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來,活過來啊!”
炎奴瘋狂煉製自身,妄圖煉死爲活,濃郁的生命力,僅僅對外作用一點,就在周圍激發出無數植被野蠻生長。
場面極爲壯觀,站在他附近的人,都感到受益。
衆人默默等待着。
妙寒趁這時間,也沒閒着,她招來普羅米修斯問道:“天道不可能就這麼順風順水讓我們拿到祖龍炁的。”
“普羅米修斯,你有沒有預知到什麼?”
羅閻欣賞妙寒的謹慎,他也有想到天道定有幺蛾子,當即凝視普羅米修斯。
怎料普羅米修斯搖頭:“沒有什麼變數了,我預知到了燃燒的牛頭者,打開了棺槨,拿到了祖龍炁。”
妙寒眉頭微微一擰,沒有?不應該啊。
她有想不通的地方。
普羅米修斯問道:“你們爲何還停留在這裡?”
妙寒當即又向他解釋了一番。
沒有傳國玉璽,就必須等炎奴變回活人形態。
“我們現在冒然打開棺槨,祖龍炁會自動飛進傳國玉璽中,那是唯一能承載它的東西。”
“可傳國玉璽不在我們這,現在應該在天命者手中了,一旦祖龍炁落入天命者手中,天道只要令其毀掉傳國玉璽,人皇最後的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妙寒說着,突然瞳孔一縮,意識到了什麼。
“等一下,我們打破一切保護,得到祖龍炁的時候,也是天道毀掉它的最好時機。”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妙寒連忙衝向地宮:“快保護祖龍炁!現在是祖龍炁最脆弱的時刻!”
“幾百年來,天道的棋子都無法突破秦始皇陵內的重重守護,這裡被設計的唯有超越天道的刑天,纔可能突破。”
“可反過來,天道難道不是也在等待這一刻?”
“我們也可能是天道拿到祖龍炁的棋子!”
其他人也終於在提醒下,想到這一節。
“天道會出手?祂咋出手?”
炎奴不解,但還是立刻彈身而起,與衆人一塊衝進了地宮。
地宮極爲廣闊,充滿了毒氣。
按照九州海內山河佈置,地宮屋頂砌築了紋石和明珠象徵日月星辰,地面還用水銀來象徵百川江河,通過機關灌輸運作,幾百年都沒有停歇。
可謂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又有人魚膏製成的永不熄滅的蠟燭,明照地宮。
衆人可以看到,在百川江河上,漂浮着一座巨大棺槨。
冶銅錮其內,漆塗其外,披以珠玉,飾以翡翠,其棺槨之麗,不可勝舉!
“站住!只有炎帝可以靠近!”
衆多部落之民都拿起來武器,守護在此,約有數萬。
雖然這都是凡人,可他們卻萬衆一心,淺唱着歌謠,在頭頂凝聚出一把虛幻的斧鉞!
“高辛之刃!”張闢疆失聲,這赫然就是昔日帝嚳開創的‘萬民刑殺之器’。
“沒有人皇也能凝聚嗎?此物擁有抹殺特性,快讓我去試試!”
試試就逝世,衆人自動無視了張闢疆最後一句話。
野人介紹道:“祖龍不就是最後的人皇?在這地宮內,只要民心所向,就可以凝聚出高辛之刃。”
“他們是守護祖龍炁最後的一道防線。”
本來按照守墓的設置,有人突破到地宮這,野人和鸞星肯定都死了。
這羣炎帝后裔之民,會拼死殺死一切入侵者。
但現在情況不同,來得是刑天,大家並沒有動手。
“炎奴兒,祖龍棺槨只能你靠近。”
“不是我不信大家,事實上,我們早就考慮到伱們拿祖龍炁的時候,就是天道毀掉它的最好時機。”
“所以,唯有絕對不受天道影響的你,才能去拿。”
野人的話非常有道理,所以大家也並不在乎被部落之民阻攔。
此刻炎奴在盡力地復活自己,如同一團生機之火在不停地熬煉冰冷的死體。
只要他活過來,就是任何能量的容器,只要把祖龍炁共生,這玩意兒天道就永遠別想消滅了!
