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塔羅斯深淵的入口是三面巨大的黑幕,環繞在冥界最深處的東、南、西面。
是的,它不是內卷封閉的一處地方,相反,它的入口半包圍了整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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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冥界這三個方向直走,就會遇到淵面黑暗,封天絕地的黑幕,穿透它就會進入深淵。
“呼!”
“大帝!”
無數窮鬼嘶吼,眺望到那巍峨熾烈的身影,在冥王獻祭萬民,聯合諸多神靈的可怕一擊下,轟進了幕牆。
那沖天的火光,被黑暗所吞沒,好像一塊紅糖泡進了墨水,不見蹤影。
完了呀,炎奴被打入深淵了。
就連最普通的亡魂,也聽說過,那裡是最可怕的地方。
衆多古神泰坦,乃至萬妖之祖提豐的無數子嗣,都被關押在裡面,再也無法出來。
一時間窮鬼們都倉皇無助,這是失敗了嗎?
他們想過失敗,若不是實在沒轍了,實在是沒路走,他們哪敢反抗衆神,反抗冥王。
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嗎?
就在衆人茫然之際,巨大的槍意貫穿冥王,狠狠釘在蒼穹。
那是意境,是一種心神力量,卻猶如實質,久久不能揮散,好似凝結於永恆。
“呃啊啊啊!”
冥王的哀嚎聲,震盪冥府,水土爲之沸騰。
那是何等痛苦淒厲的慘叫啊,好似被放血的豬,又比這激烈千百倍。
伴隨着淒厲的尖叫,冥王從天隕落。
神體被他凌空撕扯,粉碎裂解!
這既有一往無前之槍意的破滅,亦有他自己猛烈掙扎,撕心裂肺,瘋狂擰巴,自我摧殘的二次傷害。
“殺了我!殺了噢啦我啊哇!”
冥王癲狂咆哮,想要排出這股意境。
但是他痛得難以集中精神,而且這股意境比之前又強了太多。
他竭力地排出,卻始終還有大量的痛苦意念殘留在體內,痛得他絕望哭嚎。
“我不活啦!”
冥王瘋狂攻擊自己,終於致使他完全崩潰,嘔出扭曲的靈魂,極具閃爍後一個爆炸……死了。
“啊?”衆神都傻眼了,就連瑪爾斯和塔納託斯他們也沒想到會這樣。
炎奴被封印前的一擊,竟然將冥王打死了。
不,嚴格來說,傷害差了一些。
但是意境中附帶的痛苦,太大了……把冥王都痛崩潰了,以至於冥王竟然自己補了自己的刀……他不活了!
“嘶……這得是多痛啊……”
瑪爾斯呢喃着,他們這幫人,當然知道炎奴的痛苦,以及更可怕的忍耐力。
在火焰之河不斷提升下,這種超界限的痛苦,炎奴扛得住,冥王扛不住啊。
大家作爲旁觀者,難以想象冥王到底是多難受,纔會自殺。
“冥王死了……”
“冥王死了!”
人羣沸騰了,歡呼着。
他們仰望着那凝固在蒼穹上的火焰長槍,手舞足蹈。
烈焰橫空,普照冥界,狀若彗星,好似天之痕,彷彿蒼穹都留下了赤紅色的傷口。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炎奴的意境,溫暖人心,又雄烈至極。
可緊接着,冥王又出現了。
歡呼聲戛然而止,衆神立馬來了精神:“冥王復活了!”
可隨後,他們都面色古怪,炎奴意境在此,冥王這番不活了,雖然又站了起來,但豈不是……另一個了?
只見冥王哪怕重獲新生,巨大的身影也還在顫抖,表情心有餘悸,似乎還在回味着某種痛楚。
“我又活了?”
“啊對對對……你們別怕,我還有復活……”
冥王二號的腦子都有點懵了,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復活,見衆神都看他臉色古怪,急忙故作鎮定地說話。
但是他的心裡,依舊心有餘悸。
畢竟對他而言,他就是冥王,他的記憶是連貫的。
崩潰自殺,而又重獲新生,此刻記憶中還有着對那種痛苦的恐懼,以至於擡頭看到槍意,都感到害怕。
“你們……快去毀掉那東西!快!”冥王手指向天,此刻只想讓人趕緊毀掉天上的槍意。
他自己不敢動手,太恐怖了,生怕攻擊這槍意的人會被自動反擊,又是遭受那種痛苦。
冥王怕了,可他怕,衆神也怕啊。
“卡戎,你去!”見無人應答,冥王直接點名卡戎。
卡戎臉都綠了:“冥王,我……我太弱了,剛纔又將神力借給伱,你神威蓋世,揮手間可破此物,爲何不出手?”
