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能培養出一個你上輩子已經拯救全世界了,要再能培養出一個超凡境高手,我覺得可能性不大。而且是在二十年之間。
對了,你師父當年爲何要離開?”
“不知道,只知道是受人之邀。甚至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只是在大約一年之後,有人送來了一條手臂算是……落葉歸根吧。”
“都過去了,如果九月與你師傅有關,我替你問問。九月再次出手,看來我們的推測是對的,她要趕在月圓之前湊滿五個嬰兒。這次沒得手必有下次。”
說着,陸笙溫柔的牽着步非煙的手,“在忍幾天,等我將她抓捕歸案之後我再多陪陪你。”
“你無須不安,我的丈夫,乃經天緯地之好男兒,胸懷天下,造福蒼生,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你且去,我這安好。”
對步非煙的安全,陸笙確實沒有擔心。飛蓬戰甲雖然沒有強大的戰力增幅,但這防禦力確實厲害。上次九月偷襲一擊,陸笙生生承受連一滴血都沒掉。
“大人,陣亡的弟兄遺物已經收拾好了,那個女子也已經在醫館安頓了下來。就是……似乎驚嚇過度到現在還有些疑神疑鬼。嘴裡一個勁的叫蛇……”
“蛇?”陸笙突然一頓,“對,蛇!與孕婦來的一男一女是不是被蛇咬死的?這個蛇可有什麼特徵?”
“有!這是本地的一種劇毒之蛇,名爲血冠蛇。長出沒於深山背陰的岩石縫隙中。此蛇毒性極強,但凡被咬中鮮有人能活命。”
“兇手既然能操控毒蛇殺人……他必定常年養毒蛇。這種蛇可有人飼養?”
“這,我去問問林遠瞳。”
“不,把他叫過來。”
很快,林遠瞳被帶到醫館。陸笙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林遠瞳,你可知道蘭州有誰飼養血冠蛇?或者哪裡的血冠蛇最多?”
“有兩個地方,一個是毒王谷!毒王谷以養毒蟲毒蛇聞名蘭州,他們取毒製成補藥補酒生意遍佈神州。第二個地方便是萬蛇窟。
萬蛇窟這個地方非常奇怪,在以前那個地方也就是普通的地方,可是從幾十年前開始,哪裡的蛇便越來越多。
到了近十年,萬蛇窟已經不能被踏足,就算穿的再多再厚,不被蛇咬死也能被蛇給勒死。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毒王谷?”陸笙想起了家中放的的那八寶藥酒。此藥力,確實厲害。一杯下肚,酣戰到天明。
“毒王谷位於何處?”
“青峰崖山谷之中,距離西寧城一百三十里。”
“萬蛇窟呢?”
“西寧城西南,七十里外,萬蛇窟是在兩界山的夾縫之中,地勢險要,怪石嶙嶙。”
有一種直覺,九月應該可能藏在萬蛇窟之中。並不僅僅是因爲九月能操控毒蛇,而是因爲從第一天見到九月開始,陸笙就有這種感覺。
九月,就是一條蛇。
她身體冰冷,大夏天要穿很多衣服。聽林遠瞳說,九月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曬太陽。而且臉怎麼曬都不黑。
九月一天到晚抱着一個湯婆子,手不捂着就會冷。總總表現來看,她的習性就是一條蛇。
從九月周邊的鄰居口中瞭解到,九月是個獨來獨往的人,而且她房間裡很少亮燈。鄰居認爲她睡得早,但陸笙卻覺得是九月喜歡那種陰暗的環境。曬太陽,只是爲了取暖而已。
而最重要的一點,當年蛇仙教的人喜歡將嬰兒投入萬蛇窟。九月,可能和當年的蛇仙教還有那麼點關聯。
得知了這個線索,陸笙覺得自己應該不得不去一趟萬蛇窟,如果萬蛇窟沒有那就只好去一趟毒王谷看看了。第二天早上,旭日東昇。
陸笙叫來步非煙坐鎮醫館,自己輕裝化作流光向萬蛇谷行去。凌空虛度,破空流光。
從天空直直的墜落在萬蛇谷之中,剛剛落地,耳邊便傳來無數絲絲的嘶鳴之聲。
僅僅不到三息,周圍數十丈之內的各種蛇類便已經出現,他們彷彿受到了命令一般,聽着衝鋒的號角向陸笙襲來。
陸笙微微一震,周身瞬間祭起五尺氣罡但凡衝到身側的毒蛇,皆被氣罡攪碎。
陸笙緩緩的踏入萬蛇窟,各類毒蛇前赴後繼如大浪拍岸一般的襲來。有隻有筷子粗細的線蛇,也有大腿粗的巨蟒。
數十種完全不同種類的蛇都彷彿是出自一個巢穴一般的向陸笙這個外來者發動攻擊。
果然,這裡面有蹊蹺啊。雖然都叫蛇,但是不同種類的蛇之間是不會有交流的,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個勁的衝鋒。
能發生這種情況的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這羣蛇有一個共同的首領,他們得到首領的命令驅逐入侵者。
陸笙身形飛快,幾個閃現,人已進入萬蛇窟的深處。無數毒蛇,都是從一個巨大的山洞涌出,甚至密密麻麻都沒有落腳的地方。