妙寒回頭問普羅米修斯:“天道會用什麼方式摧毀,你預知的到嗎?”
普羅米修斯說道:“我預知過了,沒有變數啊,燃燒的牛頭者,無可阻擋,命運中,他一定會拿到這件東西。”
妙寒沉思片刻,天道認了?放棄了?
不可能,天道一定會毀掉祖龍炁,這是最後的人皇機會。
沒了這個,人皇天帝之路就走不了。
妙寒眼睛一眯,不禁狐疑地看向普羅米修斯:“那我換個問題……天道是靠什麼來實現它決定的命運。”
普羅米修斯沉默了良久,才終於說道:“人……”
“命運無形無質,它編織的未來,需要人去創造出來。”
“哪怕強行阻攔,也會不斷糾錯,直到未來實現。”
妙寒幽幽道:“這麼說,我們中有人會毀掉祖龍炁,他是天道的棋子。”
這話說的,大家不禁彼此相望。
難道說,他們之中有隱藏的順天者?
“嗯?燃燒的牛頭者是一定會得到……”普羅米修斯還要再說。
妙寒擺手道:“不用說了,我不信天道沒有盤算。”
“如果你堅持你的說法,我只能認爲,天道編織的更深層的未來,你預知不到。”
普羅米修斯不說話了。
妙寒對野人說道:“可以請這些守護者,先退避嗎?”
野人說道:“你是怕我們中隱藏了順天者?”
“不會的,我們都感染過金石之心,意志如鋼鐵,哪怕天道親自心靈扭曲,都可以無視。”
張闢疆聽得耳熟,說道:“這是華山的鋼鐵意志吧?乃是無上劍心,只要內心不放棄,任何對精神的影響都能抵抗。”
野人笑道:“的確是一把劍胎,那個奇物歷盡滄桑,爲秦王室所有,正是秦國曆代先君可以擺脫天道影響,鑽研出龍脈之法的第一道倚仗!”
“秦國滅亡後,劍胎被一名劍仙得到,此人後來開創了華山仙宗。”
說着,野人開始意識恍惚,眼眸都要閉上,身體更是明暗不定。
“你怎麼了?”妙寒問道。
野人淡淡道:“沒什麼,使用梁州鼎的代價而已。”
“從激活開始算,半個時辰內,我隨時會停止思考,成爲沒有思想的容器。”
“化作新的梁州鼎……而之前的那個,會消失。”
妙寒瞠目,這裡的守墓者揹負的使命太沉重,早已無所謂生命了。
爲了守護祖龍炁,有太多人犧牲,如此,就更不能允許它被天道毀掉。
妙寒的臉色嚴肅起來:“雖然很不近人情,但請你們和泰坦們,都先出去一下吧。”
羅閻一愣,但並不在意,反而說道:“那這裡交給你了。”
魔道衆人都非常清楚這最後一步要慎重,當即帶着泰坦們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普羅米修斯突然暴起!
“轟隆!”
他並不是擅長戰鬥的泰坦,但怎麼說也是一尊神!
此刻一閃就殺到了始皇帝棺槨上方,手掌如閃電般一掀,神威浩蕩!
“什麼!”衆人皆驚。
野人怒喝一聲,與此同時,一直在外面陪伴主人屍體,要死不活的鸞星,其神鳥之影竟然瞬間浮現在棺槨上!
“滾!”
這棺槨竟然也是可以寄生的機關,同樣也是非凡的後手,天仙都得頭疼!
此刻一層護罩呈現,普羅米修斯全力一掌下去都打不開!
“殺!”數萬部落之民,目眥欲裂,齊聲大喝。
一連串的應對措施,非常利索!
高辛之刃如流星般掠過,眼看就要抹殺普羅米修斯。
唰得一下,炎奴出現在棺槨上,硬抗了高辛之刃。
他當場被抹殺,直接沒了。
但連絕對死亡他都挺過,這算什麼?
一團空氣變成了血,血液又瞬間修復成完整的人。
炎奴再現,一手搭在普羅米修斯的肩膀上,強勢鎮壓後者!