換做平時,他這麼反問,可謂冒犯,冥王定會展現威嚴。
可現在冥王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上位風範。
面對卡戎的反問,他竟然啞口無言,陷入沉默。
見冥王都蔫了,衆神也心懷慼慼。
反觀追隨炎奴的無數亡靈大軍,則士氣高漲!
他們也知道這意境的作用,那是另一種冥界,如若戰死,將魂歸於此。
既如此,有何好怕?
他們人多勢衆,縱然還是打不贏,他們也無懼。
“不要在這裡停下腳步!”
“戰鬥到死!反抗到死!”
池清很懂,率先揚起大旗,全力呼吼。
霎時間,聲音一傳十十傳百,無數窮鬼都在沸騰,震吼,威勢要掀翻天。
“信我!我是要打破命運的戰神瑪爾斯!”
“你們的勇氣會給予我力量,我將帶領你們走向勝利!”
瑪爾斯也激發神力,鼓舞衆人,直飛向天,挺立在赤色天之痕下。
塔納託斯也緊隨其後,就連其他隕落的神靈,此刻以普通亡靈的體質,也在怒吼,憤怒地看着天上另一個掌握神權的自己。
這場掀翻冥界的戰爭,並沒有隨着炎奴封印而被撲滅。
相反,此刻才真正的進入白熱化,難以計數的亡靈,將拼命戰鬥到勝利,哪怕只剩最後一人。
凝固在蒼穹上的槍意,散發着一往無前的勇氣,已經徹底點燃這場戰爭。
這是冥界?不,現在這是地府了!
“大膽!你們還敢反抗?”
冥王跟炎奴打完已經夠狼狽了,見到一幫窮鬼還要再戰,頓時怒不可遏。
“我贏了!我已經贏了!”
“我是你們的神,你們再不臣服,全都要死!”
無數亡靈震吼:“死就死!寧可與神同亡!”
“什麼!”衆神震驚。
巨大的浪潮掀起,死者的氣息沖霄,連綿如沒有盡頭,讓衆神都感到窒息。
本以爲炎奴沒了,這些弱者不過揮手間擺平。
卻沒想到這幫人寧可全部死去,也不願再屈服。
炎奴已經打碎了神靈的威嚴與驕傲,堪稱踐踏,人們早就不懼了。
規模更加龐大的戰鬥由此開始,不,是戰爭,以命換命的戰爭。
一個個亡魂都被炎奴賦予了神力,雖然單個不多,但合衆起來卻強過任何一名神祇。
雖然冥界衆神都剋制亡靈,但反抗大軍這邊也有神參戰,雖然大多失去力量,可又能重練逆天神力,乃至憑藉同樣的歸屬,竊據神權,慢慢重奪自己的力量。
至此,顛覆神系的戰爭徹底爆發了,廝殺聲、咆哮聲充斥天地間。
神力掃蕩的光芒,大地破碎的光芒,靈魂隕落的光芒,如煙花般到處綻放。
冥府被打得支離破碎,光怪陸離。
而在戰場邊緣的半空中,咻得一下出現一朵紫色小云。
雲上站着五個人,正是妙寒、羅閻、老鬼、紫塵以及沈樂陵。
他們五個一出現,就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一場特大戰爭就爆發在眼前,波及整個冥界。
縱然是洞天的戰爭,也沒有這般大的規模!
人數太多了,這是整個冥界幾乎所有死者在造反!
廝殺之慘烈,宛如絞肉機。
“這股意境,是炎奴!他在哪?”沈樂陵到處張望,想要找到炎奴的蹤影。
可是沒有,戰鬥最激烈的地區,是長相一樣的兩波神靈大戰。
他們認出了瑪爾斯,這傢伙正在對上冥王。
而在天上,懸掛着一道意境。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馮君遊目光呆滯道。
妙寒儼然對炎奴十分了解,說道:“定是炎奴掀起的反抗,他帶領所有亡靈,要推翻冥界統治!”
“可是他人呢?”羅閻取出一面鏡子,完全掃描不到炎奴的蹤跡。
“這股意境覆蓋了整個冥界,但除了這股凝而不散的意境,炎奴不知所蹤。”
紫塵面色古怪道:“這麼龐大的戰爭,衆神都打瘋了,他難道已經隕落?”
“不可能!”
“不會的!”
妙寒和沈樂陵同時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沈樂陵說道:“他的意境還在,人應該沒事吧?”
