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就一句話!”
“要伐天的跟我走,不要命的來擋我!”
炎奴要速戰速決,大喝一聲,毫不留手,迴風返火神通全力大放。
這天罡神通極其好用,管它是什麼,萬物運動與現象皆回溯!
炎奴的仙力跟不要錢一樣揮霍,瞬間體內爲之一空。
野人終於無奈,虛靈武裝回歸於最初形態,重回酒葫蘆的樣子。
這令他實力大跌,成了他之前口中的星裔境界,只相當於一尊善戰的人仙。
可人仙戰力,在炎奴手中又算什麼?他在萬仙大陣,宰了個遍!
若不是野人還有從周圍空氣汲取提煉能量的奧妙手段,舉手擡足有宏偉能量,他連炎奴僅憑藉蠻力揮灑的武學,都扛不住。
“可以可以,竟能打空我的能量。”
炎奴的能量耗盡了,反觀野人依舊飽滿,周身拿捏的光團,動輒可以毀天滅地。
雖然免疫,根本不虛,可單憑蠻力,炎奴可拿不下對方。
“吃!”
他低吼一聲,狂吸一口氣,山河動盪,連土石都吞入腹中。
野人吞噬物質,提煉高能,炎奴又何嘗不能?他可直接刷新。
“嗯?”
“什麼!”
突然炎奴臉色變了,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他的消化能力沒了!
死亡狀態,是沒有消化的。
炎奴憑藉屍體狀態,都能打壓野人,所以之前都沒發現,此刻才意識到不對勁。
“好厲害的抹殺,冥冥中連我的絕對消化,都抹掉了!”
炎奴十分震驚,絕對消化被張闢疆吹捧過很多次,說這可能是宇宙至強特性。
結果還不用宇宙,光在秦始皇陵,就被刪掉了。
是了,若是有什麼東西,哪怕在堅不可摧,絕對消化也能剋制。
但徐州鼎的特性,是一種無形的篡改,冥冥中將他轉變爲死亡狀態。
絕對消化,不是絕對不被刪除,炎奴只有‘原初本我’強勢地頂過了死亡。
“沒有消化,以至於我連對能量的刷新都沒了……”
炎奴咋舌,他吃飽就可以刷新能量,但前提是得有消化功能,死人沒有這個功能,自然也就無法補充刷新。
徐州鼎那波抹殺,對他的打擊堪稱巨大。
不過炎奴並不慌張,像這樣失去無數特性的情況,他經歷過,曾幾何時他也被小刀剝奪過所有特性。
但那時,共生還在,他藉此渡過難關。
“共生也沒了麼?”炎奴連忙又嘗試共生,果不其然,共生也沒了!這一次堪稱刪除得徹底!
畢竟他的初始的幾大適應特性,都是圍繞着‘生命’這個概念的,幾乎被一網打盡。
“難不成連適應也沒了?”
“不,原初本我是絕對適應的一部分,沒有這個我已經徹底死掉。”
“我的免疫也在,抗性這東西不拘泥於生與死。”
“而且說起來,共生特性其實還在,但都是以前共生的,現在無法共生新事物了。”
炎奴絕對適應的幾大體現,消失過半,這種事前所未有。
“吼!”炎奴一槍掃開野人,低吼着,鳳皇虛影也在一旁高昂鳴叫。
他的龍氣見底,也不多了,從死亡開始,他就沒有任何補充。
再加上剛纔迴風返火消耗太多,此刻炎奴幾乎只剩蠻力,倉促之間,反被野人生生不息的能量壓制住了。
“嗯?”
“你出問題了?”
野人突然大佔上風,也很驚訝,甚至於還有點慌。
見到炎奴挺過抹殺,他心裡只有欣慰,現在見炎奴變弱,不禁心裡揪緊。
炎奴呢喃道:“意境、共生、恢復、消化……統統消失……”
“這就是死亡嗎?”
“回來!我的意境,我的生命力……都給我回來!”
他的咆哮聲,震撼天地,所有人都能聆聽到。
遠處妙寒、張闢疆等人,正在追打神鳥之靈,與其爭奪九鼎。
聽聞此聲,不禁側目:“炎奴什麼情況?出了什麼變故?”
