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行之再一次睜開雙眼之時,身邊的景象也發生了變化,先前自己看到的那幅如夢如畫的景象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王行之用手一揮,體內的金色蓮花,便盡數在此綻放,同時功德簿漂浮在他的胸前,像是一個熟睡的小娃娃,而一眼望去,盛開的金色蓮花,有九千多朵,壯麗秀美。
坐在蓮花之中,王行之臉上的神色也逐漸發生變化,由最初的思考之色,變成現如今的訣毅,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說是做好決定,不如說從一開始,他就沒得選,無論是說大了,爲了天下蒼生,還是說小了爲了親朋好友,他都只有一個選擇。
意隨心動,在這空間之中,只有王行之的雙眼能看見,十三條各色各樣的線從他身體各個地方飄出,雖然來自身體各個地方,但是他們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最終的盡頭都是心臟。
一把無形的刀,出現在王行之手中,王行之早已想好,沒有過多的猶豫,手起刀落,一口氣連斬十條情與欲。
他斬掉了所有的欲,現在開始,他是一個無慾之人,留下三個情:親情,友情,愛情,在王行之看來,其他一切情慾都可以失去,唯獨這三個不可以。
斬掉情慾之後,王行之身上也逐漸開始發生變化,一股明顯的寒意顯現,而且金色蓮花,也在這一刻,全被變成了白霜蓮花。
王行之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眼神中盡是寒意,此時王行之最爲敏感的變化,就是他的寒決,在他斬掉自己情慾之時,依然步入第二層。
此間事了,王行之也沒有理由待在這裡,此處的功德盡數被他吸收,現在他想離開,輕而易舉,心中一想,他便消失在此處。
“主人,這人居然出來了”王行之的耳邊又傳來,傀儡人熟悉的聲音。
他定眼一看,面前的正是墨逸瀚,左右兩邊站着傀儡人以及那頭傀儡狼,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
王行之一笑置之,將黑袍從身上取下,露出真容望着王座上的墨逸瀚道:“墨兄,別來無恙啊”。
墨逸瀚望見王行之先是一驚,很快便從王座之上下來,笑着迎上道:“二少爺,原來二少爺沒事”。
“是啊,但是也算是九死一生”王行之笑道。
“聽說二少爺被孫常行這個老傢伙擄走,二少爺之前那麼幫我墨家,我等本應該舉全族之力盡心尋找,但是無奈,剛剛離開琅琊城,我等便被神匠樓的人算計,家中精英皆傷,就連爺爺也死在了他們手中”,說到這裡,濃濃的悲傷之情從墨逸瀚身上散發。
王行之其實對墨老也是挺敬重的,心裡也有悲傷,但是卻無法表現,這就是斬掉七情六慾的後果吧。
“墨兄,節哀順變”王行之安慰道。
墨逸瀚又道:“我來這漠州之後,一直在尋找二少爺的下落,無奈在下實力低下,尋而不得,前些日子遇見那孫常行,也沒有發現二少爺的蹤跡,原來二少爺一直隱藏在他們之中”。
“那羣人當中認得我的人太多了,不得已而爲之”王行之說道:“墨兄也真是厲害,居然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奪得傳承,佩服”。
墨逸瀚說:“其實二少爺有所不知,這機關城的主人,乃是在下的先祖,我來此說是奪傳承,倒不如說是繼承傳承,畢竟這機關城的傳承,只有我墨家人才能繼承,莫非二少爺也是爲了傳承而來?”
王行之一愣,原來墨逸瀚與這機關城有如此深的淵源,怪不得他的實力平凡,卻能獲得傳承,竟是血脈所致:“當然不是,在下只是受人所邀,前來助陣,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想要教訓孫常行,只是一直沒機會罷了”。
想起大公子等人,王行之回頭望了一眼大沙漠,見到的只有三三兩兩屍體躺在沙堆之上,也有不少傀儡的殘體,顯然先前進行了一場大戰。
“這是?”王行之一出來便被功德碑吸了進去,所以之後的事情,他不清楚。
墨逸瀚便說起了王行之被功德碑吸進去之後的事,原來墨逸瀚用上萬傀儡狼困住他們那羣人之後,剛剛準備動手,便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在他們周圍居然出現了上千的鮫族戰士,這種時候,墨逸瀚雖然有私人恩怨,但是民族大義當前,他還是選擇對付這些鮫族人。
雙方交戰,雖然人族這邊有傀儡狼的加入,顯得人多勢衆,但是鮫族人天生戰士,雙方打的塵土飛揚,不分上下,就連宗師境界的高手都參與進來了。
宗師高手,王行之聽過先前那些鮫族人的談話,知道他們上面還有一個大統領,一個副統領的實力都足以媲美半步宗師強者,更何況大統領,實力少說也是一個宗師強者。
可人族這邊他可記得沒有宗師強者,除非大公子將那條龍放出,然後交與墨逸瀚控制,方纔有一戰之力。
可墨逸瀚說得話,卻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鮫族大統領動手之時,人族這邊也是不知爲何,出現了一個宗師強者,不過據墨逸瀚的觀察,那宗師強者似乎以大公子馬首是瞻。
如果真如墨逸瀚所說,宗師強者都以大公子馬首是瞻,那隻怕這大公子的身份比他想象的還要尊貴。
宗師境界,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了,兩者交手完全掩蓋這裡的所有人,原本萬里無雲。晴朗萬分的天氣,在他們交手後,立刻變得昏天黑地,好在最後佛宗的人及時趕到,鮫族人有他們的擔心,毫不猶豫的遁離。
衆人元氣大傷,也沒心思在去搶什麼傳承了,當然最想得到傳承的孫常行,在那一場交戰中,死在了鮫族戰士的刀下,最後他的屍體都還是佛宗收斂的。
不過墨逸瀚沒有隨他們一起,他知道待在這狼形機關城內纔是最安全的。
同時他也告訴王行之一個秘密,鮫族人是通過機關城裡的陣法從北海傳過來的,現在那陣法已經被墨逸瀚破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