妙寒頷首道:“當然,冥界可沒人能殺死他,這是連天道都做不到的事。”
“看來一切如我所料,炎奴被打入了塔爾塔羅斯深淵……困在其中,無法逃脫。”
“所以我們找不到他。”
沈樂陵眉頭一皺,斜她一眼:“那個傳說中的地獄深淵?古神泰坦們都被困數千年無法出來的地方?”
“你……你早已料到,是什麼意思?爲何不阻止?”
妙寒楞道:“我倒是想阻止啊,但我也是剛瞭解到深淵的特性後,才意識到這一點。”
“我所說的料到,是指天道將炎奴送入冥界的目的。”
羅閻露出恍然的神色,顯然聽懂了。
“目的?什麼目的?”沈樂陵則不解問道。
妙寒解釋道:“炎奴已經進了天道黑名單,會被針對。”
“但是尋常的針對是沒用的,炎奴天不怕地不怕,就連天道也殺不死。”
“所以天道只能利用奇物,將炎奴困住,拖延他的逆天步伐。站在天道的角度,如果能無限拖延,那就最好不過了。”
“而冥界正是有這樣一件奇物,那個深淵,不完成任務絕對無法出去。”
“這是超越天道的力量,不屬於天道,但天道可以借用。”
“再結合另一件奇物的大限殺,天道順理成章地就把炎奴送入了冥界。”
“明白嗎?這纔是天道的針對,在我看來,什麼冥界衆神,都是肯定奈何不了炎奴的。”
衆人恍然,冥界衆神對於他們來說,強大至極。
但在天道眼裡,只是封印炎奴的工具人。
羅閻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仙啊神的,或許強大,甚至能壓制炎奴,但壓得了一時,壓不了一世!”
“無論過程多麼曲折,炎奴也終究會擊敗仙神……”
“任何掌握天道力量的強敵,遲早會敗在炎奴手上,這既是他的逆天之處。”
“所以對付炎奴的殺招,有且只有奇物!”
“只有利用種種詭異的奇物,天道纔可能阻攔炎奴的步伐。”
沈樂陵沉聲道:“炎奴都被封印了,你們還說這是正常的?”
“既然奇物可以對付他,知道天道會針對他,怎還要他以身犯險?”
儘管她很控制自己的語氣了,但還是讓妙寒察覺到不滿,不禁若有所思。
想到她是炎奴的姐姐,妙寒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
“怎能不急?你們也說了,炎奴會被永遠困住!”沈樂陵更驚道。
妙寒抿了抿嘴說道:“破解奇物的事急不來的。”
“另外這不是他犯不犯險的問題,雙飛燕圖騰的大限殺早已染上,無論炎奴來不來羅馬,只要他還在逆天,天道遲早會將其送入冥界。”
“就算沒有,也肯定有其他奇物等着他……”
沈樂陵還要說什麼。
妙寒直接一句話堵上去:“而且,誰能阻止炎奴去找他的姐姐!”
這句話聲音很大,在姐姐二字上着重音,一下子把沈樂陵鎮住。
對啊,炎奴來羅馬,是來找她的。
是她和紫塵自己躲到羅馬來的,一個傳送讓炎奴撲了個空,只得火急火燎又追到羅馬。
而且他們原本的目的,不就是讓魔道與衆神對上,藉此自保?
一切如他們所料的發展,只是哪曾想炎奴就是刑天。
“我……”沈樂陵一想到炎奴到處找她,爲此殺到羅馬,與衆神激戰,都是爲了見到自己,感動之餘不禁低頭。
“對不起,我們不該跑的,是我害的……”
妙寒淡淡道:“你不知道情況,趨利避害很正常。”
“如果你只考慮第一層的話,是的,是你和紫塵機緣巧合下導致的這個結果。”
“曾幾何時,我也這麼想,認爲自己害死了全家。”
“但現在我想開了,目光不再只停留於一人,一家……而是考慮更深層次的緣由。”
“什麼叫天意?天意弄人罷了……”
“炎奴爲了追你,一刻也沒停。我們刑天大軍哪裡跟得上?”
“我知道會出問題,海外不會那麼順,所以親自帶隊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等我到時,炎奴已死入冥界。”
“如今我來到冥界,依舊晚了一步,炎奴又被困入深淵……”
“我的確有所預料,但也真的難以阻止,該有的劫躲不過。”
“但也無須躲!”
“逆天之路充滿荊棘,唯有迎難而上,打破所有藩籬!”
