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震驚得發顫的人裡,唯有清羽寒歌,雙眸都變成紫紅色,與末世輕離的那種猩紅不同,與這些鬼怪眼中豔紅不同,那紫紅詭異妖嬈,像是融進了什麼東西。在他的眼睛裡,你看不到喜怒哀樂,看不到畏懼,看不到悲痛,只有無限的殺戮,不分人臣,不分仙魔,不分善惡,只是殺戮。
人都會說,一花一世界,一念一天堂。
可是誰又去想過,自己真正去做的時候,真正遇到厄運的時候,除了抱怨,除了詛咒,除了不停的謾罵,除了包頭痛哭,還有什麼?
在這樣的世界裡,人們崇拜神仙,可是,誰又見過長生不死的人,誰又見過萬年不變的城牆?我們不肯放棄,不肯認輸,總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告訴自己,沒有錯,天道輪迴,爲什麼就不能夠跳脫,主宰在天道之上,爲什麼我們不能夠做到?我們受了傷害,我們太過執着,卻不知這份沒趣,實在是自找的。
一些武者剛剛看到清羽寒歌出現的時候,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前撲後續的往他靠過去,可是,當靠近之後才發現,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不管是誰靠近,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揮劍刺過去。
頓時所有的人都給他讓開一條道。
那些鬼怪看着他殺害同伴,更加躁動的朝着他涌去,比人更狠,然而,當城堡中那一個王座上的骷髏走出來的時候,他看着清羽寒歌一揮手,那些呲牙咧嘴的鬼怪便退了回來,儘管很多都不是很樂意,還是惡狠狠的看着他,可是,他周圍已經騰出一條道路來,他一步步的往前走,那些被鬼怪咬傷失去意識的人可不聽那個骷髏的話,當然,也不會聽人的話,他們直接朝着清羽寒歌衝過來。畢竟,在他們的意識裡,清羽寒歌是比較好吃又沒有多大危險的食物。
“救我!”一個聲音從廢墟中傳來,那隻小黑貓化爲人形,朝着清羽寒歌跑過來,因爲,只有化爲人形,她纔不會被歸爲鬼怪那一類。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容貌讓清羽寒歌回過頭來,他雙眸依舊是紫紅色,只是,他有了意識,他要救那個女孩。只是這樣想着,他第一時間衝到她身邊將她拉上青龍的背。
一路上依舊廝殺不斷,看着被他斬下的一顆顆頭顱,皇宇乖乖怯怯的問了一句:“不可以救救他們嗎?”
只一句話,儘管他心裡知道她不是他要守護的那個人,他還是停下手中揮舞的劍。
末世輕離走在最前面,他回頭就看到清羽寒歌那呆滯的模樣,罵了一句:“白癡!”又對着白虎道:“白城,殺回去。”
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衝出這罪惡之城了,沒想到又要折回來,他殺到清羽寒歌身邊的時候,對着清羽寒歌吼道:“被濁氣侵蝕,又中了屍毒的人,世上可是無解,想活着就立刻馬上給我滾出這罪惡之城,否則也只是多添幾條人命罷了!走!”
青鸞與白城對視一眼,似是詢問對方爲什麼會在裡,之後也不管身上的人是否願意,向着前方衝出去,整個由地下城堡真實倒映出來的罪惡之城正在崩塌,而真正的罪惡之城即將重歸原位,他們一路狂奔,要護着身邊的女孩不被倒下的羅馬柱砸到,他們都拼了命的護着她們。
跨過平地崩裂,逃過鬼怪攻擊。當終於看不見血月時,他們用盡全身的力氣,纔到達死亡森林外早已經空無一人的守靈村,清羽寒歌腳剛落地就推開了皇宇乖乖,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末世輕離懷中那個已經被血染紅的身影。末世輕離餘光瞟了一眼,便直接向着村中走去,幾人也都跟着末世輕離走進村子隨便找了個院落走進去。
青鸞和白虎也都化爲人形跟着他們,像是兩個護衛,並在關上院門之後佈下了個保護結界。
當末世輕離將皇宇冰兒放在那虎皮鋪的牀上時,清羽寒歌急急的衝過去對着皇宇冰兒好好看了一遍,見到她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自己只是幾處輕微的擦傷,便人一軟,倒了下去。
末世輕離也不理他,直接往地上一坐,便開始養神修復,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他知道這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必定很快就會有人前來,而且是真正的各家高手。現在的他不過是靠着一口氣撐着,如果有敵人前來,就是普通人也能將他殺死。
而青鸞看見清羽寒歌倒在皇宇冰兒身上,第一反應就是去拉他,可是“嘣”的一聲,她被他身上忽然涌現的藍色光罩直接擊飛。不是白城反應快扶住她,估計她直接會被擊飛出院子。
然後他們可以清晰的看見清羽寒歌眉心那一刻藍色的水晶慢慢鑽出來,“嗖”的一聲鑽入皇宇冰兒的眉心,而末世輕離放在皇宇冰兒身上的那一顆濁零之珠,像是與皇宇冰兒產生了共鳴也在藍色水晶出來的時候,從皇宇冰兒的乾坤袋裡跑出來,鑽進皇宇冰兒的身體裡,一個是極其純淨的九荊頑石,一個是上古聚天地間濁氣而成的濁零之珠,全部都進入她的體內,在她丹田的星盤上結成一個太極圖,合二爲一。
而清羽寒歌身上的濁氣也一時間全部褪去,看上去只是個普通人,連修仙者都算不上,末世輕離被這響動驚得睜開眼睛,待光芒一消,末世輕離便將清羽寒歌往旁邊一推,拉住皇宇冰兒的手,號上她的脈搏:“靈力沒有混亂,濁氣也消失不見了,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然後他又掀開她的衣袖,看到的是她被劃傷的手臂上,傷痕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完全消失了。
他想到什麼,又對着清羽寒歌查看了一番,他也沒有任何異樣,除了身體裡沒有一絲靈力,星盤晦暗無光,像個死盤一樣外,他倒是正常。
“這少年怎麼會有九荊頑石?”白城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對着青鸞詢問道:“九荊頑石不是讓神樹拿走了嗎,怎麼會在這少年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