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一回頭,就遇上穆清揚的目光,他的眼神,還是那般的柔情似水,他看上去,還是那般的風輕雲淡,還是有一種如沐春風的味道,只是紫靈知道,站在面前的他,並不是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月婉兒的臉色卻頓時變了,一下子跪在穆清揚面前:“皇上,皇上恕罪,她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穆清揚冷冷地說着,目光卻盯着紫靈,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她,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你,還不跪下,他,他是皇上。”月婉兒給紫靈使了個眼色。
紫靈這纔想起,自己現在的樣子,想必穆清揚認不出來。於是慌忙跪下:“奴婢不知道皇上,不認識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嗯,人倒是挺標緻的,說,你和月婉兒是什麼關係?”穆清揚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盯着紫靈,嘴角的笑容隱去,從先前的冷厲變得更加的嚴峻。
“我和姑娘剛剛在這裡遇見,一見如故。”紫靈想,總不能說不認識月婉兒吧,這樣子比狡辯還讓人覺得不信,但是說認識吧,的確也是爲自己上了枷鎖,還是說剛認識比較好。
“一見如故?”穆清揚哈哈大笑起來,“你和一個罪犯一見如故?”
紫靈明顯微微一愣:“不知道月婉兒姑娘犯了何罪呢?”
月婉兒卻急了:“你傻啊,你爲什麼說和我一見如故,你明明知道他剛剛說我是罪犯,我說過,我是誘餌,是被放出來專門抓人的,你還說和我一見如故,自己找死啊。”
“婉兒姑娘,我實在不是很懂。你什麼誘餌,什麼——”紫靈開始裝傻,“婉兒啊,我當你是朋友,你可不要亂說話。”
穆清揚的嘴上揚起一陣輕笑:“看上去還挺姐妹情深的。來人,拉她下去,好好審問。”
月婉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穆清揚一陣詫異,問道:“你笑什麼?”
“皇上是不是要把和我見過面的每個人都抓?”月婉兒笑得整個人都搖晃起來,淚水涌出了眼眶。
“是啊,國師就是那麼和我說的。”穆清揚一愣,“有不妥嗎?”
“沒有不妥,那皇上抓吧,我抓吧,到時候弄得民怨沸騰,可不要怪婉兒。”月婉兒輕輕的一笑,望着紫靈,目光裡滿是愧疚,“姑娘,都說了,讓你不要幫我,你偏是不信,現在知道了吧?”
“我又沒犯法,爲什麼要抓我?”紫靈繼續裝傻充愣。
“沒犯法?和罪犯接觸就是犯法。”穆清揚的聲音聽起來那般篤定,似乎連一點轉機也沒有。紫靈終於明白月婉兒爲什麼說自己是誘餌了。原來,穆清揚是派人隨時跟蹤她的,只要她和人接觸,就要把接觸的人抓起來審問。穆清揚這招真心的毒,不但讓婉兒受盡委屈,還要她像過街老鼠似得被人遺棄。那麼井唐呢,受了傷的井唐,現在一定很可憐吧。
紫靈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一陣微微的痛,於是上前一步,走到穆清揚邊上說:“我一直以爲,皇上是個仁義之人,不想,原來只是一個利用女人的卑鄙小人。”
“你說什麼?”穆清揚身邊的一個太監大聲喝道。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一個太監說什麼?”紫靈目光一厲,大聲道,“你堂堂一國之君,用這樣奴役一個女人的手段,真心讓人看不過去。有本事,就去雀城直接抓人。”
“你,你竟然敢這樣子說我?”穆清揚冷冷地一笑,“兵不厭詐,我先清除在這裡的奸細,在好好收拾雀城那幫叛逆。你倒是膽大,不過你很快就會爲你的膽大而後悔。來人,抓住她。”
紫靈想,該怎麼辦呢?是自己逃走還是陪婉兒一起?
正想着,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目光裡滿是不安。紫靈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他上前一步,拉自己入了懷:“皇兄,我的女人,你也想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