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裡發出羣蛇的吱吱轟鳴,真像個亂糟糟的大型野外演唱會。
眼看着蛇穴中,越來越多的蛇羣,被火蛇灼殺。
楚江童雙手攏嘴,做喇叭狀,擴音而嘯。
嘯聲過後,洞口一條火光竄出,奇熱無比,嗆得他連連咳嗽。忙後退幾步,拔劍擺好陣勢。
奇怪,洞穴中沒了動靜,那些轟鳴不已的蛇羣,也沒了聲響。
楚江童瞪大雙眼,望着洞口。
突然,一道火光刷地飛來,果然如姜志雄所言,似人似蛇,紅如鋼釺,飛動迅疾,眨眼間,便環繞空中,俯衝下來。
楚江童閃步離開蛇穴,故意將火蛇引向較爲空曠的地面,這樣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玄武霸天劍的威力!
定睛細看,火蛇有兩米多長,尾翼細而軟,掛着火苗子,穿行迅速,帶起的風颼颼作響。蛇頭奇大,如同一顆大大的鵝首,眼珠泛綠,噴射着猙獰的戾氣。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蛇身忽細忽粗,腹部的瓦形鱗片,能開能合,開啓時,時隱時現兩對爪足,怪不得,有人的形狀呢!
楚江童從沒有看見過這種怪物,連動畫片中也不曾見過,難道是蛇蟒變異?
如今的大自然,人類肆意採伐,農藥遍灑,破壞了諸多生物鏈的正常生滅循環,造成了許多生物出現繁衍生態的怪異現象,都是人類惹的禍啊!
火蛇,應該是蛇類家族的一個異種,若不消滅它,恐怕它的同類和人類會遭受滅頂之災。
來吧!火蛇!
楚江童踩着剛勁而靈敏的步伐,劍光罩體,火蛇當空俯衝而來,鷹取獵物一般。楚江童身形一變,扎馬舉刺。
這是一招虛式,看似猛刺,實則爲了推劃蛇腹。
火蛇可能不懂什麼技巧,也沒有什麼虛式實招,一劍刺中它的腹部後即可推劃,發出一聲聲響亮的金屬音,劍雖威力異常,卻根本沒有傷到它,反而,還被火光烤灼得自己周身大汗,才欲躲閃,不料,蛇尾如鞭,啪——
抽到楚江童的衣服後尾,呼呼地燃燒起來。他就勢於地上迅速滾動,衣服上的火才被拍滅。
我靠!你他媽的什麼怪物,竟然刀劍不入?還險些燒傷老子!
火蛇噗地落於地上,頭顱不停地點擊地面,四足抓地,爪如鐵鉤,深深地嵌進土裡,它後腿奇粗,與較細的身體極不協調。
原來,它的身子降落於地之後,便慢慢加粗,前爪不停地刨着地,塵土飛揚。
火蛇有個最明顯的特點就是,總是不停地動來動去,沒有片刻的安靜。由此判斷,這怪物可能用這種不停地動作來增加體力。
楚江童劍喙掠地,不禁突發奇想,何不摸摸它的弱點?
便問道:“火蛇,你來歷不明,能否告訴我,你是蛇還是鬼?”
火蛇的腦袋晃來晃去,雙爪刨了一會兒,突然大嘴一張,一股奇臭無比的羶味襲來。
楚江童忙揮手搧搧:“好臭!好臭,沒有刷牙吧!胃火過盛!脾胃不調,哈哈……”
還沒說完,火蛇貼地忽然進攻,直衝自己的雙腿!
楚江童本來準備躍身而起,突然改變主意,來了一招“水中串花”,劍刃左右扭擺,劍喙直插火蛇的雙眼。
誰承想,火蛇並不躲劍,而是大嘴一張,喀嘣,咬住劍喙,隨後長尾啪地再次橫抽過來。
啊!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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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童身體倒懸,躲過蛇尾的橫掃,劍仍然穿行搖擺,蛇口一鬆,抽出劍來。
劍喙上粘着一點點火光,這是它的可燃唾液。
趕忙將劍插入土中,火光熄滅了。
正在這時,火蛇顧自向小石屋方向飛去,楚江童不加猶豫,閃身疾速跟去,火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猛然間,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閃了幾下,突然消失。
誰?
楚江童四處搜尋一番,並不見剛纔的火蛇和黑影,石子路上的蛇穴裡,已經安然靜寂。
地上,剛纔的蛇羣,消失的乾乾淨淨。
蛇穴被破壞,它們也只好另覓別處了。
再次回到石屋中,腦海中亂紛紛的,實在猜不透,那火蛇與隱隱約約的黑色身影之間有什麼聯繫?
按照火蛇突然離去的速度與堅決態度,它一定受控於誰,那剛纔隱約的黑影又是誰?
它們既然選擇離開這裡,一定有着另外的計劃,並非對自己不屑一顧,只是對自己的侵殺,尚且不到時候而已。
火蛇去了哪裡?它有什麼任務?