沈樂陵這才知道,天道針對是潤物細無聲的。
芸芸衆生,都在天道的掌握中,所有的機緣巧合都是爲了服務於大勢。
可她心裡還是想着,爲何非要逆天呢?一人一家的逍遙還不夠麼?就非要行不可爲之事?
天道如此強大,哪怕殺不了炎奴,不照樣將炎奴封印於奇物中?
只要順天,天道不就不會這樣針對炎奴了?以炎奴的本事,若不與天道爲敵,將是何等幸福?
但她沒有說出來,她知道這幫人都有大志向,說出來徒增麻煩。
她的心裡只能容下一兩個人,自己只要說動炎奴就可以了,其他人要逆天就去逆天,只要別帶着炎奴,她心裡也支持。
“迎難而上,打破藩籬麼……那到底如何把炎奴從深淵裡救回來。”沈樂陵問道。
妙寒看向羅閻問道:“之前我們在外面打聽的情報中,是說塔爾塔羅斯深淵,有人控制對吧?”
羅閻說道:“對,這深淵原本是黑夜女神之物,歷史比冥界還久遠。”
“後來冥王黑帝斯奪取了此物,成爲深淵新的主人,而黑夜女神則被永遠困在了深淵中。”
“本質上,這件奇物,並不是專門用來封印的東西,它只是單純的‘任務沒完成不準離開’的地帶。”
“反過來說,完成任務,就可以出來。”
“至於這任務內容,應該是擁有者制定的,也就是冥王。”
妙寒立即說道:“炎奴在裡面,任務完不成,我們也幫不了。”
“但是冥王在外面啊,我們想法兒把控制權從他手裡奪回來,給炎奴換個簡單的任務,豈不是就能救炎奴出來了?”
羅閻點頭:“理論上這是個辦法,但冥王可是天神級,羅馬衆神就屬神王、冥王、海王這三尊神祇最強,可比擬神洲封的二十八星宿天神。”
“他將炎奴都打入深淵了,我們的實力,能逼迫他說出變更認主的方法?”
妙寒眺望遠方的大戰,說道:“如果炎奴已經適應過冥王的力量,那麼我也能與其一戰。”
“嗯,再加上我,能贏。”羅閻緊了緊袖子。
兩人自顧自分析着,沈樂陵在一旁說道:“我做什麼?”
“你就在這保護好自己就行,你若有失,我們不好交代。”妙寒淡淡道。
沈樂陵有些惱,橫眉道:“你以爲我很嬌貴麼?我不像你是大家族出身,只是天地所生的野妖怪。”
“與神大戰,我幫不上忙,但是我敢踏入深淵!去找炎奴!”
“咦?”妙寒驚訝地看她。
見妙寒終於正視自己,沈樂陵也是淡淡擡起下巴。
隨後妙寒道了一聲:“好辦法。”
“什麼?”沈樂陵眉頭一挑。
妙寒說道:“我們可以派人也踏入深淵,儘管會被困,但定沒有性命之憂。”
“就算裡面有什麼危險,此刻炎奴意境已然籠罩冥界,想必深淵裡也不例外。”
“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你……”沈樂陵心說這不是把自己的選擇說的一文不值嗎?
可緊接着妙寒又懊惱道:“可惜之前在外面,沒能把炎奴的屍體留下,讓衆神給帶走了。”
“不然你直接抱着屍體進入深淵,找到炎奴,讓他重回完全體,說不定他能自己就想辦法出來。”
沈樂陵恍然,是啊,這的確是個辦法。
隨後撇嘴道:“誰讓你們就關心那什麼鼎?我讓你們搶屍體,結果就搶回一個鼎。”
她心裡越發覺得,只有自己是真正的關心炎奴。
妙寒嘴角一扯,想要跟她解釋。
但沈樂陵將手一攤,衝着她道:“別說了,給我!”
“給你什麼?”這回輪到妙寒楞了。
沈樂陵眯眼道:“那什麼道藏!炎奴不是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給你使用嗎?將他擁有的所有財富,都交給你保管嗎?”
“交給我吧,我帶進深淵還給炎奴。”
她腦子轉得賊快,這時候瞬間想到羅閻之前跟她說的事,這妙寒不就是個大備份嗎?