普羅米修斯堂堂泰坦巨神,根本動彈不得。
“啥情況?怎麼自己人打起來啦?”
妙寒也很震驚,但見炎奴控制局面,鬆口氣道:“真沒想到是他……”
“炎奴,普羅米修斯是安插在我們身邊,意圖毀掉祖龍炁的天道棋子。”
炎奴愕然:“他是西方創造的逆天泰坦,就算因爲神明的身份,而被天道控制……可他死過之後,被意境洗滌,也會解脫枷鎖了啊。”
“更何況還是我爲他重塑的泰坦之軀和神力,他應該屬於逆天神明,是自由的纔對。”
妙寒皺眉道:“是,我們之前都這麼想的。”
“可事實勝於雄辯,他剛纔就要毀掉棺槨!”
“若不是我出於謹慎,讓大家先退避一下,他恐怕還不會倉促出手。”
羅閻等人嘖嘖出聲:“他前面的預言都是真的,是天道在提供情報,盡力幫我們闖到這裡。”
“唯有最後的預言,說什麼沒有變數,你會直接拿到祖龍炁……有點假了。”
“呵呵,我還以爲他看不穿,原來他就是棋子,故意撒了謊。”
炎奴盯着普羅米修斯:“怎麼做到的?天道,難道所有的逆天神,終究還是神,都能被你控制嘛?”
普羅米修斯木然,一聲不吭。
他被炎奴輕易禁制拿捏,大勢已去。
“不說算了,還想毀掉祖龍炁?就這?”
炎奴撇撇嘴,確實沒想到普羅米修斯會出手,還好妙寒聰明,謹慎防範到了。
他大聲誇讚妙寒,妙寒白了一眼,天道是一定要提防的,也就炎奴會沒想到了。
突然間,一股洶洶烈烈的意境,籠罩全場!
所有人一愣,看向炎奴,他身上出現了異變!
濃郁的生機顯現,炎奴的眼神和皮膚都出現的血色,心臟重重地跳動起來。
“我活啦!”
炎奴欣喜大笑,然而聲音清咧,像個娃娃。
他一愣,感覺身體有些不對。
所有人都看到,炎奴在由死轉活的瞬間,身體也出現了變化,五官輪廓都柔和了許多,皮膚細膩了一些。
“我變成女人了?”
炎奴沒想到,自己活是活了,卻變成了女人。
“怎會這樣?”
野人眯眼觀察說道:“非雌者死,是判定先天第一性。非雌者絕對死亡,不可復活。”
“反過來也可以說,想要復活,就還得篡改自己第一性爲女。”
羅閻瞭然道:“原來如此,炎奴你剛纔不停地把身體轉爲活性,的確是成功了,但這並不是‘絕對復活爲男性’的特性,只是單純的復活而已。”
“所以哪怕復活深度高於非雌者死,也照樣會受到非雌者死效應的影響,這並不矛盾。”
“繼而爲了讓你活過來,你的真實性別,自行適應成了女性。”
妙寒沉吟道:“以前他沒有這個能力啊,竟然篡改了自己……”
“這是死亡側適應的表現形式吧?自我演化?”
“原來如此,炎奴,死亡狀態下的你,可以根據其他特性的功能,來改變自己去適應。”
“這個能力,對標的是活體狀態的‘進化變異’,也就是你控制腸子和篡改意境設定的那個能力。”
炎奴恍然,的確,他活着的時候,適應有五大體現:消化、共生、進化,還有抗性和原初本我。
那麼死亡狀態,也應該有這五個方向。
現在已經基本摸清楚,是並存增殖,強度升格,和自我演變。
而抗性和原初本我,這兩個不變,任何狀態都有。
其中並存增殖,身體可適應一切事物的屬性,萬物歸一,無消耗,上限鎖死,只可增長不可降低。
強度升格更不必說,自身的絕對特性,可以與外在的特性矛盾比拼,如磨刀石般慢慢提升,直至超越。
相比起來自我演變不算什麼了,算是一種篡改,也算一種僞裝,根據情況讓自己繞過或欺騙其他奇物的判定。
生死兩態加起來,他大方向上,就有八大特性。
而這,還不是他絕對適應的完全體現……
……