但這種阻擋對陸笙來說根本不存在,身體飄起,緩緩的向山洞內部走去。無數衝上來想撕咬陸笙的蛇,在五尺之外就會被劍氣絞殺。
原本以爲山洞內部會越來越小,卻不想山洞內部竟然傾斜向下越來越大。不知不覺,毒蛇變少了。而眼前的視野,卻變得明亮透徹了。
這裡是一個地下溶洞,而且美麗的簡直如夢境一般的地下溶洞世界。
血紅色的岩石,彷彿是鮮豔的流淌的岩漿。但岩石卻散發着朦朧的光芒。光芒四射,將整個地下溶洞世界照射的透亮。
陸笙落在地上,腳下傳來了溫暖的感覺,陸笙蹲下身體,輕輕觸摸腳下的岩石。岩石帶着大約三十度左右的溫度,這個地下溶洞竟然是一個恆溫的空間。
周圍放光的石頭如此的美如仙境,可尋常人根本無法在這裡生存。發光的石頭,註定是帶着放射性物質。正常人要不了幾天就會病變,活過一年的算是命大。
越往裡走,人類生存的痕跡就越是明顯。到了最底部,陸笙完全已經確認了這裡曾經是某個人的住址。
在碩大的空間之中放滿了一排排整齊的書架,書架之中,放滿了一卷卷卷宗資料和一本本整整齊齊的書。
陸笙拿起書卷,翻開看了一眼便變色大變。
“魔醫?”
陸笙連忙翻找起來,不知不覺竟然忘記了時間。陸笙也是杏林聖手級別的大醫師,而且還有着遠超這個時代侷限的眼界。
眼前的這些卷宗在旁人看來是天書或者魔書,但在陸笙看來卻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一生的心血著作。如果這些東西落在其他人手中,或許會付之一炬將文明的星火掐滅於萌芽之中。
魔醫不僅僅是個醫學家生物學家,他同時還是個數學家。在他的卷宗中,有些是對的,有些是被陸笙前世證明過錯的。對的可以留下,錯的應該毀滅。而能夠做出這種篩選的,除了陸笙之外再無他人。
難道九月真的是百年前的魔醫?
這個疑惑剛剛升起,卻很快的被陸笙否決了。因爲在不遠處牆邊,陸笙看到了一個小墳包。墳包的上面,還豎着一塊墓碑。
“一代魔醫,京師末之墓。”
到了現在,陸笙才知道魔醫的名字。手掌一揮,墳包被啓開,生要見人死要見死,沒辦法,就算刨墳挖屍損陰德陸笙也必須這麼做。
墳包裡沒有棺材,卻有一具恍如生人的屍體。屍體已經嚴重風化,但卻連一點的腐爛都沒有。
處在這個充滿輻射的環境中,屍體保存完好本來就是必然的結果。如果這個長得跟河童一般的人就是魔醫的話,那麼九月的身份就另有其人了。
陸笙再次搜尋地下溶洞,溶洞很簡單,甚至沒有像樣的鍋碗瓢盆。就算有,也已經被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很久沒有用過了。
“嗯?”
突然,陸笙的視線定格在石牀邊上一個簡易的木板箱子上。
陸笙輕輕的打開木箱,這裡面有一個布包。陸笙拿起布包打開,入眼的一幕,讓陸笙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
布包中的,竟然是一疊完整的人皮。就好像……那個在河中被人剝去皮的女子一般。
“九月啊九月,你到底是什麼惡趣味……”
陸笙將人皮展開,當看到第三張的時候,陸笙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第一張,人皮是一個老頭,雖然已經沒有毛髮,但卻從皮膚還有五官中還能看出這個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但第二張,卻和第一張是同一個人!九月剝了一個老頭的皮陸笙已經忍了,可把這個老頭的雙胞胎兄弟的皮也剝了,那就說不過去了。
可當看到第三張的時候,陸笙就不淡定了。第三張的人皮,竟然還是那個老頭。難道這個老頭有三個兄弟?
第四張,依舊是和老頭的容貌很像,可明顯比第一張年輕許多。
而後七八張之後,每一張都極其的相似,但卻有着細微的變化。直到對比了七八張,變化才清晰了起來。
第八張比第一張已經明顯年輕了十多歲的樣子,而且容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面容有點……偏向於女性。
陸笙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將人皮翻到最後一張。當看到最後一張之後,陸笙的心底只剩下濃濃的震撼,還有一種開世紀玩笑的不可置信。
最後一張的人皮,是九月的。九月的容貌,躍然在眼前。
或者說,這麼多的人皮,全部都是九月的。九月,就是這個老頭,這個老頭,就是九月。
這是一個現實版的返老還童,這個老頭像蛇一樣每年蛻一次皮,而後漸漸的年輕,漸漸的從男人變成女人。這些人皮,就是一臺相機記錄着老頭的每一次蛻變。
神特麼……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