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你殺不死我的!”死神的真靈說道。
炎奴回答:“哦?另一個你應該又快來了。”
“什麼另一個我?哼,你敢褻瀆死神,我要把伱打入塔爾塔羅斯深淵,永遠受折磨!”塔納託斯說道。
怎料炎奴驚喜反問:“你們有類似地獄的地方?”
塔納託斯沒想到他還樂了,語氣森森道:“你不要囂張,再強的人,也會死。”
“亦如當初的希緒弗斯,終有一日,壽命耗盡,還是會進入冥土。”
“等我復活,你……誒?爲何我還沒復活?”
說着說着,塔納託斯終於反應過來了。
旁邊瑪爾斯的真靈嫌棄道:“塔納託斯……復活的是一名新的死神,他可不是你。”
“什麼?”塔納託斯呆滯,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感受着溫暖的大火球,以及周圍無數意識,驚悚地追問瑪爾斯。
後者將他們的處境一一道明,塔納託斯三觀刷新。
他頭一回可以去思考命運,或者說天道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而在過去,衆神作爲天道的代行者,是不會質疑天道的,此刻回想起來,他的思維根本不自由。
瑪爾斯恨恨道:“塔納託斯,諸神只是命運的工具,就好像羅馬人的奴隸……”
“羅馬人的奴隸死去了,會怎麼做呢?”
塔納託斯語氣複雜道:“再買一個。”
瑪爾斯哈哈大笑,笑得通透。
不管意境空間裡的真靈在如何反省,炎奴在外面,已經殺瘋了。
“來,我們繼續!”炎奴指向光明神,紫霄神雷瞬間將其重創。
雖然有治癒神性的效果在,但紫霄神雷的性質不會變這些,此乃天罰之雷。
光明神的治癒神性等於神通,依舊在天道之下。
“噗!”他神血灑落,急道:“壓制他,等死神復活過來發動神性!”
諸神不甘退後,尤其是戰神,堅決不退,當即一擁而上。
乃至於神王朱庇特,又號令來了更多神祇,令雲端之上神光曦曦。
一時間,天空中又激戰起來。
炎奴一邊戰鬥,一邊取出了神農鼎,隨手扔了把草進去,倒出無數神血。
“下血雨了……”
“這……這是神之血!”
血雨落下,都撒在奴隸反抗軍所在的位置。
斯巴達渾身浴血,割開身體,讓自己與衆神的血液融合,嘶聲狂呼。
他此刻幾乎是順其自然的,就激活了神脈之力,堪稱驚才絕豔。
不只是他,所有之前被炎奴洗煉過資質的人,也都如此。
只不過,他們覺醒的都是戰神血,他們只能向戰神祈禱,而其餘諸神皆不迴應。
想想也是,都在這要掀翻諸神了,而神脈修行體系是掌握在衆神手中的,想獲取神脈力量,沒他們同意怎麼可能?
但是……戰神怎麼同意了呢?
“我……我又接收到信仰之力了!”炎奴意境空間中,瑪爾斯忽然驚呼。
“哦?你不是失去神權了嗎?”
瑪爾斯呢喃道:“但我的神性還在啊……這是和意識綁定的。”
隨後恍然:“我知道了,我與外面那傢伙,是完全一樣的個體。”
“所以,我是可以竊取……不,是拿回我的權柄的!”
當有人向所謂‘戰神瑪爾斯’祈禱,而新生的戰神不迴應時,這份信仰就會由另一個‘瑪爾斯’接收。
畢竟這倆其實是‘同一個人’。屬於戰神的一切,原本都屬於他,是完全適配的,都可以認證戰神的權柄與神格。
而違抗諸神,反抗命運的人們的信仰,是不會被新生戰神接納的。
也就是說,在這一刻,兩個瑪爾斯根據意識形態的不同,在瓜分同一個神權和信仰。
一個是順天戰神,一個是逆天戰神。
“哈哈,戰吧!戰吧!拿回屬於你們的一切。”
炎奴喊着,讓下方的反抗軍沐浴神血,頓時一個個如修羅一般。
這些人在炎奴的威壓庇護下,不斷地殺戮貴族,解救奴隸,士氣澎湃!
而天上,炎奴也是越戰越勇。
各式各樣的神力能量,他已經全部適應、收集。
什麼雷霆、火焰,什麼冰雪、烈風,種種神力已經無法傷害炎奴了,甚至爲他所用。
此刻諸神,如若不使用神性力量,打炎奴就好像撓癢癢似的!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用神性啊!”
“可是他若得到我們的神性力量,豈不是更糟糕?”
“不要用攻擊性的神性……”
光明神一直在觀察炎奴的特性觸發,發現所有攻擊,第一次奏效,而第二次就不行了。
可沒有傷害的特性,卻可以一直奏效,譬如他的治癒光輝!
“明白了,我來!”酒神忽然喊道。
“加入宴會吧!異教徒!”