羅閻驚道:“炎奴不會用啊”
“啊?”沈樂陵錯愕。
衆人很快給她解釋這個機制,一切的能量和寶物,並不在妙寒這裡,其實依舊在炎奴肉身所共生的那個道藏空間中。
只不過妙寒同時也是儲物空間的主人,通過施法,可以將其中東西召喚出來。
現在想給炎奴,也不是不可以。掌中乾坤嘛,妙寒把手砍了,交給沈樂陵就是。
但是炎奴要想用,得會施法……
沈樂陵瞭解這個,無奈道:“那算了吧,我帶上紫塵的傳送雲,看看行不行。”
“無礙,把我的手帶去吧……我在掌上鐫刻法術,再留下大量的法力,相當於一個臨時法寶,傻瓜式操作,炎奴握着我的手就能用。”妙寒淡淡說着。
隨後直接把自己的手掌,當做法術卷軸或是煉製法寶般搗鼓,最後白光一閃,竟然從手腕剁下!
手掌齊跟斷落,依舊煥發濃郁的生機,冰晶玉潤。
羅閻驚道:“你沒了道藏,如何與冥王大戰?兩條路雙管齊下爲妙!”
“對,我轉移一部分出來就是。”妙寒握着自己的手,取出一件法寶,也有儲物空間,頓時將種種能量召喚而出,進行轉移。
她轉得很多,足足弄了兩炷香的時間,就連法寶也搗鼓走不少。
沈樂陵見她瘋狂轉移財產,貌似分走了一大半,不禁撇撇嘴。
她瞭解到這是妙寒的法術,而不是真有個空間在她體內,就想算了,自己去陪炎奴就是,正好可以單獨和炎奴相處,勸一勸炎奴。
沒想到妙寒的術法一道,造詣已然頗深,直接把法術做成傻瓜式觸發,鐫刻在手掌上砍下來。
硬是要‘插一手’,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和炎奴談一些心事。
“這裡有我和羅閻即可,你們三個都進入深淵吧。”妙寒美人斷腕,依舊面不改色……倒不是她多會忍耐,只是施法麻痹了痛覺。
紫塵苦澀道:“我能不進去嗎?”
妙寒微笑道:“你的紫雲也很厲害,說不定能傳送出來,雖說可能性很低,畢竟這是天道的算計,但總歸要試試的。”
“好吧。”紫塵無奈,他已經上了賊船。
沈樂陵則很憋悶,明明是她先提出進入深淵,怎麼搞得好像是妙寒發號施令分配的任務一樣。
“知道了,我自有主張。”沈樂陵說着就要走。
怎料妙寒凝重地拉着她道:“什麼主張?有什麼主意就直接說出來,不要賣關子,省得誤會!爲天道所利用。”
“……”沈樂陵啞然,她就那麼一說,只是覺得自己不是在聽妙寒的,怎料妙寒這麼較真,非要問清楚。
“沒……也沒什麼,我是說有什麼意外,我會想辦法的。”
妙寒點頭:“嗯,切記三思而後行,去吧!”
“……”沈樂陵心裡一萬匹馬奔騰,微微拱手,乘着雲飛速遠去,一刻也不想在妙寒身邊待着。
“她心思很重啊。”羅閻見她遠去,輕聲說道。
妙寒笑道:“你也看出來了?”
“嗯……是不是修爲太低,壓力太大了?”羅閻嚴謹道。
“啊?”妙寒錯愕,深深看着羅閻。
隨後撓了撓頭,不禁懷疑是不是想錯了。
“你不覺得,她是佔有慾作祟麼?”
羅閻想了想道:“佔有?你是說她覬覦你的權限,想佔有你的寶物?”
“這不還是修爲太低導致的嗎?畢竟是炎奴的姐姐,回頭幫她提升一下實力就是。”
妙寒盯着羅閻:“啊?想佔有我的寶物?”
羅閻問道:“怎麼了?總不能是被心靈扭曲吧?需要我調查一下她所接觸過的東西麼?”
見羅閻這麼嚴謹,妙寒也忍不住反省自己不夠嚴謹,想得太簡單。
“你說的有道理,比如天道就可能影響她,沒事,我會盯着她的。”
妙寒反省了一下,隨後打量着羅閻,好笑道:“但你……呃,是不是和奇物打交道太多了?”
羅閻認真道:“也和木頭打交道,我喜歡木匠活。”
“……”妙寒啞然,半晌才道:“理性確實是收容奇物最重要的資質。”
“那是!”羅閻得意道。
“羅閻本是墨家子,自然之外復何求!”
“不羨長生明極樂,不羨逍遙任悠遊!”
“數術解盡八卦法,機關演破道神奇。”
“算透世間一切理,有我七竅玲瓏心。”
妙寒笑容僵硬道:“哦……該做事了。”
羅閻看向戰場,連忙應聲:“嗯,我先去試探。”
說罷化作流光,加入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