軍。小小的越南自然一掃而平!”朱大皇帝輕描淡寫地說着。
其實在廣西集結3個軍並不都是爲了入侵越南,還有震懾大理杜文秀政權的意思。在反清復明戰爭的過程中,各地起兵響應的豪傑是很不少的。其中鬧得最歡的就是貴州的朱光富和雲南大理的杜文秀,以兵力強弱而論。還是杜文秀更強一點,不過朱明朝廷對杜文秀和朱光富二人卻採取了截然不同的態度。朱光富自稱的朱明宗室身份被大明宗人府承認,得到了遵義侯的爵位,還當了貴州鎮總兵官,陸軍上將,所部也改編成貴州地方明軍。可是明朝對杜文秀卻不大客氣,就想把他招到應天府來,還要解散他的軍隊,還讓勞崇光帶着廣西練軍改編而來的明軍去威脅大理政權,現在更是在廣西屯兵10萬。根本就是拿他當心腹之患在看待——實際上朱明朝廷的看法不錯,朱光富雖然冒大明宗室之名起兵,但是朱大皇上是一路人,能夠走到一起的。而杜文秀的大理政權雖然也復了大明衣冠,用光復年號,還啓用了許多漢族士人,也比較注意民族團結。但是其政權的根本還是地方民族,其軍隊是以地方民族將領爲核心,其團結羣衆的思想旗幟也是地方民族的特有宗教。
朱明朝廷可以暫時容忍以儒家忠君思想爲號召的朱光富在貴州稱王稱霸,但是絕對不能容忍一個民族割據政權出現在雲南。更不能容許杜文秀將雲南大理地方宗教化!如果杜文秀始終不肯入朝,那麼針對大理政權的軍事行動恐怕要和入侵越南的行動一起開始了。雖然兵力略有些吃緊,但也不是打不下來,只是杜文秀手底下也有十幾二十萬烏合之衆,都打光了也有點可惜,還是想想怎麼利用一下吧……
“那就是要驅虎吞狼啊。”
朱濟世是有狗頭軍師的,所以出餿主意的任務自有軍師代勞,在瑪麗亞堡內的御書房裡面,羅澤南搖着紙扇子道。
“杜文秀不肯入朝無非是不願意放棄割據一方的地位,而且大理h漢世仇,他們h民也害怕解散軍隊後遭到漢人的報復,所以才團結一致同朝廷抗衡。如果皇上封杜文秀爲安南總督,領兵征討安南不臣之國,杜文秀當是求之不得吧?”
“嗯,讓杜文秀徵安南倒是省事,可是……會不會養虎貽患?”
朱濟世虛應一聲,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日後出現一個宗教化的越南國。
“會嗎?”羅澤南陰笑了起來,“杜文秀現在和朝廷不對付,等他到了安南就只能抱朝廷的大腿了,臣下知道安南人是不大好對付的!而且還有法國的勢力介入。杜文秀要真有壓服安南人,抵抗法國人的大本事,他早就不在大理城呆着了。所以杜文秀以後還得靠朝廷的支持,這樣他就不能在越南傳他的宗教,皇上可以命令他在越南尊孔,讓鴻儒院去越南辦個分院傳播聖人的道理,還要幫着越南人辦好科舉,只要越南人人尊孔,早晚是我大明的一部分!”
“也——對!”朱濟世摸了摸鬍子,心說,歷史上好像沒有杜文秀這號人(其實是有的),應該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吧?
“遣誰爲使去向杜文秀傳旨呢?”朱濟世知道這個使者不是傳個話那麼簡單,所以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
羅澤南思索了下,笑道:“皇上,可以讓馬新貽跑一趟,他也是信教的,和杜文秀能說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