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會大獲成功,行署和縣裡都在現場會上,對南邵村的水利工程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村西小水庫一時間成爲典範,水利建設不僅整治了水患,更拉動了當地的鄉村經濟。
由於這次津門大學一把手榮校長親率幾位專家出席,可以說是重磅出擊,在現場簽署了兩項協議更是點燃了與會代表的激情。
南邵村災前災後的圖片展覽,三百多合作養殖戶更成爲一個熱門話題。至於三個村辦廠和董偏方的董氏天膠、董氏診所,早就成爲南邵村璀璨的五顆明珠,讓與會代表津津樂道。
在今天的現場會前後,董氏天膠賣到150元/斤,仍被與會代表搶購一空。而最後代表們也去看病拿藥的,包括拎着“藥引子”離會的,就有三十多位。
下午與會代表全部,包括行署和縣裡的領導都走了以後,在溫教授、老村長、乾爹董偏方的陪同下,津門大學榮校長、伯駒先生、燕奇鐘一起參觀了古河道採掘坑。
葉偏偏負責照相,今天她光膠捲就用了三四卷,現在更是“咔嚓咔嚓”地照個不停。
現場的大量文物,讓榮校長和伯駒老先生興奮不已。
“這絕對可以列爲今年的十大考古發現。”伯駒老先生向溫教授提議。
而榮校長則向老村長提議,應該在這裡就地建一個地下博物館,而不是再搞一個水庫。未來,這個地方不比秦川的兵馬俑博物館差。
“哪有這麼多的錢咧?”老村長咧咧嘴,他當然知道變廢爲寶的好處,可是光造一個水庫就需要不少的投入,而建博物館,想都不敢想。
“你們村要是真的想建,我們津門大學可以支援一部分。”榮校長低頭沉思了一下,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
“剩下的我來投吧。”伯駒老先生忽然張口。
衆人皆是驚愕,這裡建一個博物館,沒有大幾千萬,想都別想。況且這種博物館根本談不上效益,就算日後搞些旅遊,可能連養護費都不夠,純屬是一項歷史文化保護的公益事業。
“溫老弟,你幫我找個住處,我要在這裡住上一兩天,榮校長這個提議非常好,將來出土的文物放在哪裡?除了國寶拉到京都去,自然是這裡就地保存最好。我要好好盤算一下,你們也幫我測算一下。”
收藏界的泰斗伯駒老先生這一番舉重若輕的話,讓旁邊的燕奇鐘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開始懷疑這位收藏界泰斗的真正動機,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還想通過這招,來玩收藏嗎?
可是這也不對啊,放眼國內還沒有個人博物館,公家也不可能讓你染指這些國寶啊。
那就是情懷,可憑燕奇鐘的理解,有這種情懷的人,沒有。無利不起早,一定有陰謀。
“不用找咧,就住我家,我那寬敞,診所上面有一間,小葉老師隔壁還有一間咧。”今天晚上,乾爹董偏方是準備把伯駒老先生、葉榮光教授和燕奇鐘都安排到自己家去住。而葉偏偏則和翠蘭擠一擠就可以了。
乾爹董偏方和王珂咬咬耳朵,王珂快速地跑回去,準備飯菜,今天晚上,可能又要搞上幾杯。
看完採掘坑,榮校長又來到小分隊和擔任保衛的解放軍住處,噓寒問暖,最後帶着辦公室主任先走了,卻留下葉榮光和陳博士。
衆人送走榮校長後,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來鍾了,於是村裡其他幹部被安排去收尾了,只有老村長、董偏方和溫教授,陪着伯駒老先生、燕老、葉榮光和陳博士,一起回到了乾爹董偏方的家裡。
上午已經看過,此時的董氏診所病人基本上已經看完了。
衆人走進院子,鄭強幾個人正在打掃院子,光那一地的香菸頭,就掃了一簸箕。有與會代表抽的,也有病人家屬抽的。
葉榮光教授還是災後第一次來到南邵村,更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村裡的診所如此之氣派。便饒有興致地問了一下鄭強:“今天一共看了多少病人?”
鄭強站在那裡只是傻笑,不知道是直接答好還是不答好?
乾爹董偏方笑而不語,王珂插了一句,“強哥,直接說,這裡面沒有外人。”
“大約有一百多個吧?當然今天有二三十個代表,平時沒有這麼多。”
“一百多個還少嗎?城裡的大醫院一天的門診量,也就千把個啊!”葉榮光大吃一驚。
“爸爸,我跟你說吧,這裡平時最少也有七八十人。”拎着照相機的葉偏偏補充了一句,她認爲這太正常了。
“那營業額能有多少?”