普羅米修斯很是淡定道:“無妨,牛頭者無可阻擋,他只是從生者,變爲死者。”
“什麼!這還無妨?”妙寒心裡着急。
大家都很緊張,但普羅米修斯依舊平靜道:“死亡對他而言只是一種狀態。”
衆人點頭,炎奴的死,跟常人不同,起碼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炎奴死了不知多少回,起初肉體毀滅就算死,後來形神俱滅都不死。
冥府深淵都闖了個遍,結果卻是,其死亡的定義在不停地改變。
張闢疆凝聲道:“但是大帝他好像失去了絕對適應,怎麼會呢?連絕對消化都沒了嗎?”
普羅米修斯搖頭道:“沒有消失,他適應了死亡,如同金幣翻到了另一面。”
雖然他說得迷糊,但妙寒很聰明,最善推演。
關於炎奴的特性,她鑽研過很多,此刻冷靜一想,呢喃道:“你的意思是,炎奴的適應,換了一種表現方式?”
“生者圍繞‘生’來適應,死者圍繞‘死’來適應?”
“是了,橘生淮北則爲枳,橘生淮南則爲橘,更何況生與死這般大的界限。”
妙寒的話非常通俗,衆人立刻就理解,炎奴的適應恐怕是換了一套體現模式。
之前是活物,所以都在生的那一面體現。如今死了,適應竟然還有死的那一面……
不愧是絕對適應!不過,死物又是怎樣的一種適應呢?
“我去看看!”妙寒還是擔心炎奴,立刻飛遁向炎奴所在。
炎奴現在,初窺死亡領域,如同一張白紙。
別說他,其他人也一頭霧水,畢竟大家都是活人,誰知道死物是咋適應的?
但妙寒還是想盡力幫助炎奴,瞭解死亡側的適應模式。
“咚!”
炎奴雖然金剛不壞,蠻力震天,又有神通加持,但依舊被野人從天上打落土裡!
野人星辰般的外衣,揮手間就有恐怖的光柱轟出,直接磨滅出巨坑。
炎奴墜落之地,化爲發光的深淵,裡面流淌無數電漿般的物質,形成一片高能漿流構成的湖泊。
這一招,是全新的,炎奴的身體都被磨滅。
“炎奴!”妙寒已經趕到,寶劍隔空一斬盪開野人。
她面色凝重,完全感應不到炎奴了,又死了?
這種被磨滅的情況,她見過多次,但炎奴有原子級再生和寄託意境兩大不死絕技,所以沒關係。
可如今炎奴不僅沒有修復,妙寒甚至連炎奴的意境都感覺不到,其意識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從意境空間裡蹦出來,這可如何是好?這不就沒了嗎?
“鐺!”野人斬出巨大光劍,只是隨手將妙寒的寶劍分解。
妙寒驚訝,他的寶劍是共生物,竟然沒有修復。
好在野人也沒有反擊,目光同樣緊緊盯着電漿湖泊,眉頭緊皺。
“刑天被我殺了?”野人臉色比妙寒還凝重。
難道刑天沒死在徐州鼎手上,反死在他的手中?他補一刀,給補死了?
明明是敵我關係,兩人卻都在空中等待,沒有爭鬥的心思。
等了良久,就在他們心沉入谷底之時。
突然,無數電漿化爲人形。
高能漿流混合着液態的金屬與汽化的岩石,外加那對堅不可摧的牛角,就這麼組合成了炎奴,眉眼栩栩如生,好似一團藍色烈焰成了精。
不,不能說成精,因爲眼前的人形存在,沒有生機、沒有靈魂、沒有意識活動……什麼都沒有!
就如同一堆死物搭成的積木!
但是,這玩意兒說話了。
“我又回來啦!再戰再戰!”炎奴真如那永不倒下的鬥士,衝向了野人。
野人有些傻眼:“法術塑造的化身嗎?不對……”
乍一看,好像炎奴是某種力量塑造的身體。
可實際不是,畢竟哪怕是火龍彈這種法術,那也是有法力波動,可以看出是被一種力量凝塑起來的。
但眼前的炎奴非常奇特,只好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亦或者說……一坨死物,被‘定義’成他的模樣。
如此,也就沒有結構可言,可以是任何樣子,更沒有要害可言,畢竟……死物有個屁的要害!
“百鳥朝鳳!”
炎奴依舊是老一套,再次壓着野人打。
但令人驚奇的是,這具電漿之體,根本沒有仙力等炎奴的能量,卻照樣發揮出了仙武的威力。
就好像……電漿同時是一種藍色烈焰和仙力一樣。
“嗯?”這一幕嚴重違背了野人所理解的知識。
電漿與仙力,完全不相關,可炎奴硬是把電漿能量打出了仙力的效果!
