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羽化成魔

斗轉星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清羽寒歌從昏迷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視線之中。

輕輕動一動,他便覺得渾身灼痛無比,他擡起頭來,雙脣都已經乾裂了,艱難的撐坐起來,打量着面前這個陌生而妖嬈的男子。沒有說什麼,他轉過視線,找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費力的站了起來,清羽寒歌搖搖晃晃的向着不遠處躺在地上被斗篷裹得好好的皇宇冰兒走去。

輕輕的拉開斗篷查看了一遍,看着她依舊沉睡的樣子,他失了力氣撲通一聲坐了在了地上,心裡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沒事。

“你是誰?”這個時候他才擡起頭打量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着腦袋淺笑的看着自己的男子。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在這裡吧?”末世輕離嘴角緩緩勾起, 看着清羽寒歌笑,“和你一樣不小心走進來的,現在出不去了。”他攤開雙手,手中還端着一壺酒,倒像是來度假遊玩的模樣。

“你需要換身衣服嗎?”末世輕離看着他的眼睛,把他的全身上下都仔細打量了一遍,語氣極盡溫柔。

“不用。”清羽寒歌依舊坐在地上,然後開始運行法決恢復體力療傷,他的體表閃爍着晶瑩的光澤,身體彷彿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濁氣從地板上牆壁裡不斷匯聚而來,繚繞在他身邊,很快他便被濁氣團團圍住,若不是他對面坐着的是曾經的魔神末世輕離,估計他早就被人當做是妖魔誅殺了。

他在這連續五天不眠不休的戰鬥中領悟了濁氣的修煉方法,這裡並非一片淨土,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讓身體儘快復原。雖然靠濁氣來修煉可能會墮入魔道,但是,於他而言成魔也好,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能夠強大,成魔又如何,被天下人摒棄又如何。

這一生他沒有嚐到過親情,沒有親人,好不容易有了幾個朋友,上天卻讓他們一個個慘死在他眼前,那麼,他還指望上天會給予他什麼?

既然善良的他會讓全世界的人痛恨,那就讓他刺破那唯美的繭,化成惡魔。至少這樣,他可以自由,可以無拘無束,可以守護他想要守護的,可以拯救他想拯救的。

反正這世間,也恐怕只有魔,纔可以不管不顧,想殺人就殺人,想救人就救人,不用管對方是誰,是何來歷,也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是讚賞,或是厭惡。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態的變化,他的體質也在不斷的改變,隱約間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

“有趣。”末世輕離看着他閉上眼睛淺淺的笑,要是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末世輕離本就是魔,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清羽寒歌是用濁氣來修煉。

同是同類,還不怕他,也不好奇,像是他的風格。當初的他就是因爲有着可以吸納世間一切濁氣的能力,跳出六道輪迴,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成就末世家族,如今他雖然入世輪迴,仙根盡毀,魔身盡失,但是,他依舊具有這樣的能力。

這天地間有正邪之分,也有神魔之分,自然,作爲修煉養料的靈力也不例外。不過,魔族大多數也都不敢用濁氣來修煉,因爲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濁氣霸道無匹的侵蝕,所以魔族中人,大多都只是吸收少量的濁氣,而濃烈的濁氣,他們根本不敢吸納。

大部分的魔族都是吸納靈氣的,不過,他們有的會靠吸食他人的靈力爲己用,所以才淪爲魔道。

五六個時辰過去後,清羽寒歌漸漸醒轉了過來,傷勢差不多好了一半,體內的靈力也差不多恢復了。很慶幸,他眼前這個人並沒有趁火打劫,沒有要傷害他。

“終於醒過來了,要先做好準備,下一波濁靈馬上就會出現了。這裡的房間,每一個都機關重重,每一關都有通關的條件,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進來的人,十之八九都沒能活着出去。我先說好,我可不會幫你。”

末世輕離勾脣笑了笑,眸光漸漸深邃,忽然眸光一閃像是看到了什麼苦苦尋覓的東西。

“白骨玉簫!”

“你手裡的是白骨玉簫,那麼地上的人……”他見清羽寒歌從地上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手裡拿出白骨玉簫,所有的期許,所有的等待,彷彿都在這一瞬間得到安慰。

“住手,別碰她!”清羽寒歌伸手擋住末世輕離伸向皇宇冰兒的手,眼中充滿警告。

“滾開!”末世輕離猛拍一掌,手中一團血光朝着清羽寒歌射去,清羽寒歌躲過,那血光卻像是有生命一般追着他不斷的攻擊。

“怎麼會這樣?”末世輕離掀開遮住她臉的斗篷,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看着她退回十二三歲的容顏,看着她一頭銀髮,心中一動,胸悶氣涌,血氣翻騰。

清羽寒歌手中白骨玉簫意識到末世輕離的意圖,光芒逐漸暴漲,形成一道光圈盪漾開來,那些濁氣一碰到光芒,立刻發出“鏗鏘”的鋼鐵碰撞的聲音,濁氣慢慢銷聲匿跡。

“冰兒,你不是戰神嗎?你不是神界無往不勝的戰神嗎!怎麼會變成這樣!”末世輕離將她緊緊的圈入懷中,眼中隱隱的全是淚光。他苦苦尋覓,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給他一具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屍體,要他如何能夠接受。

“不對,她的契約神器並沒有另擇新主,她還活着。”看到白骨玉簫,末世輕離將皇宇冰兒抱了起來。

“你認識她?”清羽寒歌看着末世輕離的樣子,眸光閃動,停下想要攻擊他的手,不解的問,他看着末世輕離的樣子忽然就感覺自己像是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自然是認識。”

末世輕離將皇宇冰兒抱起來,然後眯眼看着清羽寒歌:“她還沒有死,我要救她,你現在還不夠資格靠近她,但願你能夠活着走出這裡。看得出來你也在乎她,不管是什麼原因,如果你能夠強大起來,那麼記得,我叫末世輕離。”

話說完他便抱着皇宇冰兒往前走去,那厚重的門爲他輕輕的開啓,他並非真的不知道這些機關,只是,剛剛沒有人讓他願意用腦去思考,而他願意思考,那麼,沒有什麼難得住他末世輕離,而白骨玉簫也掙脫清羽寒歌的手回到皇宇冰兒的懷裡。

清羽寒歌忍着末世輕離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艱難的站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看着末世輕離輕輕鬆鬆的抱着皇宇冰兒走出自動打開房門的房間,他整個人像是被千噸重的石板從頭上壓下來,直接跪了下去。

試問,沒有了堅持的希望,早已經不再期待天地霽光的他,要如何給自己一個理由活下去。

“居然傷了元神!”末世輕離抱着皇宇冰兒直接隱匿藏進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這世界上大多數的空間戒指並不能允許活物進去,但是,也有可以容納活物的戒指,不過要靠修者自身的靈力維持裡面活物的生存,尊者之上的強者纔可以做到這一點。

當然,也沒有自己可以進入自己的空間戒指的,據末世輕離所知,這樣的戒指,整個大陸六道之內,只有五枚,而其中一枚就在他的手上,此外,皇宇冰兒與皇宇西晨各一枚,其餘的,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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