“不多,我們還要送‘藥引子’呢。”乾爹董偏方把話接了過來,營業額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但這賬大家都會算,就算十元錢一個人,一天至少也要七八百。可是來看個病又何止是十元呢?建陽是最少的,多的一百多元也不少。
先是參觀,之後纔來到西院,衆人在堂屋裡坐了下來。
“乾爹,你們先坐一下,我得去一下膠廠,那邊也要收拾一下。”忙乎了一天,王珂想回去換一下衣服,同時去檢查一下廠裡的情況。
“好的,快去快回,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吃飯了。”乾爹董偏方交代了一句,便陪着幾人聊了起來。
“兵哥哥,我陪你去吧,我還要補一張驢場的相片。”養驢場由於剛剛突擊建好,那裡除了驢棚和驢槽,其他的配套還沒有做好。上午參觀的時候,並沒有代表進去。所以葉偏偏作爲資料整理,那裡是要留一張相片的。
“好。”王珂答應了一句。驢場現在還沒有起用,到驢場必須要先進到膠廠,裡面有一個後門可以進去。
王珂與葉偏偏去到董氏天膠廠,現在也叫膠廠。很快到了工廠的大門口,王珂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兩人進去後,王珂走到最裡面,把兩條看廠的大狗放出來,然後打開後院的小門,讓葉偏偏自己去補鏡頭,而自己回到值班室去洗漱、換衣服。
王珂拿着洗臉盆先去打了一盆水,就在水塔下邊的洗手池開始洗起來,剛剛洗了兩把,忽然聽到後院葉偏偏一串尖叫,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王珂把毛巾一摔,順手抄起地上一根棍子,衝進驢場,而兩條大狗一看王珂跑,立刻也跟了進來。
衝進院子,兩條狗“忽”一下衝了過去。
只見葉偏偏手指着一個地方,大聲地叫着,“兵哥哥,快看!”
順着葉偏偏手指的方向,王珂看到一個驢槽下,有一條蛇,高高地揚起脖子。啊!王珂倒吸一口涼氣,正是那條曾經見過的雞冠蛇!
奇了怪了,這驢場基本上一馬平川,以前有些亂石堆都已經剷平,有兩戶人家也都清理的很乾淨。地上雖然沒有打地平,但泥土地,連一個洞穴也沒有,這條蛇怎麼鑽進來的呢,難道真像傳說中所說的那樣,是跳進來的?
再說了,這院子裡目前一隻老鼠也沒有,也不可能招蛇來啊?
先不管怎麼樣,王珂喝住了兩條狗吠的狗,這種蛇劇毒。絕不能讓狗上前去。
接着王珂脫下腳上的一隻鞋,高高地向天上拋去。
“兵哥哥,你幹啥?”
葉偏偏驚慌失措,王珂這是幹啥,脫鞋向天上扔幹啥?待會要是跑,沒有鞋又怎麼跑?
王珂手持那棍子,並沒有去挑釁,他發現那條蛇見他來了以後,頭不再昂得那麼高了。嘴裡信子也不再吐得那麼疾速了,小眼神似乎也不像剛纔那樣圓睜了。
“你別動,我們也不動。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王珂向那條蛇發出呼籲。
葉偏偏驚慌中有些想笑,蛇能聽懂你說的話嗎?
可是奇怪,那蛇好像聽懂了王珂的話,竟然把頭伏到地面,剛剛拉扁的蛇頭又恢復了圓柱狀。但頭頂上那坨雞冠現在看得更清楚了,圓嘟嘟地一坨。
“偏偏,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照相機啊。”
“那還想什麼呢?還不快拍照!”王珂提醒。
這一句話,真的提醒了葉偏偏,她趕緊對焦距,調快門,“咔嚓”拍了一張,由於心慌手抖,效果並不是很好,可是一掰手柄,發現膠捲沒了。
再換膠捲,一摸口袋,沒有帶來,相機包放在乾爹董偏方家裡了。
那條蛇,此時並沒有着急地遊走,而是在驢槽下面盤了起來,兩條護廠的狗“嗚咽”着,也沒有了剛纔的敵對。
“你是找我來的嗎?”王珂忽然像想起來了一件事,他問蛇。
蛇盤在那裡,不動,兩隻小眼睛根本不看任何地方,只是盯着王珂。
“以後不用來了,我很快就要離開南邵村了。”王珂繼續說。
過了一會,那條蛇頸上那坨紅肉劇烈地抖動了一陣。葉偏偏是不是看清楚,王珂不知道,但王珂看清楚了,那坨紅雞冠中間聚集起有一顆黃豆粒大小的藍點,與炮彈箱裡那幾塊紅色石頭中間的一樣。
“你想索要那幾塊石頭嗎?”
那條蛇聽到這裡,竟然掉頭爬走,沿着一根驢棚的支柱旁邊的一個縫隙,鑽了進去,很快不見了。
葉偏偏驚魂甫定,她用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輕輕地噓了一口氣,說道:“好險。”
“你剛纔相片拍到了嗎?”王珂問。
“應該拍到了。”
“這種蛇叫什麼名字?”王珂又問。
“這個……”葉偏偏被問倒了,她爸爸可是業內著名的生物學家,從小耳濡目染,竟然不知道這蛇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但是兵哥哥,我看你剛剛神叨叨地和蛇說話,它聽得懂嗎?”
“但願吧。”
王珂自言自語,他在想,一定是那幾塊石頭把蛇又招了來。可是他問過之後,那蛇爲什麼又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