“長成電漿模樣的仙力?”
“還是電漿額外出現了仙力的屬性?”
野人都要暈了,炎奴出招已經沒有端倪可言。
明明是拳頭,打來如同激光,明明是一股熱浪吹來,卻好像刀片……還帶絕對切割!
看不懂,所有的見識都被打破,已經不可能用眼界和感應來分辨招式了!
不捱上一擊,都不知道是什麼效果!打得野人頭皮發麻。
特性嗎?只有特性可以解釋了。
妙寒見炎奴再度大發神威,恍然道:“炎奴!你能以萬物爲身體!”
“啊?是嗎?”炎奴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讓妙寒無語。
但僅憑本能,觸發了一些新的功能,讓妙寒看出端倪。
“是的!是的!伱本來就是死的!迴歸你的身體,與迴歸一塊石頭,有什麼區別?”妙寒大喊道。
炎奴一想,搖頭道:“不是的,我死後,意識只能稍微觸動微觀萬物,產生一絲聯繫。”
“所以我只能化身自己的屍體和共生過的東西。”
妙寒皺眉:“那你是如何用這團電漿化身的?”
炎奴說道:“這團電漿就是我的屍體所化,它的每一刻原子都與我緊密聯繫。”
“我讓它聚回來,它就聚回來了。”
野人與妙寒都恍然,原來是這樣。
妙寒二話不說,立刻開啓道藏,祭出帝之寶庫,無數的共生法寶與能量從中飛出。
果不其然,這些一進入炎奴的第七感範圍,立刻也能成爲他的身軀!
如臂使指!比之過去,不知方便了多少。
而可怕的是,明明是一道三昧真火,燒上去,卻差點把野人給封印了!
“什麼玩意兒?這是真仙級的封印秘術?”
野人被三昧真火加身,結果不僅沒有燃燒,反而被封印掉大量物質。
如此怪異現象,令他燒腦。
若非自己傳承虛靈玄學,同樣有很多炎奴不理解的物質和能量,恐怕這一下猝不及防,就要被全面封印了。
“好好好,刑天,你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不過我可沒有這樣簡單,你終究還是電漿之軀……”
“試試這招吧,電磁冷寂。”
野人面色肅然,見到炎奴這麼無敵,他也就放心了。
當即決定全力以赴,拼戰到死。
剎那間,一股玄異的力量,好似半透明的光圈,以野人爲中心,轟然綻放。
那速度太快,看到的瞬間已經被掠過。
炎奴的電漿之軀瞬間倒下,每一寸閃耀的高溫物質,都如同被無邊的力量壓平一般!
微觀層面,炎奴之前感應過的那種電光迷霧般的東西,近乎被釘死!
瞬間他從電漿狀態,變成了一團白霧。
白霧之體極度冰寒,飄搖落下,不斷吸收周圍的熱量,但自身並不活躍,依舊被死死壓制到極寒狀態。
以至於所過之處,萬物凍結,大氣都飄下藍色的雪花。
“電與磁都源於同一種力,世間萬物的結合與碰撞,也都基於它。”
“當這股力被宛渠的玄學所壓制,無論它吸收多少能量,都不會再變化,活躍性將被壓制在一個溫度之下。”
野人說着,但並不敢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白霧沉寂片刻,還是飄了起來,並且依舊維持炎奴的形象。
只不過,非常低能,能級被壓制在了一個極低的閾值內。
他不斷吸收周圍的能量,無數的雪花飄落,但他只是霧氣體積緩慢膨脹。
“炎奴!你沒事吧!”妙寒都看不懂野人的招數,只嘆虛靈的玄學太可怕,竟然還能把能量壓制在一個高度無法提升。
“呃……有點難受,但沒事。”奇異白霧狀態的炎奴,依舊發出聲音。
隨後身體撕裂出一口寒氣,極爲緩慢,又吸回體內。
野人笑了:“這般低能,你會變得無比遲緩,不可能追得上我。”
說着,他轉身遁向神鳥之靈的方向,打算與其匯合。
“咻!”
怎料剛一回頭,炎奴已經閃到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
“是那傳送雲!”野人瞪大眼睛。
剛纔炎奴撕裂出一口寒氣又吞回去,他沒有多想,此刻一琢磨,這不就是吃掉傳送雲,觸發傳送的起手式嗎?
那朵紫雲,還在?或者說一直都在?咋是白色了!
“你和紫雲融合了?是了,那是你之前的共生物!”野人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