楚江童暗暗將石屋的門口,做了幾處暗記,然後離開。
眉月兒和小陶、姜志雄離開後,眉月兒最細心,一路做了些看似無意的記號,這樣走出迷宮,就容易多了。
不覺已是黃昏,山巒朦朧模糊。
山谷裡寒霧繚繞,鳥鳴聲噤噤危危,瑟瑟縮縮。
終於走出迷谷,站在禪堂崮山上,向山谷中望去,那間剛入蛇蟲谷便看見的小石屋,猶如一塊巨石,於黯然的夜色中,靜寂幽邃。
一切重歸於寧靜,這一路尋覓,驚險困厄,剛剛揭開一個謎,另一個謎便又套進來。好在,總算將小陶和眉月兒救回來。不禁長長舒一口氣,向鬼燈峰走去。
鬼燈峰上,九盞鬼燈,如冬日綻放的九朵紅梅。
楚江童還沒來到山峰間的洞裡,眉月兒便躍下來:“小童,你終於……”徑直撲入懷中,雖然僅僅分開幾個時辰,卻好像千年不見。
眉月兒的手觸到他衣服後襟處的燒痕:“小童,你受傷了?”
楚江童搖搖頭:“沒受傷,那火蛇的確厲害,只是交戰了幾個回合,便走了!我覺得這裡邊定有蹊蹺,不管它了,日後,只要遭遇它,一定消滅,不然,這變異的怪蛇,有不可阻擋的扼殺本性……”
眉月兒問道:“將小陶送回去還是解開穴道?”
楚江童說:“我去送她,開車去!”
姜志雄已經睡了,連日來,身心疲憊,又有傷在身。
楚江童進了山洞,小陶枕着眉月兒的一件外衣,睡得安安穩穩。
醒來的姜志雄,望着楚江童:“兄弟,你回來了?沒傷着吧?”
楚江童攙他坐起來:“這次多謝你幫忙,將來有何打算?”
姜志雄眉頭鎖得緊緊的,許久不說話。
楚江童笑笑說:“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這樣好不好?”
……
夜深之後的古城村,小歲歲家,靜悄悄的,小歲歲睡得很熟,手裡握着爸爸的一支鋼筆,淺藍色,金屬筆帽,握在她的小手裡,溫乎乎的。
自從爸爸因病去世後,她一直握着這支鋼筆睡覺,多少次夜裡,握着這支筆哭醒。
媽媽很怕這支鋼筆,有幾次悄悄藏起來,小歲歲便發瘋般地尋找,直到找回它,這才放下心來。她幼小的心靈裡,這種父子之情,如一顆種子,埋得很深,歲月已無法將其挖走。
別看這孩子年紀小,過早的失去單親,將她的內心瞬間磨礪出層層硬繭,眼神成熟得讓成年人生畏,她的學習成績,不是一般的好,而是特別的出色。她將學習看作自己的愛好,或是一種無言的交代。
每當打開課本,彷彿身邊站着自己敬愛的爸爸。
這天夜裡,媽媽突然失眠了,好像期盼着有誰到來。
是支書田玉堂?不是,他經常來這裡過夜,每次來時,都很平常,這裡就像他自己家的另一間臥室,來的隨意,走的坦然,自己呢?也像迎接人生中的一次次快樂時光,根本不必緊張和寒暄。
這個年代,唯獨這點事,不用心存顧慮,無論城市還是農村,唯有那些老人才對這種男女關係,產生時間並不太久的議論,至於那些同齡人,根本沒人理睬。
此一時彼一時嘛,若往前退去十年,境況就不同了,街頭巷尾的議論,自己怎麼敢走在大衆廣庭之下?
此夜的輾轉難眠,異常怪異,好像正在期盼着一個前所未有的轉折,這個人,面目模糊,令人揣測不透:說他恐怖,並不恐怖,說他可親,亦不可親。
反正睡不着了,就這樣胡思亂想去吧!這樣,可以免除女人在特殊的時刻,萌生出的某種難以擺脫的寂寞。
摸出手機,看看錶,然後再看看網上的QQ空間。沒有誰發來:你好!認識你很高興的深夜問候語。
可能,QQ羣也困了吧?
這手機是田玉堂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自己將它當作一個美好的嚮往與回憶。
手機屏很大,將屋子裡照得一片亮堂。
不經意間往沙發上一瞥,不禁有些疑惑,咦!沙發上的熊貓玩具呢?該不會是小歲歲將它抱到自己屋裡去了吧?不會,她只喜歡那個小一點的白兔玩具呀?
想起身去找找,又有點懶,再說此時爐火已熄,屋子裡有股寒氣,睡吧睡吧!她鼓勵自己快點睡去,免得胡思亂想。
放下手機,剛剛閉上眼,卻分明覺得眼前有亮光一閃,慌忙睜眼:啊?手機居然在半空中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