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笑了笑，“所以呢，你和我說這個，是因爲你想對容家人做什麼？”
南煙的這個反問，問得程臨瀟猝不及防。
他張了張嘴巴，半晌，才別過臉去，“我只不過看你是個好人。”
“好心提醒你罷了。”
“但是容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好人啊。”
南煙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真皮座椅上面，枕着雙手，淡然地看了程臨瀟一眼，“容景冽，顧菱月，還有星冽泠雨，甚至於半夏和款冬，你覺得他們是壞人麼？”
程臨瀟咬脣，“但是容家有壞人。”
“OK。”
南煙點了點頭，“就算容家有壞人，那麼你說，那個壞人是誰？”
一身黑衣的少年皺眉想了想，“我不知道。”
他的確是不知道。
從小，師父和陳阿姨就告訴他，殺害他全家的兇手就是容家人。
但是具體是哪一個……
卻沒有人告訴過他。
而且。
記憶中，那個殺了他全家的，是個女人。
當年的他，雖然還小，但是他記得住，那個女人戴着一頂紫色的帽子。
是個女人。
容家的女人……
他皺眉，想了許久。
不是顧菱月，也不是宋泠雨，更不會是容奶奶。
那麼……那個女人是誰呢？
少年糾結的表情，被南煙看在眼裡。
“這樣，咱們冤有頭債有主，在找到容家那個壞人之前，不要傷害這些好人好不好？”
“萬一那個壞人不是容家的呢？”
“不會的！”
“我師父和陳阿姨說了，那個壞人就是容家的。”
“萬一她們認錯了呢？”
程臨瀟咬脣，臉漲得通紅，“不會的！”
“她們不會弄錯的！”
“萬一呢？”
南煙淡淡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揉了揉程臨瀟的腦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你在容家生活的這段時間，你覺得，容家裡面會有人狠絕到一下子可以殺了你全家的地步麼？”
程臨瀟咬脣，沒有作聲。
南煙繼續嘆息，“我一直都很希望啊，像顧菱月那樣，有個身手不凡聽話乖巧的弟弟。”
“我不阻止你報仇，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到了最後，真的和我說的一樣，是他們弄錯了，並不是容家人害了你。”
“你就跟我走吧，我孤家寡人一個，也需要一個弟弟。”
程臨瀟咬脣，下意識地擡眸。
對上的，是南煙那雙寫滿了真誠的眸子。
他咬了咬牙，半晌，終究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不會和冷星冽一樣，成爲別人的工具的。”
南煙啞然失笑，“你覺得星冽是菱月的工具？”
少年點頭。
“那你過得比星冽快樂麼？”
少年不做聲。
南煙淡淡地嘆息了一聲，身手胡亂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別多想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你年級還小，很多東西接觸不到，但是我可以。”
“我幫你調查。”
程臨瀟點頭。
至少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知道，這個南煙，是個值得相信的女人。
如果……
如果顧菱月不是他的仇人的話，他大概，也會喜歡上那個叫做顧菱月的女人。
有那樣的姐姐，冷星冽過得的確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