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顏牧堯來到望月院,此時裡面的工匠早已經等候多時了,算起來這批紙是這世界的第二批,意義非同一般。
本來顧老想邀請族中幾位族老一起來見證這一時刻,不過那些看重的只是紙的商業價值,對其他的不感興趣,特別是在謝家來訪的情況下,爲了爭取家族利益,他們更不可能來,雖然這些看起來都是爲了家族,但是顧老心中不免有一種莫名的悲涼。
“二少爺到了”
工匠們早就將紙收好了,他們就等王行之到來,在他們看來,畢竟他是紙的發明人,接下來在這批紙上寫字,要得王行之來,這也算是一種儀式。
“顧老”王行之進來說:“這位是翰林學府的顏先生,得到父親的准許,來看一看咱們造出來的紙”。
顧老拄着柺杖上前說:“原來是翰林學府的貴客,老朽有禮了”。
“不敢,不敢”顏牧堯連忙上前托住顧老說:“老先生乃是造紙之人,未來史書必然會爲老先生留下一筆,小生何德何能受老先生的禮”。
這話讓顧老很是受用啊,他一生都在研究工藝,要是能載入史冊,也是死而無憾了。
王行之也頗爲吃驚,他認爲翰林學府在九州地位之高,完全不必要對一個工匠老頭這麼客氣,他還以爲剛剛在會客廳那麼客氣,是因爲那些人都是王謝兩家的大人物。
現在看來這顏牧堯的確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對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客氣。
“顏先生,二少爺,請”
不得不說這顏牧堯很會做人,僅僅一個照面就得到了顧老的尊敬。
三人來到一張桌子前,上面放着的就是這幾天弄出來的紙,當然桌上的是一部分,其他的已經搬到家族準備好的倉庫裡了,而桌子上除了紙,也擺放着筆硯。
這些算是正式意義上的紙,所以需要人在上面寫字,讓普通羣衆明白,紙是用來幹什麼的,變相的也算一種儀式。
顏牧堯走近桌子,在顧老的同意下,拿起一張紙瞧了瞧,他倒是不是沒有見過紙,相反在謝家他就見過了,不過當時看到的紙沒有現在這個白,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品質問題。
“師弟真乃是奇人也,居然能研究出這樣的東西”顏牧堯讚不絕口。
對於他的讚美,王行之倒是更在意顏牧堯對他的稱呼:師弟,這兩字。看他的模樣好像就篤定自己一定回去翰林學院一樣,王行之倒是很想問問他哪來的信心,但是轉念一想,他肯定又會說是他老師給的,然後又是一大段讚美老師的話。
“二少爺,你在上面寫幾個字吧”顧老開口說。
王行之笑了笑,搖頭說:“題字之事還是顧老來吧”。
顧老顯然懵住了,很快他又像撥浪鼓一樣搖頭說:“使不得,使不得”。
“我不過是提供了方法而已”王行之勸說:“您纔是真正造出紙來的,所以題字一事自然得您來”。
顧老雖然推諉,但是耐不住王行之苦口婆心的勸說,最後上去題了字。
“師弟品德高尚,不被世間聲名所吸引,老師知道後必然欣慰”顏牧堯目睹一切後,在王行之旁邊說。
王行之倒不是什麼自恃清高之輩,只是在他看來,這些紙是顧老等人造出來的,都是他們的心血,自己不過就是比他們晚生了幾千年,知道不少先人的工藝而已,平心而論,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
“只要你不說,你老師不會知道的”王行之說。
顏牧堯則是認真的搖搖頭說:“這點小事豈能瞞過老師的眼睛,無論說不說老師都知道”。
“照你這麼說,你老師豈不是老神仙了”
“非也,老師曾經說過,他自始至終都只是人”顏牧堯說:“何況在我眼中,神不能與老師相提並論、、、”
“好了,顧老的字寫好了,我們去看看吧”王行之知道在不打斷他,他又要用大段語言來誇讚他老師了。
被打斷了,顏牧堯也沒有生氣,依然笑着說:“師弟日後必定會親自問我有關老師的事”。
王行之則是毫不在意,看起顧老題的字,而顏牧堯也不在說話,笑着看字。
顧老在紙上寫了四個字:萬古流傳。
看來顧老是真心希望紙能傳下去,也是,他們不是從未來來的,又怎麼會知道,紙將來不僅能萬古流傳,而且生活之中更是離不開它,那怕是到了信息時代,也離不開紙。
顏牧堯看完紙之後,王行之還以爲他會離開,沒想到他居然在府上住下了,而且理由是,三天後的大婚,他也是嘉賓之一。
更有意思的是,顏牧堯住下後,他所在的院子便不斷有人去拜訪,去的人是王家的一些長輩,不用問也知道,必然是爲了將兒孫送進翰林學院。
不過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現在也不需要去望月院了,索性回到自己現在住的院子。
聽雨軒,這是現在王行之院子裡的名字,這裡原來不叫這個名字,被王行之改掉的,這也是他爲家族做出貢獻所擁有的一點權力。
不過在他剛剛要進院子裡時,見到一個他很不想見到的人,王豪之。
“你不去拜訪顏先生,爲進入翰林學府努力,在我這裡幹什麼”王行之冷漠的說。
王豪之說:“我王家乃是五帝之後,其武道功法皆不弱於九州任何一個家族與勢力,我還真沒想過要去什麼翰林學府修習武道”。
還真是一個自負的傢伙,不過也側面說明,他對王家武學的熱愛。
“至於我來幹什麼”王豪之繼續說:“我來看看我弟弟什麼時候變的如此聰明瞭,上次在會客廳門口你是故意的吧,誘我出手,而且你猜到了我不會對你下死手,然後借我的手,讓族中長老注意到你的造紙術,你還真是好算計啊,我的好弟弟”。
王行之沒有否認,而是回答說:“的確如你所說”。
王豪之聽了沒有動怒,而是轉身離去,似乎他來就是爲了聽王行之親口承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