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們迷路了,現在來投奔你呢,你可不要嫌棄我們老了就好。”安曉年玩笑着說道。
“你們看準機會就逃吧,隨便選個通道進去,或許會有希望,我要守着他,護不了你們了。”皇宇冰兒笑笑,然後收了白骨玉簫,一頭扎進骷髏堆裡。
只見她雙手合攏,再拉開時手中多了一把白色的長劍,今生她沒有練得仙身,但是,畢竟是曾經修煉過千年的人,神界的戰神,她可不是浪得虛名。
她速度很快,劍光過處,一堆堆白骨鋪成道路,那些骷髏被她一擊,雖然沒有像剛剛一樣化爲粉末,卻全部散架了,不容易再復活。
“喂,丫頭,快回來,你不要命啦!”安曉年大聲喊道。
“丫頭。”
皇宇冰兒眼裡只有那個木然的揮着劍的人,哪裡顧得上後面的人。
好不容易殺到清羽寒歌面前,他卻不管不顧,看見有東西靠近,一劍揮過來。
“寒歌,停下來。”皇宇冰兒揮劍擋下來,她看着他心裡焦急,她現在已經祭出血脈之力,一旦停歇,便站不起來,只好硬撐着,她試圖去點他的穴道,卻屢屢不中。
眼看着自己的力量即將消失殆盡,她決定做最後的努力。
“血祭,千里羈絆,封魂。”皇宇冰兒右手舉起手中的劍擋下他全力的一擊,然後左手結手印發動魔咒致命一擊,這一次,她真的是抽乾淨了身體裡最後一絲靈力,然後便倒下去了。
被她一擊命中,眼中沒有一絲的木然的清羽寒歌,眸子忽然就靈動非凡,黑色斗篷幾乎遮住他全部的臉,但是,這一瞬間,他要砍上皇宇冰兒的劍,忽然就停了下來。
只感覺到身體中有一股強勢的靈力涌入,加之前面圍繞在身體周圍的靈力,一下子全部進入他的身體,他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這股靈力侵入,像是要強制性的祛除他身上的濁氣,直到那濁氣被壓縮躲回到他丹田的星盤之中。
可是,他身體的每一處都痛到骨子裡。他睜開眼睛忍着痛一步步走向皇宇冰兒,每走一步,身上瞳孔就越是妖異,從淡紫色變成藍紫色,他伸手抱着皇宇冰兒的時候,瞳孔一下子就變成了黑紫色,伸出手握着她的,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看着這個三番五次爲他倒下的女孩,說是不心動,他就是石頭做的。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要對他這麼好?他不明白,也不知道。
倒下的那一刻,皇宇冰兒想,或許,這就是她生命中的那個生死劫,明明知道他危險,可是,最後那一秒,她依舊狠不下心來殺他。她很想知道,她命中的劫,是一個怎樣的人,亦或者,是一個魔。
清羽寒歌周圍千千萬萬的骷髏和殭屍在他眼眸變成藍紫色的時候忽然就停止了對所有人的攻擊,齊刷刷的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被集體施了法一般,只是空洞的看着他,什麼動作也沒有。
此時若是有魔族的人在場,定然會知道,這便是魔神之力。清羽寒歌因爲接受了格蕾襲多的神咒,而擁有了魔神之力,一旦他控制不住自己心神,讓自己身體裡的魔神之力外泄,這些生活在暗影裡的鬼魂妖魔就會自然的對自己的魔神產生奴性,自然的不會進攻自己的同類,而且是高階的同類。
“怎麼回事?”安曉年不滿的看着清羽寒歌這邊,對這些愣神的骷髏很是疑惑。
“不知道。”銀戈也傻了。
“不會是魔怔了吧?”
“冰兒。”清羽寒歌看着她,忽然就落下眼淚,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爲別人落淚,明明才那麼短短几天的時間,可是,他卻感覺自己像是和她相識了好幾個世紀。
“寒歌,我元神之力已經枯竭,血脈之力也耗盡,這罪惡之城的中心有一個冰湖,念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你拿着我的白骨玉簫,她會指引你走進去,有什麼疑問就問它,到了之後,只求你將我的肉身放進冰湖之中,只要肉身不毀,靈魂便不會消亡。”她輕輕的笑,恍若隔世。
“我答應你。”看着她輕輕閉上的眼睛,他眼眸徹底變成了墨色,濃重如黑夜般深不可測的墨色。
他伸出手擦乾淨她嘴角的血跡,將身上的黑暗斗篷裹在皇宇冰兒身上,抱着她站起來,往白骨玉簫所指的方向走,那些骷髏自動讓開了,做出一副很是畏懼的樣子。
“喂,那個,小乞丐,你抱着那丫頭要去哪裡?她受傷了吧,要不要我們幫忙?”安曉年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忽然就出聲叫住清羽寒歌。
“不用,不想死,就跟我走。”他停下來看看懷中漸漸冰涼的人兒,淡淡的說道,身上的氣息一變再變,變得冷冽,變得難以靠近。
“誰要跟你走……”
安娜還以爲這麼一個男子定然會是個俊美無雙的公子,沒想到斗篷一除,只是個小小的乞丐,她自然不想跟着這小子去送死,可是她“走”字還沒說完,安曉年就拉着她說道:“走。”
清羽寒歌並不理會他們,徑直往前走去。
只是安曉年帶着幾個人走上來跟着他,一行人本來還不太放心,可是一路上看着那些奇怪的生物都在見到清羽寒歌后離得遠遠的,就立刻黏上他,生怕離他太遠,那些骷髏,那些流着口水的蜘蛛蟑螂圍攻上來。
銀戈看着這嚴肅的氣氛,大笑着向清羽寒歌介紹了一下身邊人,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和你搶寶貝的,到時候進去,誰得到就是誰的,畢竟,寶貝那麼多,各憑本事嘛。”
“別碰甬道上的靈石,你不想死的話。”
清羽寒歌一邊聽着銀戈說話,一邊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餘光瞥見隊伍中那個一直不起眼的叫做餘英男的男子想要伸手去取下靈石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
在守靈村這麼多年,他早已嚐盡時間苦楚,要說是他性子淡漠,也沒有什麼,他不是好心救他們,只是懷裡的人要救,他便替她救,只是這樣單純的想着,他便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哦,多謝小哥提醒。”餘英男訕訕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甘心。
“裡面不管有什麼寶貝,只要我不動,你們都最好別動,否則,變成一堆白骨,沒人會給你們收屍。”清羽寒歌不客氣的說道。
看他樣子冷淡,其他人也只是互相使眼色,緊緊的跟着,不敢多言,生怕得罪了他,到時候就變成一路上越到的那些殘肢斷臂。
這一路他們遇到很多人,大多都在戰鬥中,死傷無數。幾次還遇到發狂的人,清羽寒歌都是冷漠的直接走過,任憑他們如何呼救,他眼睛眨也不眨的走過去。銀戈幾次想要出手救人,都被寒歌一句話攔下來。他只是輕輕的一句話,總是帶着讓人想要臣服的力量。
不知道這樣走了幾天,他們終於在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見到了前面有綠色的植物,他們走出甬道,見到了藍色的天空,如同童話一般美麗的城堡。
裡面已經站滿了人,看起來都不簡單,看到來人,裡面的人也懶得去管,只是隨便瞟了一眼,然後繼續休息。畢竟,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此時天色漸暗,幾個人跟着清羽寒歌,就在附近找了個比較寬闊的地方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