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凝着眼淚望着穆清逸,看到穆清逸目光裡的憔悴,心裡不由地痛了。她想也沒想,大步跨出了門檻,往外走。
“你想去哪裡?”穆清逸一把抓住她,目光裡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很快就被他掩去了,他淡淡地道,“這雀城,可是任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紫靈笑了笑道:“若是我想走,難不成你還有法子攔得住我?”
穆清逸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妖精,還以爲我會制不住你?”隨手一揮,便有一個人從邊上閃了出來。紫靈一看,竟然就是那個大夫徐啓。徐啓淡淡地一笑道:“對不住了,紫靈姑娘,王爺的話,我不能不聽。”說完,一張符“啪”地貼在紫靈的腦門之上,徐啓口中唸唸有詞,紫靈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睜着眼看着穆清逸。
穆清逸有些異樣地道盯着徐啓道:“道長,這樣子是不是就能打回原形?”
徐啓點點頭道:“是的,王爺可是想清楚了?”
穆清逸愣了愣,只是盯着紫靈,沒有說話。嘴角動了動,手指在顫抖着。很明顯,他猶豫住了。
“不要傷害她。”穆清舒從房間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徐啓的手道,“不要傷害她,不要。”
穆清逸頓時顫抖了一下:“清舒,他可是妖精啊。”
穆清舒搖搖頭,目光裡滿是淚水:“我不管她是什麼,若是她是我愛的媚娘,我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因爲她的外在而放棄她。若她不是我的媚娘,但是她卻是你的紫靈,你又怎麼可以把她打回原形?”
穆清逸漸漸遲疑了,有些不安地道:“可是,她是妖精,她會害人的。”
“你看到她害過人嗎?”穆清舒指責穆清逸道,“你連這樣子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你怎麼配說自己喜歡過她?”
穆清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怎麼沒有信任過她,正因爲我以前太信任她,所以我現在才接受不了她的欺騙。紫靈,你說,你說,我當初是如何愛你的?”
紫靈搖搖頭,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看着穆清逸道:“曾經,我也以爲我們是兩情相悅的,我也以爲王爺是愛着我的,可是,現在王爺卻說我欺騙你,我除了沒有告訴王爺我是狐狸,還有別的什麼沒有?王爺也從來沒有問過我是什麼身份,從何而來?王爺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初爲什麼還要選擇和我在一起?”
穆清逸臉色青紫,雙手抱住頭,晃了又晃道:“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紫靈凝眸看着穆清逸道:“王爺心裡,可曾真的有過紫靈?如果王爺願意,可否聽紫靈講一個故事?如果王爺不願意聽我講,也可以去問問紫靈的哥哥,太虛哥哥,讓他告訴王爺,我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爲什麼要相信王爺,和王爺在一起,爲什麼願意和王爺分擔所有,爲什麼一直不敢告訴王爺自己是一隻狐狸?王爺可否願意聽紫靈從頭說起?——”
穆清逸搖搖頭道:“無論你說什麼,都不能改變你是狐狸的事實。”
紫靈望着穆清逸,嘴角抽搐了一下,淚水滑落,有些淒涼地道:“是不是狐狸,是不是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如果我告訴你,我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爲了變成真正的人類,你信嗎?”
穆清逸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穆清舒在一邊漸漸地恢復了冷靜,抓住紫靈道:“好像很好聽的故事一樣,說來給我聽聽,我覺得好像挺有趣。”
穆清逸卻淡淡地轉過頭去,目光望着遠處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給予我的欺騙。我沒有心情聽你講什麼故事,我還要面對很多事情,我還要大兵南下,去攻打穆清揚,你讓我失去了太多的軍心,我實在無法原諒你。”說完,穆清逸連看都不再看紫靈一眼,揚長而去。
紫靈望着穆清逸,雙手摸了摸眼角,拭去眼角的淚痕,衝着穆清舒道:“沛王爺願意聽,那我就講給你聽。”
徐啓在一邊道:“紫靈姑娘,我無心害你,我知道你是好妖,不過我實在沒有辦法,那個瑞王爺,三番五次地來求我收你,我作爲修仙之人,本來收妖就義不容辭的,他還扣留了我的一些重要東西,所以——。實在是抱歉,不過我倒也興趣聽聽你的故事。”說完,徐啓唸唸有詞,一把揭掉紫靈額前的符,扶紫靈起來。
紫靈點點頭,坐好,這才慢慢地把太虛和自己的恩怨,以及母親爲了自己而放棄生命的事情,以及如何穿越到這裡的事情,一一都講了出來。紫靈道:“或許你們都覺得這些匪夷所思,但是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