大多數神祇並不擅長戰鬥,酒神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同樣強大。
只見其拉開距離,撒出一杯葡萄酒,淋在炎奴身上。
炎奴緊接着就感覺到種種感官刺激和欲求被放大,好想大快朵頤,胡吃海喝,歡歌樂舞,一醉方休。
這正是酒神的神性力量,扭曲人心,哪怕是最堅定的人,也會被消磨意志,忘卻夢想,沉溺於享樂!
將享樂,視爲人生最高準則,其餘都得往後靠!
“哇,好香!”炎奴憨厚一笑,看向酒神。
見炎奴停下,衆神驚喜。
酒神也露出歡樂的笑容,揮手間在蒼穹中擺下盛大的筵席。
筵席的食材無比豐盛,香氣四溢,更有無數美酒。
他還招來麾下的寧芙,偏偏歌舞,曼妙的身姿充滿誘惑。 шшш_ тt kán_ ¢○
“廝殺多沒意思,不如放縱!”
“來吧,喝一杯吧!”
酒神擡起酒杯,露出燦爛的笑容。
炎奴還真的上去,接過手來,一飲而盡:“哇,真好喝!”
他又看向種種美食,流出口水。
“那當然了,喝完這一杯,還有三百杯!”酒神大喜,看這樣子顯然是拿下了!
果然,沒有能抗拒他神性之酒的人,看這傢伙,都饞成什麼樣子了?
怎料炎奴舔了舔口水,強忍着饞意笑道:“謝了,三百杯就不必了,等我贏了再吃慶功宴。”
“什麼……”酒神一怔:“你還要打?忘掉那無聊的目標吧,還有什麼比宴會更重要的嗎?”
“嗯?”炎奴臉色肅然:“當然有!我要天下太平!”
酒神瞳孔一縮,怎麼可能!他的第一理想竟然不是享受宴會歡愉?
“多謝你的酒,是真的好喝,我先打死你,回頭咱們再喝!”炎奴又露出友善的笑容。
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讓酒神毛骨悚然。
什麼叫先打死他,以後再喝……
都死了還……對了,是像瑪爾斯那樣……
只見炎奴的手拍了拍酒神的肩膀,一副多謝款待的表情,然後紫霄神雷狂暴涌出,電得他神體崩壞。
“呃啊啊啊!你你你你……”酒神電得狂叫,想要掙脫,卻被炎奴死死抓住。
“你在裡面好好待着,以後還有機會出來的。”
炎奴和善地笑着,是真的希望他還有機會出來。在炎奴看來這不算殺他,反而是幫他擺脫天道的約束。
“啊!”酒神慘叫一聲,終於化爲烏有,只剩一縷真靈遁入意境空間。
衆神皆震怖,又‘死了’一尊主神!
心靈扭曲的神性也不管用嗎?
這人到底是什麼恐怖玩意兒!肉身和靈魂免疫種種力量,心靈還能如赤子一般堅定,抗拒扭曲,這不無敵了嗎?
連衆神都開始惶恐,更別說地上的信徒們了。
見炎奴大殺四方,激戰蒼穹,連斬數神。
這幫信徒們都快崩潰了,命運的車輪真的滾來了嗎?
從來沒有神靈,眷顧奴隸。
有史以來第一次,當奴隸拿起武器反抗時,有強大的存在,立在蒼穹上爲他們與衆神大戰。
“我們也有神了!討伐一切不公之神!”反抗軍嘶聲狂呼。
炎奴由於共生了神血,此刻也感應到了他人對於自己的信仰。
他現在,也有了修神資格了,英雄之路可以選擇信奉自己,然後步步登神,最終成爲一名新神。
沈樂陵激動道:“你聽到了嗎?炎奴,他們崇拜你爲神呢!”
在她看來,這是何等驕傲的事。
怎料炎奴一臉嫌棄:“神?不要不要,不過是天道的走狗罷了。”
“……”沈樂陵愣住,炎奴不是‘替天行道’的天行者嗎?
她尷尬道:“那……你是想成仙?逍遙天地間?”
“仙?不要不要,不過是異化的產物罷了。”炎奴依舊嫌棄。
他本來就不修仙,而連仙都不修,還修什麼神?
“啊?”沈樂陵聽不懂,啥叫異化。
“仙你也不要,神你也不要,那你要什麼?”
只聽炎奴的笑聲響徹蒼穹:“我不是神,也不當仙,只是一個賤民,要開萬世太平!”
“哈哈哈!”
當初炎奴說要天下太平,沈樂陵只當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如見看到炎奴以一敵衆,腳踢戰神,雷劈神王,槍挑光明,神農鼎掄圓了就砸,附着雷霆,又如堅不可摧的大錘一般,將許多次等神轟得粉碎。
沈樂陵不禁心神恍惚。
想當年,茶山一賤民。再回首,已是無敵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